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星期之久,乔治船长口中的老站长阿别林终于回到了丝麦琳站。
只是随行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老站长阿别林的年纪看似于乔治船长差不多,面宽,眉毛粗又浓,是个粗性却又果猛的男人。连一身的打扮也是军式大衣,厚底的军式皮鞋。看得出来,这位阿别林站长似乎对军旅生涯难以忘怀。军人,举手投足之间就会有正气。懒
而另一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则大不相同,他戴着口罩,她无法看清对方的真/正面貌。头发花白,像是银丝一般,不见一根黑发。只是从他的步伐以及身形上看,她有些无法确定他的年纪了。黑色羊绒的大衣,而他拄着雕刻着辟邪神兽的独特拐杖,让人一眼难忘。那种气势直逼向自己,无法忽视。
即便是间隔了几米的距离,却也能感觉到他那种深不可测的神秘力量。
她静静地站在走道里,沉默地看着阿别林站长护着男人走上了楼。
这是她与这位名为阿别林站长的第一次见面,气氛还算融洽,当然了这只是她的个人观点。虽然对方理也没有理会自己,但是也没有对她恶言相向。她一向乐天派,而且知足即乐,就这样在丝麦琳站长期地住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已经进入了秋天。虫
大西洋进入了封冰时期,随着时间地慢慢推移,迎来了能够将人迅速冻结的冬天。
刻骨寒冷的冬季,南极洲也进入了南极昼,没有了黑暗,只剩下没日没夜的光明。睡觉的房间里,窗户都糊上了黑色的窗纸。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好长一段日子,直到南极昼转为南极夜。到了南极夜,太阳始终不会升上地平线来,星星也一直在黑洞洞的天空闪烁。光明与黑暗,两个极端的生活,会让人感觉不安。
即便是在丝麦琳站里驻留了几年的站员也受不了这变化,在这段时间里变得脾气暴躁。
只是唯一不变的,只是她的等待。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等待奇迹的发生。
※※※
“冷死了,真是冷死了!”
“就是,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么冷!”
“……”
她刚走出房间,就听见城堡里两个站员小声的嘀咕声。而两个站员一抬头瞧见了她,朝着她抱歉地笑笑。她摇头,搓了搓手,示意天气真是冷啊。打了个招呼,她从左侧楼梯而上,朝着城堡顶楼阁楼的小图书馆走去。由于天黑,城堡里的煤油灯已经点了很多天了。
昏黄的光亮,却也还是能够照亮阶梯。
她默默地走向顶楼,只是刚迈上最后一个台阶,一扭头,瞧见了正楼梯上同时走上来的男人,他花白的头发让她一眼认出,竟然是那天戴口罩的男人!
这是他们在那次见面后,第二次碰面。
昏黄的煤油灯照耀下,她镇静地观察着他。他的五官深邃,混合着西方以及东方,依稀可见年轻时那份独特魅力。宽广的额头,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朝后梳去。饱受沧桑的容颜,可以看得出是个经受过大风大浪的男人。而且,周身的气流瞬间会让人感觉压抑。
这个男人的年纪……
“小姑娘,不用猜了,我今年六十足岁。”男人沉沉开口说话,声音浑厚。
她倒没有半点惊讶,沉静的眸底漆黑一片,闪烁着炯炯光芒,坦言不讳地说道,“很抱歉,先生,我只是对你很好奇。”
“先生?”男人眯起了一双犀利的老眼,语气里听不出所以然,“我看你比我孙女大不了多少,叫我一声爷爷还差不多。”
“爷爷?我觉得以您的模样,做我父亲还差不多。”她仰起头,不咸不淡地说道。
男人不确信自己是否被揶揄了,却对这个小女孩儿有了一丝兴趣。他沉沉地咳了几声,随后说道,“你是这二十年来,第一个敢这么大胆和我对话的人!”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是个女孩儿!
“难道您有性别歧视吗?”她轻飘地调侃着,却也看透了他眼底深藏的含沙射影。
男人看着她冷静的姿态,恍然感觉她的身上竟然有些自己当年的影子,当下却反而好奇于她,“你一个小姑娘跑到南极洲来做什么?”
“您一位老人跑到南极洲来做什么?”她反问。
男人眸中露出几分欣赏,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您不觉得自己不先报姓名,就问别人的名字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吗?
他突然爽朗地笑出了声,笑声浑厚有力。停了笑,沉声说道,“记住我的名字,布兰&杰森克!既然开口喊了我一声父亲,我就认了你这个干女儿!”
“……”她望着这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沉默了好半晌时间。
低下头,同时闭上了眼。
只是再抬起头的时候,她镇定自若地说道,“我叫布兰&展凝!”
杰森克听见她这么说,并不再多问她的真正姓名。既然会来到这样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肯定不是寻常人。孤身一人的女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来,他这个老家伙终于找到了点可以消磨时间的事情了。
“你在等南极光,如果十年也不出现呢?”杰森克说着,径自走向了小图书馆。一抬手,辟邪兽拐杖点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