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亲王看了儿子一眼,又看了云浅月一眼,目光扫过容景、夜轻染、夜天逸,心下叹息一声。似乎这几日就又老了好几岁。
“玉镯、绿枝!将这里清扫一下,重新摆宴。”云浅月对一直守在宴席的玉镯和绿枝吩咐了一句。
“是,浅月小姐!”二人连忙应声,招呼人过来打扫。
云浅月看了凌莲、伊雪一眼,目光又扫了一眼少年被扔出去的方向,二人立即意会,悄无声息地向大门口而去。
“我看看你的手!”云浅月走向夜轻染,对他道。
夜轻染将那只手伸出来递给云浅月。
云浅月研究了一下,回头问容景,“你有办法没有?”
容景淡淡瞟了夜轻染的手一眼,吐出两个字,“没有!”
云浅月皱眉,对夜轻染道:“这个应该是用某种化学反应所融合成的一种东西,被你沾染上了,经过你的汗液迅速的变质,就是如今这种情况了,这种东西应该不会对你身体有伤害,过几天应该就会慢慢退去。”
“这样?”夜轻染皱眉,“什么是化学反应?”
“化学反应说了你也不懂!”云浅月又看了两眼,肯定地宽慰道:“没事儿,不过这个应该对你身体没伤害。”
“我就碰了他衣领上的衣服而已,他这种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能和汗液反应?”夜轻染一脸求知欲。她认为云浅月既然能说出,肯定懂。
“我也说不出是什么,需要测试才能知道。”云浅月不欲再说,转了话题问,“你们是怎么打起来的?”
夜轻染不会是不知轻重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今日是云离的过继之礼,宾朋满座,若不是惹极了的话,他应该不会在云王府和人大打出手,搅和了宴席。
“他拿了一张画像问我是谁,我没告诉他,他就对我出手。还耍阴招损我。忍无可忍,我就出手了。”夜轻染看了云浅月一眼,说到画像的时候语气有些重,那一眼还意味幽深。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对他干干地笑了一下。夜轻染自然是知道画像中那个人是她的。因为这些年她每次外出大多都是那个男装的扮相,与夜轻染相遇了好几次,虽然那时候她避着夜轻染,没打照面,但是前一段时间她和夜轻染说起来的时候,夜轻染说她故意远离她,显然他是认出那个扮成男子的人是她的。自然也就认识罗玉手里的那张画像了。
“果然会惹桃花!”夜轻染低声对云浅月哼哼了一声。
云浅月脸一红,“我又不是故意的!”
夜轻染忽然潇洒一笑,凑近云浅月耳边,压低声音道:“你越会惹桃花越好!让那个弱美人最好醋死才好!”
云浅月伸手推了他一把,“少幸灾乐祸!”话落,她不再理会夜轻染,向容景走去。也不顾院中的众人,伸手拉住他的手,对他柔声道:“累死了,我回浅月阁用膳,你也跟我一起吧!”
容景瞥了夜轻染一眼,不说话,任云浅月拉着向浅月阁走去。
夜天逸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忽然开口,“月儿!”
云浅月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夜天逸的方向,淡淡挑眉,“七皇子何事?”
夜天逸看着云浅月沉默。
“可是酒席招待不周?”云浅月又问。对上他浓郁的眸光,仿佛当他是寻常客人。
“招待的很周!”夜天逸摇摇头,忽然淡淡一笑,声音温柔,“没事儿!就是想着你我好久没躺在墙头上说话了!果然是年纪大了,少了以前的趣味了。”
“以前尽做混事儿了!既然年纪已经大了,七皇子还记得它做什么!不值一提。”云浅月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话,不愿再多说,也不再看夜天逸,拉着容景转身。
夜天逸面色微微一白,并未再说话。
满堂宾客无人说话,许多人都想着关于七皇子、浅月小姐的纠葛。如今见二人言语不和,都想着是生了间隙了。又看着容景和云浅月离开,男子雅致风华,女子清丽脱俗。留给众人一个携手而去的背影,便如一幅画卷一般。让人连嫉妒都觉得是多余。不免有人心下赞叹,又有人心下叹息。
“七弟,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心,有时候软得如水,有时候硬得如铁。你几次三番做了对不起月妹妹的事情,让她再对你好言好语岂不是妄想?我看你们以后的情意啊,也就如这杯中水,一去不复返了。”夜天煜端起茶盏,并不像嘴里喝,而是一抖手掉在了地上。
“四哥好像和理解女人!”夜天逸恢复神色,对夜天煜挑了挑眉。
“女人我了解得不多,但对于月妹妹嘛!了解得还真不少。毕竟你有五年没在京城,我可是看着月妹妹长大的。”夜天煜笑了一声,“以前她追在太……二皇兄之后十年。说翻脸无情就翻脸无情。我想谁的体会也没有他深了。七弟若是有空,可以向二皇兄讨教一下感受,我想你们应该很说得来。”
夜天倾身子细微的一僵,不过一瞬,看向夜天逸沉沉一笑,开口道:“我和七弟也有不同,她虽然追在我身后十年,那不过是伪装,她本来就不想嫁给我,也不是真对我好。但她对七弟可就不同了。她这些年对七弟可是真心真意。如今七弟让她冷了心,她就属于那个挥刀断情的性子。我不觉得以我的经验能和七弟讨教出什么来。七弟还是好自为之吧!”
“若是因为爱她,让她冷了心,也罢!我到也愿意她一直对我冷着。”夜天逸无视夜天煜和夜天倾联起手来一唱一和的言语攻击,不否认自己对云浅月的感情。淡淡一笑,“总比她从来没对别人下过真心要强许多。”
这句话一出,到让夜天煜和夜天倾失了言语。
满堂宾客一时间也无人言语。
“真是无趣!”夜轻染忽然哼了一声,对坐在那里的容枫喊了一声,“容枫,我如今手痒得厉害,你刚刚拿酒壶砸我那一下的账得算算,走,咱们出府较量一番。”
“好!”容枫答应得痛快,起身站了起来。
夜轻染不再说话,大踏步向府外走去,走了两步似乎嫌慢,足尖轻点,施展轻功而去。容枫走了两步之后见夜轻染施展轻功,他也施展轻功跟随其后向府外而去。
二人离开之后,玉镯和绿枝已经吩咐人将夜轻染和少年因为打斗弄得杯盘狼藉的战场清扫完毕,重新摆上宴席。云王爷和云离连忙招待众人就座。被打断了的宴席再次进行起来,不出片刻,众人便忘了这一桩插曲,推杯换盏起来。一时间云王府内再次恢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