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追单手撑着腮帮子:“但愿吧,不过我与他有约,半年之后哪怕并未查明那食金兽的事情,也要来日月山庄见我一面。”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明知道鬼姑姑心怀鬼胎,时间长了不见面,总是有些没底。
叶瑾喂过来一个药丸——他心细,也心疼陆追平日里七七八八药不停,因此在搓制时都加了不少糖蜜花灵,也不难吃。
陆追问:“要针灸了吗?”
叶瑾点头:“嗯。”
陆追伸了个懒腰,自觉回屋上床趴着。白皙的后背有不少青痕与淤血,针灸取蛊时留下的,还有推拿按摩时留下的,一按都疼。
叶瑾叹气:“只能暂且忍一忍了。”
陆追笑:“这算什么,谷主尽管扎针便是。”
叶瑾下手更加轻缓几分,虽说速度慢,不过两人都没什么事,也不赶时间,还能聊上几句天。
阿六与岳大刀被管家带着,正在山庄里参观。一只毛茸茸的金色小凤凰蜷在岳大刀胸前,小黑豆眼熠熠生辉。
这真是非常非常软绵绵。
阿六:“……”
岳大刀呼呼一拳兜过来,怒曰:“往哪看呢!”
阿六捂住眼睛,委屈万分。
什么都没看见啊。
叶瑾拔掉最后一根针,冲了杯温热的蜂蜜水给陆追:“这回觉得怎么样?”
“后背有些疼,不过都在皮肉。”陆追深深呼了口气,“胸闷与心悸都减轻不少,四肢的麻痹也没有了,比先前不知要好到哪里去。”
“早就说了,只要蛊虫醒了,什么都好说。”叶瑾道,“不过合欢情蛊暂时还不能醒。”
陆追:“……”
陆追道:“是吗。”
叶瑾:“……”
叶瑾问:“醒了啊?”
陆追道:“嗯。”
叶瑾压低声音:“什么时候?”
陆追答:“前晚。”
叶瑾冷静地清了清嗓子。
屋中安静下来。
两人相顾无言。
叶瑾道:“详细说一下。”
陆追五雷轰顶:“不说行吗?”
“不行。”叶瑾道,“我得对症下药,此事非同儿戏。”不然那我也不想显得自己好像很变态啊。
陆追艰难地回忆了一下,然后道:“子时开始的,那阵更夫刚从我窗外经过。”
叶瑾道:“嗯。”
陆追道:“然后一个时辰后,就结束了。”因为更夫又恰好路过。
叶瑾道:“有点儿久。”
陆追道:“嗯。”
叶瑾继续看着他。
陆追问:“还要说?”
叶瑾点头。
陆追:“……”
叶瑾只好循循善诱:“我的意思是,自己,”一边说,一边搓搓手指,“解决了吗?”
陆追道:“自然。”
叶瑾又问:“具体多久,感觉如何?”
陆追很想立刻毒发昏迷。
一直这样总不是事,叶神医又提出新建议:“不如二当家写下来?”说不好说,写总是可以的。
陆追立刻道:“此法甚好!”
叶瑾火速替他找来纸笔,自己贴心去了药田,临走前不忘叮嘱:“尽可能详细。”
陆追:“……”
生平第一次写这玩意,陆追觉得落笔有些不忍直视,写就算了,还要尽可能详细。
古人有云,毒发一时爽,事后悔断肠。
至于是哪个古人说的,并不重要。
写完最后一个字,陆追将墨迹吹干,做贼一般火速塞进了信封中,揣进怀里就去找叶瑾。
虽说四周都是家丁仆役,但这封信别说是给旁人看,哪怕被第三者摸一把,那即便是斯文儒雅如同明玉公子,也是会想要打人的。
花田中,叶瑾丢下小锄头,问:“写好了?”
陆追将信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给他。
叶瑾安慰道:“我看完就烧掉,连纸灰都分八处撒。”
陆追道:“告辞。”
叶瑾转身往回走,顺手抖开信纸。
沈庄主慈祥道:“小瑾啊!”
“啊!”叶瑾吓得一激灵,“爹!”
“怎么了这是。”沈庄主也很受惊,为何他像是见了鬼。
陆无名皱眉疑惑道:“明玉,你在同叶谷主做什么?”
陆追声音幽幽:“什么都没做啊,我就过来看看。”
……
沈庄主目光扫向叶瑾手中的信纸。
陆追脑袋嗡嗡作响。
“给我看看。”沈庄主伸手,“什么东西。”
叶瑾火速将胳膊背回去:“什么都没有!”
“明玉!”陆无名声音多有不悦。
陆追:“……”
叶瑾道:“情诗。”
沈庄主没听清:“什么?”
叶瑾道:“我写给千枫的。
周围一群家丁护卫都很想“哇”一下,才多久不见就开始情诗,果真温婉贤惠得一比那啥。
沈庄主:“……”
叶瑾道:“爹要看吗?
沈庄主呵呵干笑,转身离开:“等会记得带上陆公子去你娘亲那喝汤。”
当众承认在写情诗给沈盟主,叶神医损失巨大,来回转圈,漫天撒药,内心愤懑。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陆追道:“谷主何时想学接骨了,只管来将我的腿打断。”
叶瑾有气无力挥挥手,不是很想说话。
冥月墓中,萧澜依旧在看那一摞残破的旧书,不过却也没找到关于那绝色女子的记载。反而是在一处干燥的废旧墓坑内,又找到了一副斑驳壁画,上头画着的白衣女子倒是与之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