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竞争?”叶倩扬眉看着云浅月,似乎不认识她,“云浅月,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奉着有利的条件不用,偏偏要讲什么仁义?我帮你动手,即便查也不是你所做。你怕什么?她毁了容,便是失去了一方倚仗。到时候还不是差了你不知凡几。但是如今可不一样,你要知道,东海国国富兵强。东海国的公主可是东海王的掌上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你这个云王府的嫡女身份高了不止数倍。若是东海国施压,景世子和你在天圣本来就被老皇帝和七皇子制肘,到时候就是前后夹击,腹背受敌的局面。即便你们有翻云覆雨手,能斗得过两个皇帝和两个皇室?”
“那又如何?”云浅月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声音虽轻,但很是郑重,“叶倩,治国先做人,做人先立本。我不管别人如何,我做人的根本就是秉持善念。若是人连善念都没有,天下人皆为恶,为了一己私欲,汲汲营营,处处谋算别人,不惜下黑手,毁人一生。那这个天下我看也快离消亡不远了。女人的容貌何其重要?你知,我知,全天下哪怕是一个三岁孩童都知。毁了的话,便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做。况且我还没见到东海国的公主,她是圆是扁我还不知。为什么我就不相信自己比她好?即便她对容景起了争夺之心,对我出手,即便被前后夹击,腹背受敌的局面,我和容景没有那翻云覆雨手,也可以将这天下搅他个地动山摇。”
叶倩忽然失了声,她看着云浅月,见对面的女子眉眼坚定,神色清淡冷然,一双眸子泛着丝丝透彻清冷的星光,紫色的阮烟罗,被她偏偏传出一丝素雅的味道来。她即便一身大红衣裙,突然觉得在她面前也失去了几分颜色。她一直自负天下女子无人能比她的心计筹谋,无人能有她的胸襟用瘦弱的肩膀在七年前夜轻染踏上南疆的路程时就撑起了南疆的重任。她认为的信念就是不惜一切,保住家国和自己要的,可是如今云浅月一席话突然就打翻了她的信念。
在她看来她保持善念就是处处被制肘,让人先发制她,她再迎击,太过被动。这被她视为愚蠢。但如今忽然觉得她认为的这种愚蠢渐渐从她心里消失,想着现在天下这暗潮汹涌的大染缸里人人为了目的而倾扎,还有多少人保持善念?
没有了吧?
不,有,只有一个云浅月!
“既然这个条件你不同意,你说再加什么条件?”叶倩收起被触动的心思,挑眉问。
“就加一桩秘事的真相吧!”云浅月寻思了片刻道:“关于那日午门外万咒之王中了紫草之毒,你受伤的真相。你总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不行!”叶倩断然拒绝。
“那我就无能为力了!”云浅月对叶倩摆摆手,“咱们这一桩买卖不做也罢!你要知道,我其实无心与你做买卖的。我这个人别的长处没有,多的是耐心。我可以慢慢的将一桩桩秘密揭开,无论是紫竹林图,还是东海国公主,还是这个紫草之毒,以及如今留下的无数悬案。”
叶倩猛地起身站了起来,盯着云浅月道:“涉及我南疆的秘辛,我不会对你透露。”
“当时在五门外的监斩台上,有你,夜轻染,夜天倾,秦玉凝四个人,以及地上的那些死尸。以及一个万咒之王。你不说我也能猜出几分,但是我觉得玉玺是你南疆的镇国之物,你要知道玉玺流落在外的时间越长,对你南疆的超纲越不利。而且南疆王如今重病,你还要急于赶回。你想想,和一个南疆的微小秘辛相比,哪个值钱?”
叶倩身子一顿,眯起眼睛,“你知道我父王病重?”
“我想不止我一个人知道。该知道的人应该一个也不少地都知道了。”云浅月淡淡道。她也不急,等着叶倩。
“好!我答应你将这三件事都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在一个月之内给我拿回玉玺。”叶倩咬了咬牙,终于答应。
“好!”云浅月也痛快点头。十大世家的蓝家对付起来虽然麻烦,但也不是铜墙铁壁。
“秦丞相是百年前南疆大乱之时分裂出去的嫡系支流,也就是说他的祖宗是南疆,他是南疆的人,秦丞相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秦玉凝。如今你明白了吧?那日的紫草就是秦玉凝动得手。”叶倩道。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一桩秘辛,老皇帝知道秦丞相是南疆后人?”云浅月恍然。她想着秦丞相和秦玉凝应该与南疆有联系,但也未曾想到是这个。
“自然!当年南疆为何大乱?无非就是天圣的皇室采用了手段挑动了内乱。让乱臣贼子祸乱南疆。而后来曾祖父平定了南疆内乱,南疆也因此元气大伤。如今百年来,依靠南梁在各国的夹缝中生存。那个乱臣贼子却是被天圣的夜皇室改名换姓,成为了天圣的朝中重臣,如今更是两代位列丞相。”叶倩道。
云浅月点点头,关于百年前南疆那一场祸乱记载的极少,原来还有这么一桩。她挑眉,“这也就是你闭口不谈的原因。你装作没有识出秦丞相和秦玉凝?这么说那刺杀我和容景的百名南疆死士是秦丞相派的了?”
“不错!”叶倩点头,“百年前的南疆嫡系也只分流出了他那一支,再无人能会南疆的秘术离魂。那日那百名隐卫死士用的是离魂术,只能是他。我不能说因为秦玉凝在监斩台动了手脚,毁了万咒之王。因为我知道秦丞相和秦玉凝若是知道我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我在天圣京城便岌岌可危。当然,秦丞相暗中也对我下过两次手,但都没成功罢了。”
“对容景和我设三叶飘香的女子是秦玉凝了?”云浅月挑眉,“秦玉凝即便杀我,也不会杀容景。这个不成立。”
“那就是另有其人了!这个总不能让我再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叶倩道。
“那日秦玉凝是因为夜轻染护我,把了我的脉不能用我的血为引,才命夜天倾喊来秦玉凝。若是秦玉凝不来呢?你那日是不是能找出背后的凶手?揪出秦丞相是幕后黑手?”云浅月想起那日情形,问道。
“应该也是不能!你知道我的万咒之王已经到了年限了!况且当时监斩台上多了一人。那个人的身上就带着紫草。”叶倩顿了顿,看了云浅月一眼,又道:“而且那一日夜轻染的身上也带有紫草。你知道,那一日夜轻染和我的关系必定会随时跟在我身边的。”
云浅月眯起眼睛,“那一日夜轻染的身上也带有紫草?”
叶倩看着云浅月的神色,冷笑了一声,“云浅月,你不要这么天真,夜轻染可不是普通的小王爷,他是德亲王府的染小王爷。七年前他为何离开京城?还不就是奉了老皇帝之命为了我的万咒之王?德亲王府是夜氏的忠臣良子。他为了皇室遮掩,有何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