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混账!冲撞了王府马车还敢撒野?”
紫电秀眉倒竖,真个目光如电。
少年懵了,“王府?哪个王府?”
“哪个王府你也别想砸!”
赶车的汉子止住马,跳下车怒喝。
因见其中一个少年腿被马踩断了,暗道晦气,质问道:“大雪天,你们没看见车来,撞魂呢?”
天地良心,他今儿赶车慢得很,可没横冲直撞。
这几个人是自己撞上来的,看样子有图谋。
想到这,他脸色就变了,恶狠狠盯着几个少年。
一个少年哭丧着脸道:“有人放暗器!”
他若说是不小心撞上了,车夫和紫电还会相信;说有人放暗器,还一放就放倒三个,恰好倒在王府马车前,这话谁信?
这时赵晴出来了。
她自小习武,自不比一般女儿家。因为今天带了紫电和清霜出来,赶车的老陈也有些身手,所以就没带王府随从。但听说伤了人,她当然要出来问个究竟。
“暗器呢?”
她命老陈上前察看。
暗器?
三个少年以及随从都四下看,哪里能找到!
黄鹂是用捏实的冰雪球袭击他们耳门附近,当时打得发晕,就算头发上留下水渍,在雪地里一滚,什么也说不清了。
两少年见赵晴衣饰华贵,秀眉亮目,言语清脆爽利,娇俏动人。盯着她看呆了眼。
紫电大怒,喝道:“往哪看呢?该死的东西!”
因凑近赵晴道:“姑娘。这登徒子分明不怀好意。撞了活该!”
京里常有这样事:有那纨绔公子,为了结识人家姑娘。使手段不小心碰了人家马车,又什么当街救人,有势力的干脆硬来。
紫电以为这几个家伙想借此搭讪她家姑娘,才故意倒在马前。
赵晴点头道:“嗯,有理!”
其中一少年吓一跳,忙说他确实被不明物砸中耳门了。
另一个急忙说他也是。
连受伤的少年也忍痛说是。
他们这时已经发现,这马车是朱雀王府的。
三人在随从搀扶下站起来,并不敢立即去医馆诊治,更不要说找对方讨公道了。一心想把眼前情势应对了过去再说。
老陈便上前检查他们耳门。
看完对赵晴回道:“姑娘,不见伤痕。”
三少年听傻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雪大,紫电你们扶姑娘且回车上去。小人这就去叫巡城的虎禁卫来处置此事。哼,瞎了眼的狗东西!把主意打到朱雀王府来了!”
他斜睨着那三个少年咬牙切齿。
因传言白虎王府要降爵,街上便传说朱雀王府爵位也保不住了,也要换人,只有玄武王府有神龟镇守,还勉强能支撑。朱雀王府下人最近出门都受人指点,因此他认定这三人是来挑衅的,能不怒吗?
说完就要走。
赵晴点头,示意老陈快去。她转身上了马车。
这件事要弄清楚,不然人家赖上朱雀王府可麻烦了。
三少年见状急了,拦住老陈不让去。可又说不清怎么回事。
马车正停在一家酒楼前,这时酒楼内好些人都跑出来观看。
那黄鹂也夹杂在其中。
她之前偷袭了人。还怕惊了马伤了马车里的人,准备出手相救呢。谁知朱雀王府连个丫鬟都这么厉害,便没出头了。
待发现三少年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她一点破绽没留下,十分满意,就想回头去看看小顺,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才要动脚,街那头来了十几个虎禁卫。
他们身边还跟了一群人,其中有几个生,打头的正是小顺。
他脸上血迹斑斑,头发凌乱,衣衫也湿了。
黄鹂见了气往上撞,恨不得将那三个人打死解恨。
见他们来了,老陈也不走了,忙上前问话。
不等他开口,小顺指着那几个打他的人道:“就是他们!”
领头的虎禁卫队长便喝命手下将他们几个拿了。
三少年看着小顺脸色大变,连说他污蔑。
小顺冷笑道:“污蔑?别说王兄他们亲眼看见的;就算没看见,方才我带着官兵一路循着他们脚印追来,还敢抵赖?你说我污蔑,咱们就去府衙公堂上说个明白!”
少年虽然形容狼狈,说话却有条不紊、从容不迫。
赵晴在车内听见,忙问怎么回事。
虎禁卫队长见这里也出了状况,且是朱雀王府的,还与先前打人事件有牵连,便询问老陈经过。
老陈一说,再结合小顺说的,顿时恍然大悟。
“怪道他们慌慌张张的往车上撞,原来是干了坏事!”
一个少年色厉内荏道:“黄小顺,你别仗着你那状元哥哥的名头诬赖好人!”
这话一出,不但赵晴跳下车,连赵晨都从车内探头出来。
看见小顺模样,赵晴大怒道:“哎呀没王法了!青天白日指使人把个孩子打成这样,这还了得!这还是靖安郡主干兄弟呢,你们就这样大胆?你们是哪家府上的?”
嘴里喝问,却等不及回答,疾步来到小顺跟前。
先对他道:“黄兄弟别怕,姐姐一定帮你出这口气。”
因见他脸上血迹很恐怖,不知伤得怎样,也顾不得避讳了,拿了帕子就要帮他擦,一面咬牙道:“该死的东西,简直没王法了!”
小顺急忙后退——
这脸上的血可是他特意留着的。
再说这少女是谁呢?
当街帮他擦脸,这……这可不大妥当!
他飞快地瞄了对方一眼,脸就红了。
他想。自己名不见经传,可不比哥哥。难道也受女孩子青睐?
赵晴见他避让,也醒悟举动不妥。忙缩手。
她大方的很,也没尴尬,对小顺解释道:“我是赵家的女儿。靖安郡主当我妹妹一样。你是她干兄弟,自然也跟我兄弟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