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

作者:在思

江辞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行?倒是行?,不过?……”

后半句话还没有说话,白泽鹿微微抬手,嘴角含笑,那是一个疏离又充斥着拒绝意?味的动作。

她身量算高,但在?江辞面前依旧显得纤细柔弱。

这个自下而上,甚至需要她稍微仰头的姿势,她却做得更加像一个上位者。

江辞的话音不自觉地?消失了。

“我相信世子。”

她温声?说,而后转过?身。

意?识到她要离开,江辞本能地?伸出手,刚要抓住她的手腕,而对方刚好在?这时?往旁边偏了一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抓了个空。

然而江辞并没留意?这个细节,见没拉住她,又出声?喊道:“等等。”

白泽鹿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

“什么时?候?”

白泽鹿唇角轻轻动了一下,许久,才道:“下一次南水出兵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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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换到这里了?”

沈斐越才从兵营回来,灌了满身的寒风,一进蓬内便?退了披风,递给边上的下人。

“管这么多干什么?”

千清面上有一瞬微妙的不自然,像是为了掩饰,低下头去铺新舆图。

不过?这位王向?来是没什么脸皮的,短暂的不自然过?后,很快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我想用哪儿就用哪儿,你还能有什么意?见不成?”

“末将不敢。”

沈斐越抬起手,用力按了按眉心。

最近战况频繁,长时?间面对枯燥的战策,他忙得脚不沾地?,精力严重不足,也实在?懒得管这位王又在?发什么疯。

“那你刚才问?个什么劲?就想看看王的脾气有多好是吧?”

沈斐越按在?眉心的手放了下来,抬起眼来,看了他一眼。

从沈将军的表情来看,他应该不太想搭理王的这句话。

千清手捏着舆图边缘,在?半空中抖了一下,往桌上压下去。

手指在?触摸到案几?边缘的时?候,不知联想到了什么,他的动作忽然顿了顿。

而后,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唇,才将舆图铺下。

“现在?南水什么情况?”

千清定了定神,强行?把思绪拉了回来。

沈斐越熟练地?在?新的舆图上放标注,一边放,一边道:“展西快撑不住了,不出预料,下个月就该派使者找南水签停战条约了。”

“南水打成这样都能赢。”

千清“啧”了一声?,感叹道:“真是什么人都能带兵打仗了。”

沈斐越没应这句话。

他垂眸看着舆图,伸手一指其中一处城池,“下次南水再出兵时?,王后可以带连骑营试试。”

千清一扫舆图,说:“这个地?方……”

这个语气……

沈斐越心想,王可能会?说类似于‘这还用得上小王后?’‘这座城闭着眼睛都能打下来’‘小王后第一战怎么能和废物打’之类的话。

“这不是在?羞辱小王后吗?”千清啧啧摇头。

“……”

果然。

沈斐越收回手,说:“这座城距离展西边境很近,南水的兵离这处远,但朝家的兵却离这里近。”

南水的大?军离得远,意?味着这场仗南水不会?有后援。

而朝家离得近,意?味着那个对王后而言极为重要的人,也许会?在?这一场战役当?中,得以相见。

千清一愣,“你倒是考虑得周到。”

沈斐越动作微顿,黑睫垂下:“末将职责所在?。”

“不过?……”千清低下头,目光从舆图上划过?,不知为何,心底没来由地?一悸。

他忽而说道:“小王后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我还是……”

恰在?这时?,外面有人通传。

千清话音一顿。

“陛下,沈将军。”

进来的人仓促地?行?礼,脸色明显不太好。

沈斐越扫他一眼:“说。”

“南水出兵了。”

-

展西的边境几?近荒芜,方圆十里寸草不生,战争将这座城池席卷,只剩下漫天的萧瑟。

北元行?军不缺人也不缺钱,一路浩荡,仅仅从马蹄声?就能辨别,这支队伍的庞大?。

“我现在?承认我是关系户还来得及吗?”

有人颤颤巍巍地?开了口。

“几?里路前还来得及,”张凛一拍他的肩膀,“现在?有点?困难了,我们已经到展西了。”

那人东张西望着,仿佛一只惊弓之鸟,“那那那我现在?跑回去行?、行?不行??”

张凛正要开口,这时?,江辞走?过?来,那张平日里不是烦躁就是不爽的脸上,此时?正扬着一点?隐约的肆意?,仿佛出了笼的狼,解开了封印,周身染上了一股子血性。

江辞也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嘴角一勾,说:“行?啊,跑。”

他随手一抬,指了指队伍的最后,“看到了没?”

那人转头一看,只见队伍的最后已然有人脱队,正不动声?色地?往后移。

在?他还在?害怕紧张,问?能不能打退堂鼓的时?候,有的人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

“……”

然而他的重点?却不是有人做逃兵,而是:“他居然不喊我?!”

张凛:“……”

江辞看了他一眼,从身后取出弓来,眼睛一眯。

短短一瞬,箭已然带着劲风而出。

‘咻’地?一声?,霎时?,脱队的那人倒了地?,没再起来。

试图打退堂鼓的那位:“……”

江辞收起弓,揽着那人的肩膀,勾唇笑了下,“跑啊。”

“正好老子好久没用弓了,陪老子练练?”

“……”

那人安静了一下,忽然说:“其实我觉得打仗也挺好的,金戈铁马,马革裹尸,是我毕生的心愿。”

张凛:“……”

“记住自己?说的话。”

江辞收回手,往前走?去。

直到他走?远了些,那人才喃喃地?说了句。

“人命真不值钱……”

张凛侧过?头看他,说:“不是人命不值钱。”

那人愣住。

“是逃兵不该活。”

张凛抬起眼,视线一直往前追去,落到了队伍最前面。

那人骑在?马上,身形纤弱,脊背却挺直。

迎着光,她似乎成了这片荒芜里唯一的亮色。

张凛慢慢收回视线,说:“你现在?害怕也晚了,哥给你个经验之谈,找点?东西做寄托,就不怕了。”

“嗯?”那人好奇道:“那你怕的时?候用什么当?寄托?刚刚你在?看王后?我也挺喜欢王后的,但是我还是怕啊,有没有别的什么?”

张凛看他,有些莫名奇妙,“我只是给你个经验,我又不怕。”

“……”

退堂鼓默了默,看向?四周。

“别看我,我也不怕。”

“我是挺怕的,但是这不是还没开始打吗?就……你为什么现在?就开始怕了?”

有人迷惑地?看向?他,一针见血:“你害怕你来当?什么兵?”

退堂鼓:“……”

不是,大?家不是连骑营的兵吗?不是来浑水摸鱼吃补贴的吗?

退堂鼓张了张嘴,在?看到周围人投过?来不解的目光时?,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时?。

行?军忽然停了下来。

不远处,一道声?音扬起:“有人!”

“全都准备隐蔽!”

作者有话要说:我萎了,一走剧情就萎了……

(最近突然想到一个古言的,混吃等死女帝x白切黑败类臣,有没有志同道合之人,等我这本……下本……下下本完了,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