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灵子早有提防,哪会被偷袭者一击而中。
可当他与偷袭者一照面,还是愣了一愣。
“魔物?竖子敢尔!”
“贼道士!纳命来!”传山沙哑着喉咙叫道,露出最狰狞的表情,也攻出了他目前威力最大的一招,以右臂当剑,剑气破空刺向明灵子。
明灵子大为惊讶,不是因为偷袭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更不是奇怪这魔物怎么会偷袭他。他惊讶的是,这魔物看起来明明已经入魔,可为什么他竟然感觉不出他的魔气?
这魔物又和朗国皇太子有何关系?
“唔呃!”丝毫没把偷袭者放在心中的明灵子突然闷哼一声,无巧不巧撞上了传山刺来的剑气。
好一个明灵子!在前后受伤的情况下,硬是运起残余灵气抖出一张雷符,愣把传山给轰了一个跟头。
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了所有矿奴。
眼看就要大乱,狱卒们连忙大声喝骂,用长枪、用大刀,逼得矿奴们不敢抬头。
薛朝元抓住已经空掉的百宝囊,刚才他只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等把宝贝放出去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
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那人给他的宝贝果然了得,明灵子看样子是负了重伤。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气了。
至于那个偷袭明灵子的半骷髅魔物,他等会儿再找它好好亲近一番。反正那魔物已经被轰天雷炸个正中,就算没死,一时半会儿也没力气给他添麻烦。
传山对敌经验太少,第一次就被轰天雷砸个正着。
还好明灵子匆忙下摸出的雷符级别不高,在攻击符咒中也就只有三品左右。勉强让这个才到练气二阶的初生魔物留下了一条性命。
命虽留下了,可仍旧把传山给炸得七荤八素,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缓过气来。
就在他担心那道士会不会追上来再给他一击时,薛朝元已经对上了明灵子。
传山努力翻过身,顾不上自己一身狼狈样,暗中观察只到初阶的薛朝元怎么敢对上比他高出六阶的强大敌人。
明灵子被攻击得狼狈不堪。他再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阴沟里翻船,竟然被两个刚入魔道的小辈给暗算了。
不是他的修为不够,也不是那两个初生魔头有多厉害,而是他们带来的这个暗算他的活物大大超过他的预想。
这竟然是一只魔兽,且至少有五品的攻击力。如果在他正常发挥的情况下,也才只能和它斗个旗鼓相当,如今被它暗算,自然就不再是它的敌手。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初生魔头在一边捣乱。
薛朝元会的魔功也不多,目前他只学会了用黑雾阻碍敌人的视线。如果在平时,这点小伎俩根本不会被明灵子放在眼中。可是在他如今身负重伤、灵力大失的情况下,这点阻碍也成了真正的阻碍。偏偏那长得像只麻雀的五品魔兽快如闪电,在黑雾的借势下,更是攻得他防不胜防。
明灵子不是傻瓜,也看出了薛朝元的打算。哼,他就算选择兵解,也不会让这些魔物吞噬他的真元。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纸鹤已经传出,要不了多久师兄弟就会前来寻他,只要他能暂躲一时,不愁找不回今天的场子。
明灵子鼓起剩余的全部真元,对着山东顶端猛地一击。
一阵闷响。顶上碎石纷落。
底下狱卒和矿奴纷纷走避,大厅一时乱成一团。
薛朝元以为明灵子要破洞而出,下意识地就抬头往上看,而一半受他控制的魔兽自然也受到主人的影响,自然向上窜去。
就在这一刹那,明灵子弹起身体,遁做一抹流光逃入矿洞深处。
等薛朝元反应过来,明灵子已经逃脱。薛朝元恨得一巴掌拍死了高台下十几名狱卒和矿奴。
“等本宫修为加深,不信找不到你!”薛朝元发狠道,随即运起魔气把碎石扫开,令四周躲避的护卫和狱卒把矿奴重新集中起来。
等薛朝元把事情全部吩咐下去,再去看刚才趴在高台下某个不知死活的半骷髅魔物时,那魔物已经消失了。
不算久违的痛楚再次袭遍全身,传山撇撇嘴没当回事。真的,经历过骷髅果撕裂灵魂的痛楚,这点痛已经不算什么了。就是身上看起来不太好看,东缺一块、西缺一块,还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更发出一股皮肉被烤焦的臭味。
传山很想就地打坐恢复一下,可是他要擒的王之一正在他前面踉踉跄跄地跑着,他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放他跑掉吧?
先跟上他,看他躲在哪里疗伤,然后再想办法怎么对付他。
明灵子捏着最后一张他还能驱动的攻击符咒,等待后面跟踪他的魔物摸到近前。
敢小瞧本道?道爷这个凝气三阶的修真者难道还能怕了你这个刚入魔道的初生魔头不成?
不让你知道点厉害,还当真以为道爷就是好欺负的!
明灵子又羞又怒,心中恨不得把这个偷袭又跟踪他的魔物碎尸万段再放入炉中焚烧。
“喂。”有人在后面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
明灵子大惊之下迅速扭过身体。
“抱歉了。”声落,一只拳头狠狠砸上了明灵子的脑门。
传山察觉有异摸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庚二正在快乐地剥光小道士身上最后一件衣服。
“庚二?”
“哦,你来了。”庚二抬起头,挥挥手,又继续去剥人家的鞋子。
“你怎么……?你不是说你至少要休息一天的吗?”
“哦,我看到一点东西,如果我不赶过来,你现在就碎了。你碎了虽然不会死,但修补起来会很麻烦,等你痊愈还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所以我就浪费了一颗回元丹跑来救你了。”说到这里,庚二一脸心痛。他的回元丹已经不多了,用一颗少一颗,如无必要,他宁愿在床上躺一天静等灵气自己恢复。
“你这个回元丹还有吗?”传山一屁股坐倒在庚二面前,手一伸。
庚二斜眼望他。
“我伤得很重。”传山加重语气。
“嗯,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就像我曾经烤糊过的一只野鸡。”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对于他这个新收的小弟,他是一肚子怨言。可谁叫人家比他修为高、本事比他大、身上的好东西也比他多得多?作为一个没有威慑力的大哥,这种时候他也只能揉揉鼻子假装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