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别了!你废了他也不知道,多没意思。”云浅月连忙道。
容景点点头,似乎觉得云浅月说得对,便从夜轻染的手上收回视线,看着他的脸,盯了他片刻,忽然转头问凌莲,“你刚刚本来要做什么?”
凌莲大气也不敢出地站在一旁,闻言连忙道:“刚刚我和小姐在商量要给染小王爷降温,只擦额头效果不好,要给他擦身……”
“擦身?”容景眉梢扬起。
凌莲连忙道:“不是我擦,也不是小姐擦,从外面喊两个隐卫来擦。”
“那她呢?”容景扫了云浅月一眼。
“染小王爷抓着小姐不放手,小姐说蒙上她的眼睛,他的伤势太重了,喝药来得慢,这样降温能尽快让他退热……”凌莲赶紧道。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容景点点头,收回视线,看向夜轻染,对他道:“夜轻染,不知道你脱了衣服有没有看头?我也想观仰一下。”
云浅月面皮抽了抽。
夜轻染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云浅月连活春宫都敢看,还怕你不穿衣服?蒙眼睛做什么,就这样吧!我们一起看着你。”容景慢悠悠地道。话落,对凌莲吩咐,“你出去吧,去喊两名隐卫进来给他宽衣擦身。”
“……是!”凌莲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云浅月一眼,走了下去。
“弱-美-人,该-死-的……”夜轻染沙哑地吐出一句话,手缓缓松了。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人在烧昏头的状态下,看起来还是能有微薄的意识的。或许夜轻染对容景本身的气息和声音就太敏感,难得他烧成这样还能醒来。她这次没忘,在他手松动的第一时间连忙撤出手。
“小-丫-头,你-出-去……”夜轻染似乎想睁开眼睛,但是睁不开,又沙哑道。
“好!”云浅月站起身,伸手去拽容景。
容景侧身躲开,摇摇头,“你出去吧!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总要看上一看。不看太可惜的。”话落,他一字一句地道:“染-小-王-爷-的-玉-体!”
云浅月无语地望向棚顶。
“弱美人,你滚出去……”夜轻染似乎怒了,这次说话连贯了,但眼睛似乎还被糊着。
“不出去!”容景摇头。
“你……”夜轻染手攥成拳头,似乎要起身。
“好了,他在发热呢!你就网开一面吧!”云浅月从棚顶收回视线,实在看不过去了,生怕夜轻染一怒之下掉下床,那么他伤口就彻底裂开了。就真麻烦了。她连忙拽住容景,拉着他向外走去。
“反正他这副弱样子也已经被我看过了,不看玉体也没什么,估计也没什么看头。”容景很好说话地任云浅月拉着向外走去。
床板“砰”地一声,发出很大的响动。
云浅月连忙回头,见夜轻染似乎坐起身,但又无力地跌了回去,她刚要说话,两名隐卫已经走了进来,她转回身,连忙对二人道:“给他用酒搓身降温,注意着点儿,错开他伤口。别伤了他。”
“是!”两名隐卫应声,向里面走去。
云浅月拉着容景迈出门槛,容景挥手,房门无声地关上,他反手拉着云浅月,足尖轻点,飘身上了房顶,又选了一处,拉着云浅月坐下。
“你回府了?”云浅月偏头问容景。
容景“嗯”了一声。
“怎么不歇着又过来了?”云浅月又问。
容景偏过头,挑了挑眉,“我不过来你就准备照顾他?让他一直抓着你的手?你在房间,给他脱衣服降温?”
云浅月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他在我这里发了热,我总不能不管他。”
容景微微哼了一声,“他是德亲王府的小王爷,多少人愿意管他,不是没人管的阿猫阿狗,只要你将他送回德亲王府,德亲王府人都会将他当爷供着。苦不着你。”
“话虽然这么说,但不太好吧!他总归对我不错。”云浅月扁扁嘴。
“我看你不是心善,是烂心!”容景叱了云浅月一句。
云浅月失语。
容景不再说话,甩开她的手,身子向后一仰,躺在了房顶上,闭上眼睛。
云浅月看着他,这副样子说是生气了,也不像生气了,说不像生气了,但又有那么一点儿生气了。她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也躺下,窝进他的怀里,讨好地道:“这个家伙也算和咱们俩一起长大,他是夜家唯一一个另类,你对他也是看得上眼的是不?他不同于别人。即便咱们和他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总归是不同别人。立场虽然不对,但不妨碍私下相交。如今不是还没有真正破脸嘛,而且也不见得会破脸,真要兵戎相见的那一刻,咱们也不会客气是不是?但你看他现在那么弱,咱们就管他一管吧!他对我多好呀,想想那条胭脂赤练蛇,再想想他一直处处维护我。将心比心,我这不忍心弃他不顾也应该不是?”
容景微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云浅月用胳膊撞他,“难道我说得不对?”
“你可真不累!”容景伸手盖住云浅月的眼睛。
“怎么不累?麻烦事儿一大堆,我今日见了嫂子见哥哥,口水废了一大堆,又有夜轻染这个大麻烦来了就赖我这不走了,如今还发热了。我连休息都没空呢!”云浅月感觉容景如玉的手温润,她眼前一黑,在他手心里不适地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触动他手心,别样的感触。
“那就别说话了!闭眼,睡!”容景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云浅月红唇微张,打了个哈欠,知道他真没生气,点点头,“到也真困了呢!”
容景撤回手,云浅月伸手将他手抓住,放在眼睛上,他云纹水袖盖住他的脸,她道:“就这样睡!”
容景“嗯”了一声,任她抓着手。身上放出一个真气网,罩住二人,挡住了吹来的风。
云浅月感觉不到半丝风,便安心地睡去。
不多时,两个人真在房顶上睡着了。
云浅月再次醒来,已经躺在床上,她睁开眼睛,身边没人,伸手摸摸床板,冰凉一片,看向房间,是她的房间,屋中没人,看向窗外,外面天色微暗,有细密的雨似乎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地面上,发出细小的雨声。她扶住额头,对外面喊,“凌莲、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