那如风得势不饶“兽”,还在和雄狮对峙呢。
杜鹃停步唤道:“如风过来。人家远来是客,别欺负它!”
如风示威地朝狮子吼了一嗓子,才大摇大摆地跟上来。
杜鹃带着它,袅袅走向正元帝,一面含笑对众臣点头。
孔少师等人不自觉回笑,抵挡不住靖安郡主的亲和力。
“皇爷爷!父王!”杜鹃来到皇帝和太子面前,蹲身见礼,“我刚才冒撞了。”
正元帝看看她,又看看毛发凌乱的如风,白了她一眼。
炎威太子却看着九儿问:“你们认识?”
杜鹃上前挽住正元帝胳膊,低声对他们道:“那是九儿,大名叫林阳生,是林春的堂兄,我干娘的儿子。我们小时候很好的。他待我就跟亲妹子一样。”
皇帝和太子对视一眼,顿时林将军的形象具体了些。
同时,在他们心中的天平上,林家的砝码加了一筹。
“小王见过郡主。”
龙日王子走上前来,单手放在胸前,对杜鹃深鞠躬。
杜鹃一愣,以目询问炎威太子。
炎威太子道:“此乃宝象国王子龙日。”
杜鹃打量他,见他一副骑士装扮,褐色眼珠,心中暗想这是什么地方人呢?却不回礼,只点头,轻轻抬手道:“王子有礼了。”
龙日抬头,近距离直视杜鹃。
这么一看,更惊呆了,磨不开眼球。
正元帝不动声色转身,带着孙女往殿内走去。
太子也转身跟上。礼部官员忙上来招呼龙日王子。
杜鹃便低声对皇帝道:“爷爷,孙女告退了。”
正元帝很意外她竟不想凑这个热闹。
杜鹃解释道:“孙女不好留在这的,九姑姑还在等我呢。”
正元帝便微微点头,道:“去吧。”
于是杜鹃又对太子告了罪,带着如风往左走去。后跟来的灵隐等人急忙围上来。簇拥着她去了。
龙日王子看着她背影,半天才收回目光。
进入殿中,他对正元帝赞道:“果然是天朝上国的皇家女。靖安郡主乃小王此生见过的最有风采女子。”
正元帝微微颔首,觉得他孙女当之无愧。
当下,使团递交国、拜见皇帝,然后摆开宴席……
再说杜鹃。带领如风回原路,与九公主等人碰头,引她们一起回到香雪海。杜鹃亲自为如风处理外伤,一面派人去告诉林春九儿回来的事。
然她等到晚上,太子并没带九儿回东宫。
次日。正元帝要在御花园设宴款待使臣,太子说到时寻机召见林九儿,顺便让她见面,杜鹃这才放心。
林春今日早早出宫了。
他因皇帝赐了一所小宅子,已经搬出了勇亲王府。
兄弟见面,彼此感觉熟悉又陌生,大笑拥抱,连捶带打。诸般激动情形也无需细说。
当下,林春从酒楼叫了一桌酒菜来,兄弟在堂间畅饮细谈。
吃喝间。林春将近年之事一一说了。
九儿听得目瞪口呆,不料杜鹃有这样的身世;而他走后,泉水村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比他在边关还精彩。
那时,他已经有了些酒意,红着眼珠瞪向林春。
“她怎么就认定你了?我晓得了。你们……从小住隔壁,玩的多些。早知道叫我娘那一回就把她接我家去住。就没你什么事了。”
高傲的九儿是不会觉得自己比林春差的,认定杜鹃选他没选自己。只是因为他们从小在一起玩的时候多些,所谓青梅竹马即是如此。
他懊悔不已,深恨自己从小没紧缠着杜鹃。
林春是知道九儿对杜鹃感情的,并不当他玩笑,歉意地看着他道:“九儿哥哥……”
九儿猛挥胳膊喝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倒酒!”
林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帮他倒酒。
九儿是喜欢杜鹃,然时隔多年,心头郁结早敞开了。
本来这次回来,他未尝没有再争一争的意思。
可念头还没升起呢,就听见林春和她定亲的消息。
无论林家还是皇家,都默认了这门亲,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本是个豁达的,惆怅了一番就放下了。
虽放下了,却不肯放过林春,死命灌他酒,说要出气。
林春也不推辞,来者不拒,饮了许多杯。
九儿还只管问他家里各种情形。
泉水村、林家近年发生种种事都跟杜鹃息息相关的,因此说来说去都不脱离杜鹃:槐花闹事、杜鹃身份暴露逃走、赐封、迁去回雁谷、遭绑架等等。
九儿发现,堂弟似乎郁郁不乐。
他捶桌道:“我还没丧气呢,你这是怎么了?”
九儿恶声丧气的,林春不但没有生气,反觉得亲切。
从小到大,他们朝夕相处,是兄弟,更是朋友。
面对他,林春心中涌出强烈倾诉**,想要跟九儿哥哥说说自己的心思,想要他安慰开解自己,想要他帮自己……
他就说起了黄家的黄元。
这是刚才一带而过、未细说的。
从杜鹃找回黄元开始说,到杜鹃认定黄元是她前世夫君,然后昝水烟私奔黄元,然后杜鹃和他定了五年之约,然后黄元三元及第入朝……
唯一没有说、不能说的,是杜鹃穿越和李墩苏醒的事。
这也够了,九儿并不是鲁莽的武夫,他已听明白了!
他“啪”一拍桌子,霍然站起,单腿踏在椅子上,将衣襟下摆往腰间一掖,对着林春挥舞拳头吼道:“怕他个鸟!你成天雕那死木头。木头雕空了,自己心眼倒被木头屑塞实了?管他是不是真的杜鹃前世夫君,他接收了那个女人,就别想再让杜鹃回头!她又亲口跟你定下了五年之约,你还担心什么?再说她现在是郡主。怎么会跟那样的女人搅和在一块,皇上和太子也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