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陶玉儿问。
“陆前辈已经派人守住了那处屋宅,暂且还没有消息传来。”萧澜道,“娘亲可曾听过类似的传闻?”
“以金银为食,哪有这样怪物。”陶玉儿摇头,“只怕又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萧澜道:“无论是人是鬼,我都会将这件事查清楚。”
“那冥月墓呢,你打算怎么办?”陶玉儿又问,“裘鹏已被林威所伤,虽说只是瞎了一眼,不过他向来视容颜如命,只怕此时也与死了没区别。”
萧澜道:“若他当真废了,按照姑姑平日的性格,只怕鹰爪帮的那些小弟子,此后就是冥月墓的人了。”
陶玉儿冷笑:“狗咬狗,倒也精彩。”
隔壁房中,陆追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来却有些头晕,伸手胡乱一抓,晃得床边银钩乱响。
萧澜推开屋门,坐在床边将人一把扶住:“怎么了?”
陆追定定看了他许久,脑海中方才恢复些许清明,问:“这是哪里?”
“客栈,所有人都在这,很安全。”萧澜道,“陆前辈去替你煎药了。”
陆追松了口气,眼睛半闭着,头疼欲裂,于是习惯性缩进他怀里,两只手环过那结实的腰肢。
“没事了。”萧澜掌心在他背上轻抚,“别怕。”
陶玉儿站在床边,心里有些难以言说的诧异。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儿子,竟还会有如此温柔的表情与声音。
恰巧陆无名也端着药碗,同岳大刀一道从外头进来。
……
“先吃药好不好?”萧澜问他。
陆追摇头。
“听话。”萧澜想扶着他坐直,却反而被紧紧勾住脖颈。
或许是仗着昏迷虚弱,仗着半梦半醒,陆追难得任性一回。
屋中其余人都很沉默。
干嘛呢这是。
萧澜哭笑不得,却又不忍心将他硬拉开,只在背上拍了拍:“陆前辈熬了半天的药,凉了又要热,听话。”
听到“陆前辈”三个字,陆追觉得自己好像应当清醒一些。
但被他抱着实在太舒服,迷迷糊糊的,又实在不想清醒。
片刻之后,陆无名实在很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儿子要一直将头往萧澜怀里钻,这画面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咳嗽两声,威严道:“明玉!”
陆追:“……”
屋中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陆追猛然将萧澜推开坐直,后脑重重磕在床框上。
“呀!”岳大刀被吓了一跳,“公子没事吧。”
除了捂着脑袋的陆追,其余人不约而同看向陆无名,眼底或直白或委婉,都写了同一个意思——你看看你。
……
陆追面色如常:“爹,陶夫人。”
陶玉儿从陆无名手中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喂给他:“觉得怎么样?”
陆追冷静回答:“没事。”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也同你爹商议过,”陶玉儿看着他喝下最后一口药,将空碗递给萧澜,“等到身子养好一些,定要送你去千叶城,此事没得商量。”
陆追一口答应:“好。”
“早这么乖不就成了。”陶夫人松了口气,捏着帕子替他擦了擦额上冷汗。
屋里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目光灼灼如芒在背,陆追闭眼:“我还想再睡一阵子。”
陆无名神情狐疑未散,还想说什么,却被岳大刀硬拉了出去。
萧澜蹲在床边低声问:“我留下?”
陆追还未来得及说话,陆无名先折返回来,天神般站在门口,伸手一指:“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