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头疼地看着面前这四个男人。
虽说她心血来潮想要收徒弟,却没打算收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她有些绝望。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她走向前排第一个男人。
“我叫司马狄,年方二十二。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男人说着,双膝一曲,实打实地向她磕了个响头。
苏妤眼角一抽,越发感到头疼了。
“起来吧。”她挥挥手,语气有些不耐烦。
这司马狄面容俊朗,双目深邃,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以苏妤的审美观来看,毫无疑问,帅哥一枚!
但,却是个愚汉。
她叹口气,走向下一个人:“你呢?叫什么?多大了?”
“段煜臣,二十岁。”七三个字,简洁明了,干净利索。
苏妤点点头,总算不是个傻子。
“为什么来这里拜师?”
“想。”
“为什么想?”
段煜臣抬头看她一眼,半晌吐出俩字:“喜欢。”
苏妤一听,差点吐血。
见过闷骚的,没见过这么闷骚的,再加上那闷骚的玉面书生相,粗犷不足,阴柔有余,整个就一闷蛋。
她抚额喟叹,又走向下一个。
“你呢?”
“我叫秋显连,今年十九岁……”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目中含忧地望着苏妤:“师父,您不会赶我走吧?”
苏妤深深吸口气,气沉丹田。
她忍。
“你都会些什么?”她不会收一无是处的人做徒弟
秋显连神色一变,越发不安,“我……会的不多。”
“没事,你会什么就说什么。”苏妤表情淡淡道。
秋显连挪揄道:“我、我会做饭,会打扫房间,会缝补衣物,还会……会刺绣。”
“噗——”苏妤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
碍于为师者的威严,她又立马板起脸色,沉声道:“君子远庖厨,你堂堂男子汉,怎么尽做些女人的事情?”
秋显连涨红了脸,声若蚊蝇般低语:“师父,我是不是很没用?”
苏妤很想说,是的,你确实挺没用的,尤其是做为一个男人,你更没用。
可她忍住了,打击这样一个忧郁型衰男,不是她苏妤的作风。
见她不说话,秋显连小脸一垮,真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在里面。
苏妤连翻几个白眼,这秋显连男生女相,眸似桃花,漂亮是漂亮,可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他这一生也就跟着毁了。
算了,下一个。
“你叫什么?年岁多大?喜欢做什么?有何特长?一一报来!”
也许是打击惨重的原因,轮到最后一人时,苏妤的口气变得十分冷厉。
男子被她这么一吼,吓得面色惨白。
苏妤眉头一拧,这小子也忒胆小了吧。
“师、师父……”他哆哆嗦嗦开口:“我、我叫许梦书,今年十七岁,我、我喜欢作画,也喜欢吟诗……我最擅长的是……是占卜算命。”
有没有搞错啊!还以为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君子,没想到竟是个骗人的神棍!
苏妤脸色铁青,两只眼角不停抽搐。
“师父,您印堂发黑,近日内恐有灾祸,不如让徒儿为您算上一卦?”许梦书见她神色奇差,于是,很善解人意地表达关心之情。
苏妤终于忍无可忍,发飙了!
瞪着许梦书那张可爱到爆的娃娃脸,苏妤恶狠狠道:“算!算你个头啊!收了你们几个徒弟,才是我苏妤此生最大的灾祸!”她倏地转身,走回司马狄面前,戳着他的胸口:“这个,一脸呆相,痴傻愚笨!”
说完,走到段煜臣身边,戳了戳他的脑袋:“这个,木鱼脑瓜,闷骚无趣!”
接着,又走到秋显连面前,捏着他水嫩嫩的脸颊:“这个,林妹妹附体,伪娘一个!”
最后,转回到许梦书身前,在他额头上重重一敲:“这个,不学无术,封建迷信!”
骂完后,她觉得心情舒畅多了。
接着,却听到司马狄问:“师父,现在已近午时,我们可以不可以开饭了?”
苏妤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她究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收这么一个死脑筋的徒弟!
段煜臣嗤笑一声,摆明了是在嘲笑。
秋显连见势头不对,慌忙攥住她的袖口,期期艾艾道:“师父,您别骂了,大不了以后您的衣服我来补,您的房间我来扫,还有……”
苏妤冷汗直流,压抑着满腔怒火哑声道:“够了!”
秋显连弱弱地收回手,不再言语。
苏妤捏了捏眉心,摇头叹气,抬头间,目光不经意掠过许梦书,谁料他脸色煞白,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摆着手道:“师父,不要骂我,我知错了!”
她觉得自己再继续待下去,一定会被四人气死。
本来,她打算收几个根正苗红的孩子,认真培养,作为玉龙山庄日后的支柱。可谁料到,最终过五关斩六将、来到她面前的人,竟然是眼前这四个!
可是,考试规则是她制定的,而且没有年龄限制,她一向脸皮薄,做不来言而无信。
四个徒弟,只好……勉强收了。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今后的日子,想必要更加艰难了。
吩咐山庄弟子给四人安排好住所后,苏妤回到自己房间。
望着房间内的摆设,她陷入了六年前的回忆中——
“五一”长假期间,她与朋友约好一起去爬黄山。为了看日出,几人半夜三点就来到山脚下,开始奋力攀登。
黄山的美景,她早在许多书籍中读到过,所有人都对那里赞不绝口。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期待已久的美景,她不免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