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山恨恨地擦拭身体,“嘶!”
一块皮肉突然掉落。传山盯着那块脱落的皮肉,半晌说不出话来。比起痛,更多的则是震惊。
服下此果,立见其效。腹痛如绞,身如刀割,每三个时辰循环一次。七日内浑身如割肉般痛苦难当。七日后十五天内身上的皮肉开始逐渐皮开肉绽、进而腐烂。无论任何药物治疗皆无效用,止痛亦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上的皮肉一点点烂掉、脱落,其痛苦比凌迟之刑更甚!不出半年,浑身皮肉就会烂光。就算那身强体壮能熬的,也不会超过一年,等皮肉烂光,就轮到内脏,一烂到内脏,这人也就活到了头。可就算他咽了气,那身皮肉还是会烂下去,直到露出骨架为止。所以才叫骷髅果。
……原来那牛鼻子老道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后来说的死后其灵魂也不得超脱,日夜都得受骷髅果魔力折磨,直到灵魂消亡那日都只能在无尽痛苦中徘徊这段话也会变成真?
传山不由毛骨悚然,生生打了个寒颤。
“……是因为你得罪了庚六。”庚二稍稍大声了些。
传山惊醒,转过脸看他。
“平时他们遇到我一般不会说什么,顶多就是不理我。我、我虽然不惹事,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传山心不在焉地“嗤”了一声。
庚二脸红了,大概是气红的。
“他们是丁老大手下,我也算是。丁老大不允许自己人互相起冲突。如果没有什么必要,没人会故意惹事。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很明哲保身。”
传山总算有听的*了,丢下布巾身体也不擦了,盘腿坐到床上。
“你、你裤子还是脏的。”
“你烦不烦?你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婆婆妈妈的,脏就脏呗,这地方谁还管你干净不干净?”
“……这是我家。”这句话庚二说得很小声。
传山听到当没听到。
“继续说,为什么你认为是庚六?”
“辛二八是庚六的人。他表面上为丁老大干活,但暗地里一直在跟庚六通声息。”
“你怎么知道?”
庚二又不说话了。
传山翻个白眼。很好,他已经摸出规律了。只要涉及到这个人自身,这馋嘴好吃又叽叽歪歪的大男人就会变成闷口葫芦。
“所以你认为这次辛二八是受了庚六指示,故意挑起事端?”
“嗯。”庚二点头道:“你个性比较冲动,庚六就是看准这点,想让辛二八惹怒你,然后趁机教训你一顿,或者……杀了你。”
传山表情有点呆滞。他没想到做过细作的他也会有被人说冲动的一天。
第一次冲动,是为了给这新收的小弟出口气,同时也是为了树威。只是霉运当头的他,不巧第一次树威对象就是这里的老大之一。
第二次冲动,纯属保命。他在辛二八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杀意。便想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冒险一拼。
结果他就被庚二归类为容易冲动的愣头青?
“那么……你认为这都是我的错啰?”传山笑眯眯地问。这个笑容淡化了他刚毅的线条,让他显得柔和了些许。
如果罗传山的狐朋狗友吴少华和李雄此时在此,看到这样表情的传山,肯定会不管事由如何,立马承认错误,并奉上当月饷银。
可惜庚二认识他的时间还不长,见传山露出笑容,他也憨憨地笑了笑。
“不怪你,你还年轻嘛。”
“……”传山的笑容有点僵固。
“今天还有时间,我们要不要再去挖点煤回来?”庚二提议。
传山算算时间,摇头道:“不了,我昨晚的发作每三个时辰一次,时间就快到了。”说完,他假装不经心地打量庚二。
庚二搔搔头,困惑地道:“那就没办法了。对了,你还有时间没有?我们去交易处换粮食吧。”
庚二又兴奋了。
传山暗暗放下心来,扫了一眼他的脑袋,凉丝丝地道:“我看,我们还是换点药品的好。”
两人把自己大概收拾了一下,把两天的收获并到一处,连拖带拉地出门。
一前一后拖着煤筐走到广场,庚二脚步一顿,瞪着广场上方脸色大变。
“怎么了?”跟在后面的传山顺着庚二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广场正中间的柱子上,高高挂起了一盏用血红字体大大书写了一个“狱”字的白色灯笼。
“那是什么?”
不止庚二在看,因为今天的坍塌事件,提前出来交换矿物的矿奴们都抬起了头。
庚二面带疑惑与凝重道:“这灯笼在告诉所有人,明天不出工,都得出现在广场上。”
“为什么?”
“狱卒们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