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立即寒了一下,心头忽然升起几分怪异,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苍少主,你可以好好说话。否则你这扇子不杀我,我也会被你的语气射杀。”
苍亭轻笑,用似乎对云浅月商量的语气道:“要不接受你的意见,我们试试吧!”
“试什么?”云浅月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
“试试是我的扇子到你的天灵盖弧度快,还是你的金针到达我眉心的速度快!”苍亭忽然很是认真地道。
“你就那么想死?”云浅月挑眉。
“有点儿!”苍亭道。
“因为蓝漪?我听说你和蓝漪自小情意深厚。如今她被南凌睿定下了,你是否受了情伤?所以来到我这里想借机死了得了,一了百了?”云浅月反问。
苍亭愣了一下,声音忽然有些淡漠,“你这样认为?”
“不然呢?”云浅月想着这个算是个很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我会比你先死?而不是你死?”苍亭忽然动了动扇子。
云浅月的金针也向前推进了一寸。肯定地道:“我敢肯定,你会比我先死。”
“哦?”苍亭微笑,忽然身子又向下俯下了一些,衣料此时贴近云浅月衣服的衣料。摇摇头,“我不信!”
“容枫,你让他相信吧!”云浅月叹了口气。
她话落,一柄剑带着一道寒光,轻飘飘地从后面搭在了苍亭的肩上。苍亭没说话,也没丝毫惊异,只挑了挑眉,像是早知道容枫来了一般。
“放开她!”容枫声音如天雪山上的冰雪,他谱一开口,声音寒凉无比。
“当年就是为了他吧?”苍亭不理会容枫。
“嗯!”云浅月看了一眼容枫,想着他从荣王府回来得真快。
“文伯侯府的世子容枫!”苍亭忽然一笑,对云浅月道:“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文伯侯府的世子,否则不会为了他千里迢迢跑去天雪山。”
“我是喜欢容枫啊!”云浅月目光温暖,“容枫这么好,我为何不喜欢他?”
“喜欢在你的眼里谁都可以给?”苍亭笑看着云浅月,眸光深邃,“包括景世子也是其中之一?当年的小姑娘在棋盘上有着杀伐果敢的手段,没想到心思到是细腻均匀。”
什么叫做心思细密均匀?这意思说她水性杨花?云浅月脸顿时寒了,“苍少主,你今日若死了,我很怀疑有没有人前来给你收尸。”
“应该没有!”苍亭摇头,“我自己来的!”
“胆子真大!”云浅月忽然没了玩乐的兴趣,撤回金针,挥手一把打掉苍亭罩在她头顶的十二骨玉扇,冷声道:“我告诉你,爱和喜欢不同。当年的事情我不后悔,若是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代替雪山老头和你下那一局棋。生死擂两情相愿,你死了爷爷怨不着我。如今那对我来说就是尘事一桩。十年后你邀我下棋,我拒绝。你走吧!若是你喜欢蓝漪,自己凭本事去争去抢。别来找我麻烦。”
苍亭脸色变幻了一瞬,忽然直起身,两只手指轻轻夹开了容枫的宝剑,缓缓回身,仔细地看了容枫一眼,忽然一笑,“枫世子和景世子长得有三分相像。”
容枫脸色清寒,“苍少主该是知礼之人才对。如今对一个弱女子,是否有损十大世家盛名几百年的清誉?”
“弱女子?”苍亭挑眉,拂了拂衣袖,温浅一笑,“枫世子在说笑吧!”
“她如今就是个弱女子!”容枫冷声道。
“弱女子还有这么锋利的爪子,很让人想欺负。怪不得景世子一直想欺负呢!”苍亭目光似乎向窗外看了一眼,回身对云浅月扬了扬手中的玉佩道:“这个就当做浅月小姐和在下的见面礼。那一局棋,我们从今日起,就开始了!”
云浅月一怔,伸手去摸脖子,脖子空空,她看着苍亭,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将她脖子上的玉佩摘走了。若是他刚刚要杀她的话,的确易如反掌。她脸色沉了下来,“不问自取谓之偷。苍少主,这就是你的涵养吗?”
“我的涵养其实很好,但遇到你总会例外!”苍亭笑了一声,抬步向外走去。
容枫手中的剑碎然出销,伴随着冷冷的喝声,“交出来!”
“枫世子是想要我将刚刚那块玉牌摔碎了吗?不是我的,我倒是不心疼。”苍亭不回头,继续向门外走去。不理会身后的宝剑。
容枫的宝剑堪堪在苍亭后背心顿住,他回头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无力地摆摆手,“让他走!”
容枫撤回宝剑,苍亭缓缓踱步,走了出去。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喃喃地道:“十大世家居然出了个厉害的人物。他的武功不知道比容景如何?最少也会和夜天逸不相上下吧?”
“嗯,我不是他的对手!”容枫肯定地道。
“果然是十年苦练!”云浅月笑了一声,摸着空空的脖子道:“幸好丢的是我自小佩戴的玉佩,而不是从容景手里抢夺过来的他的那块玉佩。否则他估计饶不了我。”
“若是丢了他的玉佩大约还好。如今丢的是你自己的玉佩,才是麻烦。”容枫一叹,将宝剑收回销,向窗外看了一眼,忽然身子一僵,语气也有些僵硬,“景世子?”
云浅月闻言身子也是一僵,猛地转过头去,只见窗外院中一株桂树暗影下立着一抹人影,月牙白锦袍,姿态秀雅,容貌如画。他立在树旁,如桂花树旁长了一株青竹。她忽然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那人还立在那里没有消失,她腾地站起身,抬步就向外奔去,走得太急,脚踩到了裙摆,身子向地上栽去。
容枫惊醒,立即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慢点儿!”
云浅月站稳,点点头,容枫撤回手,她这时忽然就不急了,抬步一步一步地向门口走去,出了门口,院中的人看得清楚了些,她下了台阶,走向那株桂花树。
满院的桂树飘香,掩盖了如雪似莲的气息。
云浅月一步步走近,才能看清这人真是容景。本来他应该在河谷县,如今却不声不响突然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让她几乎怀疑是梦,桂树枝叶迎了阳光,投射在他脸上深深浅浅的暗影,更让他的容颜如画一般,她忽然又迫不及待了起来,疾走两步,一把扯住容景的衣袖,仰着脸看着他,“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