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考虑到家里人的接受度,他和传海都打算慢慢来,让家人一点点接受身份和立场上的变化。
“不妥!”罗奶奶突然道。
罗家人一起看向她。
“以后我们要请人过来,让他们看见这些如何是好?不妥,不妥!”
原来奶奶是在担心这个,传山拍拍奶奶的手背,安慰她道:“奶奶,您不必担心,这点我也考虑到了,我刚才带你们走的是正门,以后如果有客人进来,你们就带他们进左边的侧门,到时候他们看到的只会是很普通的民居。”
“既然有普通的民居,我们就住那儿吧。这……王府似的大房子,我们住不惯哪。”罗父苦恼地开口道。
“爹,住住您就习惯了。”
“咋习惯哟?都隔得这么远。这么大的房子,打扫起来就不容易,你娘还不得忙死!”
“就是,这里太大了,说话都不方便,既然有普通的房子,我们还是住普通的房子吧。”罗家长辈们纷纷开口,他们不是不想住好房子,只是一下子变化太大,他们习惯不了。
“罗奶奶、罗叔叔,其实你们可以就住在这第一进里,这里的房子足够住下我们所有人,又有花园,北屋还配了厨房,还有口井,你们做什么也都方便。至于打扫,这里我布置了除尘阵,并不需要你们费力打扫它。”庚二建议道。
最终罗家老、中两代长辈在儿孙们的劝慰下住进了第一进房里。
“呼--!”好不容易把长辈们安置稳妥的兄弟俩齐齐出了口长气。
庚二莞尔。
“哥,我就说他们接受不了,你非说要让他们早日习惯,你看爷爷奶奶那局促劲,进屋都不敢随便下脚。”传海埋怨道。
“这只是一开始,慢慢他们就会接受了。”
传海也没盯着这点不放,谁不想让家人生活得更好?环境的极端变化,换谁都无法一下就能适应过来,但总不能让他们永远不换环境,而他们也没有时间循序渐进。
“哥,我觉得姥爷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我们做得那么明显,他看不出来才奇怪。”
“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传海有点担忧。
“不管他们怎么想,都一定会支持我们。”传山觉得就凭自家爷爷的性子,说不定传海一说他想当皇帝,老人家可能明天就敢揭竿。而姥爷他既然看出来还什么都不说,显然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只要两位老人站在他们这一边,就算他爹胆子小一点,也一定不会扯他们的后腿。姥姥、奶奶和母亲,担心肯定是会担心,但九成也不会阻止他们。
至于妹妹、妹夫一家……
传山倒很想把怀孕的妹妹接过来让家人照顾,但妹妹显然很喜欢丈夫王松林,妹妹一来,就不可能不让王松林兄弟俩来探望妹妹。
可王家兄弟俩是否值得相信,他还需要再看看。尤其是那个长相很像某人的王夏秋小弟,如果他真的是那人的儿子,他和传海现在做的事情,能不能让他知晓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这边安置好家人,那边建城的事也在紧锣密鼓地展开。
只是建城一事嘴巴上说得简单,可实施起来却不容易。
众把手因为已经大略知道今后要前进的方向,在建城的各个方面也就更加精益求精,绝不肯草率完事。
还好一开始只是盖土坯房,又是给自己住的,青壮们相当努力,行动也快。
传山有意识地让他们把土坯房都建在了某个小土包前面。这里是阵法入口,将来如果有人来查看,只要把他们领到这里看这些土坯房就行,而不用把人领进内部。
土坯房建好到能住人原本还需要一段时间,必须等泥土晒干没有开裂才行。
传山带着庚二晚上到建好的土坯房那儿转了一圈,第二天过来的屯民们就发现,土坯房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干了,而且一点裂缝都没有,立刻就可以让人住进去。
屯民们又是惊奇又是害怕,直到传海亲自前来,在里面住了一晚上,并表示这是仙人显灵保佑后,大家这才欢欢喜喜地接受了这件神奇的事情。反正这也不是首领身边发生的第一件奇事,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谁叫咱首领是福星呢!
事后传海踹了他哥一脚。
传山望天,他不就稍微心急了一点吗?
土坯房建好,麻山屯的人包括当初想要留下的也被全部搬迁过来,建城的第一步这才真正开始。
而这最后一批人刚迈进东山范围,就一个个地死命揉眼睛。小孩子们的反应最直接,看到青山绿水,一个个发出兴奋地尖叫,撒开小脚丫子就到处乱跑,大人连喊都喊不住他们。
要不是这些小孩子基本都不会游水、现在又是冬天,很可能就有不少孩子跳进河里玩耍。就这样,还有不少小孩子在河边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在傻乐呵什么,你追我赶,看得大人们心惊肉跳,直喊他们小心。
前面先来的青壮们这下就可以笑话这些后来者了,带着七分炫耀和三分自豪,先来的人带着后来的人在附近到处逛,一边逛,一边手舞足蹈地说着首领关于建城的伟大计划。
“首领说了,我们要先把住的房子盖起来。”张杆子徒弟对他看中的小姑娘道。
“不是已经盖好了吗?”小姑娘的父母好奇地问。
“这土坯房哪里称得上是房子!”张杆子徒弟炫耀地道:“首领说了,要让大家都住上青砖大瓦房!”
“真的假的呀?还青砖大瓦房,原来我们村里的土财主家也没舍得全用青砖盖房。”听的人根本不相信男孩说的话。
张杆子徒弟急了,“这是首领亲口说的,那还有假!而且首领已经让我们开了砖窖,开始炼砖!不行你们去问烧窖的老胡头,他管着烧窖所有的事。”
众人果然跑去找老胡头。
老胡头就是那独腿的老人,一位专烧官瓷的老手艺人,后来一次炸窖废了腿,又被上面拿来顶炸窖的罪,最后身无分文地被赶了出来,他家人怕受牵连也不敢接他回家。
传山碰到这位老人时,老人坐在道路边上已经快要饿死。
老胡头一反平日的沉静和寂寥,忙碌得满面红光。
他再也没有想到,他还有再次开窖、烧窖的机会。虽然现在只是烧砖、烧瓦,有点大材小用,但传海说了,以后城里会有大量的烧瓷活,就等着他老人家发挥老手艺人的高超技能,烧制出精美瓷器,给屯里带来更多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