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看着夜天逸,即便理智地知道他不是小七,但还是有几分恍惚。
夜天逸来到门口,伸手自然地摸了云浅月的头一下,声音带了三分暖意,“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云浅月惊醒,看着夜天逸,并没有开口。
“是天逸来了吗?朕怎么将你给忘了,朕记得你也是懂医术的,快进来,看看冷小王爷还有救没有?”老皇帝听到夜天逸的声音,立即向门口看来,当看到夜天逸摸着云浅月头的手老脸精光一闪,急声道。
“回父皇,儿臣正是为此事而来!”夜天逸放下手,对挡在他面前的南凌睿道:“劳烦睿太子借过!”
南凌睿放开云浅月的手,让开身子。
夜天逸却将云浅月的手拉住,云浅月一惊,将手撤出,夜天逸紧紧攥住她的手,纹丝不动,柔缓一笑,“月儿,你还在和我闹脾气吗?昨日你和景世子请旨赐婚气了我一场,今日气还没消吗?我知道是我回京得晚了不对。别气了好不好?”
云浅月心里咯噔一下子,看着夜天逸,他什么意思?
太医院的众人都看向夜天逸,包括抱着冷邵卓痛哭的孝亲王。
“天逸,你在说什么?你和月丫头生气?”老皇帝老眼眯了一下,看着夜天逸。
“回父皇,不是我和月儿在生气,是她在和我生气,才和景世子请旨赐婚,实则是气我回京得晚了。我曾经答应她早些回京的。”夜天逸无奈地叹息一声,对上老皇帝的视线,缓声道:“这件事情我稍后再向父皇禀告。我刚刚进宫,便听说了冷小王爷的事情。想着我懂些医术,过来也许有些用处,看看能否为父皇分忧。”
“好,这件事情稍后再说,那你快些进来看看冷小王爷!”老皇帝点点头。
夜天逸拉着云浅月向里面走去,云浅月运功,却依然挣脱不开他,心下恼怒。夜天逸想做什么!什么叫做她和他生气才和容景请旨赐婚?这样的言论一出,置她和容景何地?她想到此,恼怒地低叱,“放手!”
“别闹!冷小王爷如今性命攸关!我先给他看看,回头你让我跪下给你请罪都成。好不好?”夜天逸声音放柔,轻哄云浅月。声音虽轻,但此时太医院众人静静,自然人人都听得清楚。均是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他和云浅月。
云浅月用没被夜天逸抓住的那只手伸手挥出一掌,恼怒,“你胡说什么?”
夜天逸用另一只手轻轻将她的手握住,不说话,拉着她向床前走去。
云浅月气急,但是发现她武功根本不是夜天逸的对手。
站在床边的老皇帝见二人过来让开路,孝亲王哪里顾得上惊异,此时见夜天逸走来,将他当成了救命的活菩萨,连忙放开冷邵卓,似乎溺水的人抱住了最后一块浮木,“七皇子,你快看看邵卓,看看他是不是还有救?你一定要救救他,若是你能救邵卓的命,老臣定然……”
“冷王兄,先让天逸看看冷小王爷再说话不迟!”老皇帝拦住孝亲王的话。
孝亲王立即住了口。一双老泪眼充满希意地看着夜天逸。
“孝亲王放心,只要冷小王爷有一分可能,天逸定会尽力。”夜天逸放开抓着云浅月的一只手,拉过冷邵卓的手给他把脉。
云浅月定然不能此时再出手打夜天逸。撤不出被他攥住的手,只能沉着脸站在他身边。
众人都看着夜天逸。
不多时,夜天逸放开手,眉峰紧皱,一时间并未说话。
“七皇子……怎么样?犬子是不是已经……”孝亲王忍着泪,声音颤抖地问夜天逸。
“天逸,怎么样?”老皇帝也看着夜天逸。
“冷小王爷没有断气,如今虽然看起来像是气绝,但心脉尚有一丝气息。天逸的医术不精,恐怕救不了他。”夜天逸看向老皇帝,缓缓开口,孝亲王面色一灰,他看向云浅月,似乎犹豫了一下,转了口气道:“不过我知道月儿有一颗大还丹,可以保住冷小王爷的命。若是等景世子前来再出手相救,定能保冷小王爷起死回生。”
云浅月一怔,她有大还丹?
孝亲王顿时大喜,看向云浅月。
老皇帝也是一怔,看向云浅月,有些不信,“哦?月丫头有大还丹?不是说大还丹天下间已经没有了吗?十年前云老王爷有一颗送给了景世子。怎么月丫头还有大还丹?”
“月儿的大还丹是云王妃留下的,当年云王妃留给了月儿两颗大还丹。其中一颗送给了景世子,另一颗如今就在她身上。”夜天逸看着云浅月,目光定定,温柔地道:“月儿,冷小王爷虽然对你屡次迫害,但如今他也得到了应得的教训。孝亲王就这一嫡出子嗣,我们救他一救吧!也令父皇宽心!大还丹虽然珍贵,但也没有人命珍贵,好不好?”
云浅月看着夜天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没有记忆,哪里知道自己有没有大还丹?
“浅月小姐,老臣求求你了!以前一直是老臣和犬子不对,只要你救了犬子,大臣以后定会感激涕零……”孝亲王“噗通”一声跪在了云浅月面前。
“月丫头,你真有大还丹便拿出来吧!孝亲王对天圣有功,朕不能看着他老年丧子。你想要什么封赏,或者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能救冷小王爷一命。朕全部答应你。”老皇帝做出许诺。
云浅月心中恼怒,脸色有些沉地看着夜天逸。
“浅月小姐,老臣求求你了……”孝亲王见云浅月不说话不动作,顾不得什么王爷身份和架子,跪在地上给云浅月磕起头来。
“月丫头!”老皇帝催促,“朕知道冷小王爷做了许多让你不喜之事。但天逸说的对,大还丹虽然珍贵,但也没有人命珍贵。”
“月儿,你是不是忘了放在什么地方?”夜天逸看着云浅月,揉揉她的脑袋,宠溺地道:“你记性向来不好,这么多年也没变。当年还是我帮你一起收起来的呢!如今你不记得了?”
云浅月打开夜天逸的手,沉着脸不语。
“别气了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父皇第一次派人去北疆传召我就该回来。但当时实在是走不开。我不能放任北疆百姓不管。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回来了。你看看,我的手因为骑快马勒出了痕迹,如今还伤着未退……”夜天逸从袖中拿出手掌摊开让云浅月看。手掌上清晰地几道痕迹,正是握马缰的地方,的确像是长时间握马缰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