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天已经黑了。就像邵玉所说的那样,这顿夜宴全员参加,包括道安还有那马天顺,我们住的那个地方也算当地比较繁华的地段了,周围的饭店很多,对于选饭店我还真就不放心那邵玉一伙儿,于是便和钱扎纸一起挑了一家。
那顿饭应该是我至今为止参加过的最诡异的饭局了,因为我们彼此根本就没有一丝信任,由于我怕他们在菜里弄手脚,所以在刚坐下的时候就对邵玉说:“咱们来个中西合并式的吃法,各点各的吧怎么样?”
邵玉也应该明白我脑袋里面想的是什么,于是他便点了点头,等菜单上来了之后,我们各自点了几个菜,而之后的事情也就是我刚才所说的诡异之处了。
钱扎纸一边抽着烟一边死死的盯着他们每一个人,而邵玉和马天顺似乎也明白自己搞不定这个疯子,所以就没说话,只有那个雷子被这钱扎纸给瞅毛了,只见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这钱扎纸说道:“你看什么?”
他这话刚说完,邵玉便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但是好像却已经晚了,只见那钱扎纸对着那雷子说道:“其实我有特异功能,我能看出每个人的内心,现在我给你出道脑瓜急转弯题,如果你答不上来的话那你就是蹲着尿尿的主儿,你看怎么样?”
那雷子似乎被钱扎纸的这几句话给问楞了,他完全不知道这特异功能和脑筋急转弯有什么关系,可是他刚想说话就被邵玉瞪了一眼,很明显邵玉知道如果让钱扎纸开口的话那这顿饭可就吃不消停了,而那雷子不敢不听邵玉的,所以只好转过了头去,听着钱扎纸在他对面反复的念叨着‘蹲着尿尿蹲着尿尿蹲着尿尿’,看钱扎纸的架势就好像要把他给催眠了似的。
我在这边看的好笑,试想一下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大歼大恶之徒?可如今都对这钱扎纸没了办法,正应了那句话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钱扎纸整个一裸奔选手,谁见了不哆嗦?
就在这种状态下,菜上齐了,这几道菜摆的也够科学的了,正统的分餐,他们点的都放在他们那一边,我们点的都放在我们这一头,也亏了这饭店还挺应景,桌子中间放了一盆插着塑料花的花篮儿,我心想着这就差在桌子上面插国旗了,要不然真有点那个国宴的意思。
不过邵玉确实很坐得住,他若无其事的要了两瓶酒,我们各自倒满后,只见他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我们说道:“来吧,大家今天能聚在一起也算是缘分,我也知道咱们之前有一些误会和偏见,不过既然咱们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那么我希望咱们能够暂时的把这偏见放下,毕竟互相敌视对咱们的共同目标没什么好处,希望大家能够化敌为友,来,我先干为敬,大家随意。”
说完这些场面话后,这邵玉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而就在我考虑着要不要喝这杯酒的时候,那一路上一直没说话的马天顺却先开口了,只见他眼睛死死的瞪着我和钱扎纸,然后端起了酒杯对着我和钱扎纸阴森森的说道:“这杯酒,给大哥面子。”
这个人还是那么的狂妄,他这话无疑是在跟我们表明他之所以喝这酒是冲着那邵玉的面子,要不然的话,他是不削跟我俩喝的,可是见他这么一说后我心里就又无语了,我想着有些人真就是自大,他也不想想,当他不把我俩当回事儿的时候,在我俩的心中又把他当个啥?
于是我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而钱扎纸倒是端着酒杯点头如捣蒜的说道:“是是,谢谢二弟的一片心意了。”
噗,我差点没笑出来,而马天顺当时的脸都气绿了,只见他那眉头都皱成了个疙瘩,两只眼睛里面满是怒火,说实在的,我其实很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这人就是一自恋狂,之前在我俩身上吃了亏,但是这次邵玉提酒他又不能不喝,所以只好再喝酒之前先语重心长的装一个b,可是他哪里想到钱扎纸居然这么无耻,而钱扎纸的无耻正像是一把改锥,噗的一声就把他的气场给捅漏气了。
马天顺恼羞成怒,而钱扎纸却没理他,只见他龇牙咧嘴的抿了一口白酒后,就抓着一块长条排骨大啃了起来,而马天顺刚想发威,却又被邵玉的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没办法,毕竟现在他处境不一样了,本来他在金巫教里的地位仅次于邵玉,但是现在时过近迁,少了条胳膊的他已经无法立威,这种邪教就是这么现实,有能力的你就能呼风唤雨,但是没能力的只配忍气吞声,所以那马天顺只能被邵玉吃的死死的,以至于这一次又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邵玉后来又说了一些‘有助于团结’的话,但是我只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本来嘛,他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跟这儿糊弄傻小子呢啊?
过了一会儿后,又有服务员敲门了,只见那妹子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里面是一只碳烤的动物腿,邵玉对我笑着说道:“刚才见这饭店里还有些野味,于是就点了一道特色的鹿腿,小远,不介意跟我分这条鹿腿吧?”
说完这话后,他便让那服务员收了那盆塑料花,然后将这鹿腿放在了桌子中间,我望着这邵玉意味深长的表情,心想着这老孙子好像话里套话啊,果然,只见那邵玉对着我笑道:“这间饭店的手艺还真不错,这鹿腿有个门道,你们知不知道?”
一旁的雷子符合了他一句问他什么门道,只见那邵玉笑道:“曾经我在北边的时候吃过这道菜,这道菜的选材是最重要的,你们知道么,有一种鹿的骨头是可以吃的,如果火候到了,这种骨头就可以烤的又香又酥,比起鹿肉来要鲜美百倍,但是这种鹿少之又少且又和寻常的鹿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就难以辨认,万一一个不小心,那牙可就受苦了,不如咱们这样,来玩个游戏,赌一下这条鹿是不是个‘硬骨头’呢?”
我冷笑了一下,心里想着果然,这老混蛋是想借着这烤鹿腿开隐喻那狐仙故乡之事,他这是想探我的底啊。
相信除了钱扎纸,全桌子的人都听出来了这话有点不对劲,就在这时,一旁的马天顺阴森森的笑了笑,然后用他那沙哑的嗓音讥讽道:“其实是不是硬骨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该怎么分这条鹿。”
“说的也是。”只见那邵玉对着我笑了笑,然后说道:“小远是客人也是这次的大将,你来割鹿吧。”
割你妹,我心里想着,他这不是明摆着要看我的表态么?于是我便轻哼了一声,然后也没用那盘子旁边的餐刀,直接用手抓起了那条鹿腿,将其翻转了过来,朝着那腿骨处一口咬下,咔吧一声,那骨头被我用牙咬断,我上下牙发力,将那鹿骨头咬了个细碎,而对面桌的那几位,叫雷子的那个看楞了,马天顺和邵玉则一言不发,我嚼了几下后,便随手将那鹿腿丢在了盘子里,然后笑着对那邵玉说道:“想知道是不是硬骨头咬了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