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

作者:语笑阑珊

    【第二百零四章分头行动】你带着我爹一道去

    陆追道:“说说看, 耶律星现在最想要什么,又最担心什么?”

    萧澜想了片刻,答曰:“最想楚军主动出击, 也最担心楚军主动出击。&.{lw}”

    陆追笑道:“我就知道,你同我想的定然一样。”

    若主动出击,就势必要深入大漠腹地, 而那里是耶律星的地盘, 他自然巴不得楚军自己送上门——还未开战就已经占得先手, 试问这种便宜谁会不喜欢。可换一个角度来说,大家又谁都不是傻子, 若一方明知对面危险重重却还硬要往上冲,不是疯了便是另有克敌妙计,表象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无人能知。所以才会说耶律星在此时此刻, 最想楚军先出手,也最怕楚军先出手。

    “猜对了, 所以呢?”萧澜将灯光挑得更亮一些。

    “你在西北军中待了两年, 虽说没有混到官职,威望应当还是有一些的吧?”陆追问。

    萧澜笑笑:“嗯。”

    “那假如你要想着一小队人马前往敌营附近,有可能避开贺将军吗?”陆追道,“完全不让他知道。”

    “可以。”萧澜道, “从佘莽手中调人便是,他手下的飞羽集本就驻扎在敌营附近,负责收集情报。”

    “负责收集情报?这便更好办了。”陆追道, “你就带着他们去夕兰国大营附近晃悠,三不五时冒个头,其余什么都不必做,云山雾罩越神秘越好,一定要让耶律星疑窦丛生坐立难安,到那时他虽未必会出兵,可却必然会有所动作。”而到那时,无论这动作是派人围剿、重新布控抑或别的古怪招数,只要能传到贺晓耳中便成。

    萧澜顺着他的话想了片刻,道:“可以一试,那你呢?”

    “我留在将军府。”陆追道,“一来守着贺将军,二来我还想再去善堂当一回说客。”

    “行。”萧澜道,“按你说的做。”

    “让我爹也与你同往吧。”陆追道。

    萧澜一僵:“岳父?”

    “否则我不放心,那毕竟是耶律星的地盘。”陆追道,“两人至少能相互照应,这件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趁早省省力气。”

    萧澜建议:“不如换成阿六?”

    “不行。”陆追不假思索,一口拒绝,“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萧澜问:“何事?”

    陆追答:“陪我。”

    萧澜:“……”

    “所以你只能听我的。”陆追捏住他的下巴,“记住了吗?”

    萧澜笑着将人拥入怀里:“这阵倒是有几分世家公子横行霸道,不讲道理的小模样。”

    “我爹又不会吃了你。”陆追道,“怕什么。”

    “怕我哪里万一做得不好,岳父大人一怒之下,不肯将你给我了怎么办。”萧澜与他抵住额头,“岂非白白在墓里守了二十多年。”

    两人离得极近,呼吸逐渐交融在一起,湿热暧昧。在唇边即将贴合的刹那,陆追一侧首,道:“睡吧。”

    萧澜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齿轻轻咬住:“若师父同意我们的计划,那明日就要动身了。”少则一月,若往长里说,或许连除夕都要分开过。

    陆追缩了一缩,依旧犹豫:“我总觉得在这八面漏风的帐篷里里,有些太荒唐。”大漠深处虽说幕天席地,可那里至少不会有别人出现,哪里会像这阵,外头三五不时就有巡逻卫兵经过,更有狂风呜咽呼啸,将门帘吹成饱涨的帆,若什么时候系带断了,门口又恰好路过一队人……陆公子道:“那我就骑着骆驼出走他乡。”

    萧澜并未接话,只用被子裹住两人,又将那豆丁大的灯火也吹灭。身体即刻紧密贴合,陆追勉强挣扎两下,却反而被一把卡住腰肢,衣物不知何时已变得松松垮垮,勉强挂在身上,该遮的地方一处也遮不住,想到此时此刻被褥中的大好春|光,萧澜呼吸粗重,从身后将人抱紧,亲吻愈发火热。

    厚重的棉被隔绝了视线,却隔不住一波一波涌上的绵绵春|情。陆追手指紧紧抓着枕头,将自己整个缩进被子里。黑暗能带给他短暂的安全感,以及在这一片黑暗中,他也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每一次动作,缓慢的,有力的,世间最甜美的折磨。

    在这种事情上,萧澜向来就极其温柔,哪怕在最应当失控的时候,也依旧是体贴而又细心的,他捏起陆追的下巴,将所有声音都淹没在交接的唇瓣中,手臂亦一直紧紧拥着那战栗的身体,好让对方能有足够多的时间,在自己怀里慢慢平复下来,再精疲力竭沉沉睡去,继续做有花有草,落英缤纷的美梦。

    翌日清晨,陆追醒得很早,早到连先锋营里都是一片寂静,只在远处有隐约锅碗碰撞的声音。

    “在想什么?”萧澜替他将头发理顺,又俯身在鼻尖上落下一个亲吻。

    陆追道:“想昨晚。”

    “昨晚?”萧澜咬住他的耳朵:“那我表现得好不好?”

    “别闹。”陆追面上一热,扯住他的耳朵,“还有正事要做。”

    “怪不得古往今来,无数英雄豪杰都折在美人手中。”萧澜抱着他耍赖,“若你这阵肯多陪我一阵,天大的正事也先由它去。”

    陆追哭笑不得,又被他没来由折腾半天,像个讨糖吃的小孩一般,直到将便宜占够了,这才肯起来穿衣洗漱。陆追靠在被褥中看他,腰酸背疼腿脚乏力,半晌后实在忍不住,道:“无非大三岁罢了,为何体力会错差这么多?”

    “这和年龄没关系,”萧澜替他穿好鞋袜,打趣,“同上下有关系。”

    陆追用另一只脚踢他。

    “好了。”萧澜握住他的脚踝,侧首印上一个吻,“我这人骨头硬,别磕疼了夫人,嗯?”

    登徒子什么样,就你这样。陆追站在地上活动了一下筋骨,神清气爽出了大帐,恰好杨清风也正在四处巡视,见到他后笑道:“着一脸精神气,看来昨晚应当睡得挺好,正好,随我一道吃饭去。”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陆追道,“关于我们昨天说的那件事。”

    “说说看。”杨清风对此并不意外,“我就知道,你定然会有主意。”

    陆追将自己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又问:“不过,佘莽靠得住吗?”

    “靠得住,他啊……”杨清风四下看看,方才道,“比起贺将军,佘先锋倒是更愿意跟着澜儿,他二人脾气相投年龄相仿,打仗的风格也一样,都不愿吃半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