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快,你毕竟有那么点基础在那里,就算从头来过,肯定要比别的魔修快一点,但同样弊病也大。”
“我该怎么办?”传山冷静下来,想要控制自己的识海,却发现有点控制不住。尤其是自己的情绪,相当不稳定。
小庚二正准备开口,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改口道:“你认为你现在应该怎么办?”师父曾经说过:教人最重要的是引导,而不是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传山修炼经验不多,一边回忆那些修炼基础知识中碰到这种情况的处理方法,一边用自己的理解道:“我这种情况似乎和别的魔修不一样。”
小庚二点头。
“这龙卷风是负面情绪造成的?那么引发它的引子是什么?”传山低头沉思。
小庚二很想再抓住骷髅传山的鼻孔,风太大了,他让自己不飘起来就得费很大劲。
“心魔这东西其实就是个人的贪嗔痴恨爱恶欲,喜怒忧惧妒哀怨引起的,对吗?”
“没错。”
“修炼就是要让自己无心无情吗?”传山无意识地道。
“谁说的?”
“羊得宝。”
“那只是修炼的方法之一。一开始就是一些为了避免心魔诱/惑想走捷径的修者想出来的方法,后来这个方法比较有用,就流传比较广,甚至很多流派都以为修炼就是要绝情绝欲。其实……只有心性不坚定的人才会用这种方法修炼,这种修炼方法虽然有效,但之后的路会比较难走。你想,神魔如果真的绝情绝欲,那么也就不会有神魔了,更不会有所谓的大千世界出现。”
“庚二,我一直觉得你懂得很多。”
“那是当然。”小庚二骄傲地挺起小胸脯,一阵狂风吹来,小庚二手舞足蹈,连忙扑上去主动抱住传山伸出的骷髅爪子。
现在在这个识海中,暂时能不受影响的就只有这个识海的主人了。
传山发出“咔咔”的笑声,抓着小庚二送到脸骨边蹭了蹭。
小庚二七手八脚地用手推拒,坚决拒绝和骷髅脸近距离接触。
骷髅传山咔咔笑,把小庚二送进自己的心窝处。随即双手交叉护于胸前,低头垂眸
小庚二费劲地从传山的胸骨前挤出一颗小脑袋。
传山手指一推,又把他推了回去。
“待在里面不要出来。”
呃,可是我想出去。你清醒了,我也没必要待在这里了。
小庚二正打算离开传山的识海,突然听到那人问他:“你会陪着我吗?”
“哈?”小庚二呆呆地抬起头。
“你在这里,真好。”
“……”
有了庚二陪伴的传山心中大定。
身为老大的他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小弟瞧扁。不就是小小的第一阶心魔嘛,只要我清醒过来了,还怂你个啥?
别人有亲人疼爱、呵护,我也有庚二。
四百年就四百年,反正外面只是一年。只有自己变强,才能真正地掌握自己的命运。这种机缘,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我会回去的,在不久的将来!
当大眼从村长口中得知,他新认的兄弟很有可能就在村长家的屋顶上隐身修炼,他每天都会跑到村长家门口仰脖子看上一会儿。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大眼的伤势早已痊愈,原来的屋子也早已搭建好。但他还是会每天往村子里跑。
这天清晨,独眼族的村庄正是起床时分,会发光的球形物体在天空中活泼地滚来滚去,一群小独眼魔从家里跑出,一个个提着木桶去蚌蚌河边打水。这是独属于小独眼魔的活计,也是对他们的锻炼。
传山在结界中睁开了双眼。
他的修为进阶了,现在是炼气二阶的水准。
入定中他也不知道外界过去了多长时间,在识海中形成龙卷风的负面情绪并不那么好处理,他现在真的十分后悔当初吞噬磔魇的记忆,没想到后遗症会这么大。一次普通的最小阶的进阶,他竟然招了这么大的一个心魔劫,如果不是小庚二突然出现,现在还不定怎么样呢。
不过这次心魔劫也有好处,那就是他把磔魇的记忆彻底分离了出来,那把黑红色的剑就是磔魇的记忆,现在已经被他囚禁在识海血泉底,就等着慢慢把它分解、排出识海外。
至于在他吸收青云派道士和薛朝元的元气时,随之带来的一些残留记忆,根本不能和磔魇的千年记忆相比,被他当作其他负面情绪一起化解了。
化解这些负面情绪说起来神秘,其实只要掌握诀窍也不是那么麻烦。这就跟自我排解自己的情绪一样,当你没有意识到当时的情绪在影响你甚至在控制你时,你很可能被这些情绪影响而做出一些类如自残或自杀的惨事。
但当你意识到这些情绪在影响你时,而你又适时地因为其他情绪转换了当时的心情,原本想不开的事情也能想开了,原本觉得过不去的坎儿也觉得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传山的心胸本来就很开朗,否则他也不可能背着霉星的名头健健康康地活到现在。只要他想通了,心魔对于他也就不再是劫难。
是人,都需要一根心理支柱。在血魂海中以为孤立无援的他,在他第一次感到寂寞、感到难过、感到悲伤时,就在自己的识海中逮住了一个小偷渡客。
传山一直在笑,尤其当他抓到一只在他额头上打瞌睡的小玉龟,这让他的心情更好。
小玉龟缩在壳中的脑袋和爪子动了动,慢慢探出头来。
“早。”
“……”小玉龟饿了三个月,它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找东西吃。
“这是……结界?”
小玉龟慢腾腾、懒洋洋地从传山手心里爬出,顺着他绕了一圈。
结界消失,刚从屋里出来的村长凸眼看到了突然现身的传山。
“前辈早。”
“……不用叫俺前辈,跟大眼一起叫俺村长吧。你还要在俺家屋顶上待多长时间?”村长不高兴地道。
传山讪笑,一把抓住小玉龟从房顶上跳下。
“大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