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看到别的东西还则罢了,看到这玩意,更是一阵直击内心的强烈惊悚。
长命锁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家里有了小孩满月的时候脖子上挂一个取其寓意,希望宝宝能长命百岁。
但很少有人知道还有一种人人会佩戴长命锁,那就是出嫁的“新媳妇”。
当然这个新媳妇指的是配了冥婚的“鬼媳妇”,讲究的大户人家,也会给合骨的男女尸体上挂长命锁,当然前提是尸体必须有肉身在,骸骨是不能挂法器的。
当然两类不同人佩戴的长命锁造型也不相同,新生婴儿佩戴的长命锁呈元宝状,而冥婚者佩戴的长命锁呈展开的鹰翅状,因为在玄门传说中金雕是可以将人的灵魂送往极乐的。
而这人手上攥着的就是一个鹰翅状的长命锁。
这人如果没有招惹厉鬼,那除非是我眼瞎了,刚有这个念头,一阵怪风透体而过,我简直觉得血液都快被冻成冰块,一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时我手机响了起来,估计是吴彪发现我不见了打电话给我,可我是被冻的僵在原地手根本无法动弹。
好在深更半夜村子里非常安静,他们听见了我的手机响声,于是找到了院墙外,吴彪道:“兄弟,你怎么了?”
文游海绕着脑袋上有灵符的人看了转了一圈道:“山儿,你怎么跪在这个地方?”说这话他就要动手去掀他脑袋上的灵符。
我是急了,用尽全身力气道:“别动,这个人身上有极重的阴气。”说话时我清楚的看到嘴巴里喷出一股浓烈的寒气。
吴彪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我身上道:“你怎么出来一趟冻成这个样子?”
我这才觉得整个人状态好了些,道:“这个人必定是寻找尸源的过程中撞了大邪,以至于整个人身体阴气极重,千万不要动他,等到天亮才能揭下地上的灵符,另外六点之后你挑一只芦花大公鸡,我要施法辟邪。”
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和文游海这类人说不需要解释,他比我都信,于是立刻着手准备在林山身边生了一堆火,我凑到火堆前连连搓动被冻僵的手道:“你们要再晚出来半步,我就被冻上了。”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吗?”吴彪道。
“我可以百分百肯定他是打听到了有人家配冥婚,所以本打算偷了那具女尸,结果撞了大邪。”
“这么肯定?你得根据何在?”
“他手上有一个死人带的长命锁,这种东西就是配冥婚专用的法器,就在他身前。”火光下那个长命锁闪闪发光,吴彪凑上去就要用手拿,我赶紧阻止他道:“你不要命了,阴气就是跟着法器而来的,碰上就会招惹阴气上身。”
之后我们就呆在林山身旁,等到六点之后,文游海取来一只芦花大公鸡给我道:“道长准备怎么办?”
“看我手段吧,不过有点残忍啊,大家得有个心理准备。”说罢我猛然一下将公鸡的脑袋生生拧断了,接着将没有脑袋的公鸡放在地下,鲜血顺着创口大股流淌而出,顺着羽毛流淌在地。
没有脑袋的公鸡径直朝跪在地下一动不动的林山跑去,靠近之后无首公鸡就像突然收到了惊吓,扑棱着翅膀飞起,撞在林山的身体上,顿时涌出的鲜血洒了他一身。
林山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反应过来,他伸手揭下贴在脑袋上的灵符,深深吸了口气道:“我的妈呀,真是要人命了。”说罢放声大哭。
文游海想劝他,我赶紧将他拉到一边道:“这人受到极度惊吓,魂魄尚且不稳,他哭不是因为他想哭,而是魂不附体的表现,你别管了。”
只见没了脑袋的公鸡在他身上撞来撞去,林山蓝色的大棉袄上布满了殷红的血液,公鸡本就是命长之物,虽然没了脑袋,但一时半会却不会死亡。
这种是最常见的辟邪法术,没了脑袋的公鸡其实就是鬼,鬼自然能感知阴气所在,而公鸡血具有驱邪效用,所以当鸡血洒在林山身上,那股阴气便会消散,当然这也是因为阴气不重,如果碰到了魇,甭说鸡血,老虎血都没用。
哭了很长时间,直到把周围邻居都吸引出来围在四周看热闹,这人魂飞魄散的状态才好了一些,我点了支烟递给他,林山哆哆嗦嗦的接在嘴巴上连抽了四五口突然原本挺直的身体又蜷曲松懈,脑袋几乎要贴在地下,一动不动了。阵杂巨血。
如果不是受到了极度惊吓,人不会有这样的状态,看来他是遇到大事了,想到这儿我上前一拍他肩膀道:“你已经安全了,现在是在你表哥家里。”他没说话,依旧是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下,但我鼻子却隐约闻到一股腐臭的气味。
心里暗道:不好。道:“赶紧把人抬起来。”文游海和我架起他的上半身,只见这人我揪着头发板起他的脑袋。
只见这个人的面部透着一层黑气,筋络成黑色一道道布满他的面部,这是典型中了尸毒的状态,只见黑气极其迅速的在他面部蔓延,我看他裸露的皮肤并没有发现伤口,忽然我脑子激灵一下,搬开了他的嘴巴。
赫然只见他的舌头缺了一截,而且从伤口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人伤口处的牙印。
“杨道长,我弟弟这到底是怎么了?”文游海都快哭了。
“他中了尸毒,从他受伤的部位看,你的表弟是没救了,准备后事把。”
“啥?我姨可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没命了,我怎么和老姨交代?”
“想办法交代吧,总之脑袋中了尸毒,这人就是毒液入脑了,根本无药可解。”
“至少要送去医院抢救一下吧,总不能就这么算了。”说罢他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已经昏厥的林山忽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我对爬上墙头看热闹的人道:“有带小孩子的赶紧回家,别孩子撞了邪祟。”听我这么说,人群一哄而散。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林山既然舌头断了,半夜的时候他说话口吃怎么会如此清晰?难道说话的人不是他?想到这儿我忍不住又是一阵汗毛凛凛。
不是他,那能是谁?一念未必只见林山忽然撒丫子就往外跑,来不及多想我赶紧跟了过去,吴彪和文游海也跟在我身后。
林山的速度实在不慢,如果不是学了淬魂术我根本跑不过他,饶是如此也只能勉强跟在他身后,但吴彪和文游海就不知被丢在了哪里。
我们跑过石子路,国道、田垄、枯萎的玉米田,最终在移动高墙竖起的建筑前停下了脚步,只见林山笔直的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脸上则挂着诡异的笑容,我心下顿时了然,怪事必然就出自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