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聊什么呢?都没看到我来!”夜轻染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云浅月回头,就见夜轻染从外面走了进来,养伤二十多日,似乎瘦了些,但人精神。看不出多大变化,还是和以往一样张扬,十成十的小魔王行止做派。但所过之处再不像以前那般让人人担惊受怕心惊胆战生恐得罪这尊大佛,如今大多数人对他都礼让者居多。虽然这个变化是潜移默化,众人可能都没发觉,但夜轻染还是变了。
“还是这副没骨头的样子,小丫头,你什么时候能像个女人!”夜轻染见云浅月看着他不语,他越过一众宾客,旁若无人的走过来,照她头上一拍。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没骨头的样子就不像女人了?什么逻辑?”
“情绪不是太好!小丫头,谁惹你了?”夜轻染仔细看着云浅月眉眼,觉得她眉眼隐隐有一丝晦暗,挑眉问。
“没谁!就是心情不咋样。”云浅月直起身,问道:“你伤好了?”
“好了!”夜轻染点点头,看着云浅月,试探地问,“小丫头,那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嗯,有一点儿。”云浅月想起那日夜轻染躺在她院子桂树下的躺椅上睡着,发了高烧,将她折腾了一通的事儿,肯定地点点头。
“难得麻烦你一次!感觉也不错。”夜轻染摸着下巴得意地道。
云浅月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不好意思,实在感谢的话,没想到等了半天得了这么一句,但想想这才是夜轻染会说的话,也不奇怪。对他摆摆手,“你们先坐着,我去后院一趟。”话落,抬步向后院走去。
夜轻染一愣,伸手拽住云浅月,“你去后院干什么?”
“夜天煜让我去一样,他答应我了梨花白,大概让我去搬吧!”云浅月懒洋洋地道。
“梨花白而已,至于你亲自搬?找一个人去搬不就得了。”夜轻染皱眉。
“自己搬的酒有味。”云浅月甩开他的手。
“那我和你一起去搬。”夜轻染抬步跟上云浅月。
云浅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夜轻染,似笑非笑地道:“夜轻染,你是大人了吧?不是孩子了吧?还带跟脚的?夜天逸的府里我来过不止一次,找的着路,而且一坛酒而已,我还不至于搬不动。”
夜轻染嘟囔,“小丫头,我不是好些天没见着你了吗?想跟你去而已。”话落,他见云浅月看着他不语,他有些沮丧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去了,自己去吧!本小王这些日子躺在床上身子都发软了,如今正懒得走路呢!不过你可不能只搬一坛,怎么也要有我一坛。我养伤这些日子,滴酒未沾。”
“好,有你一坛。”云浅月痛快地答应,转身向后院走去。
夜轻染见云浅月离开,一屁股坐在了容枫身边,伸手拍拍容枫的手,“这些日子军机大营的事情谢谢你了。”
“同为皇上效力而已!何须言谢?”容枫摇摇头。
“呵……你说得对,都是为皇伯伯效力而已。”夜轻染忽然乐了,眉眼中一抹黯色一扫而空,“今日这日子极好,稍后小丫头拿来梨花白,我们不醉不休。”
容枫笑笑,不答话。
夜轻染也不为容枫的不答话为意,看向冷邵卓道:“你找到你那个弟弟了没有?”
冷邵卓一惊,看着夜轻染,“你知道?”
“这京城里有本小王不知道的事情?”夜轻染微哼了一声。
冷邵卓向四周看了一眼,他们这桌在最里面,与其他的桌席都有着一定的距离,和人群大部分宾客的桌席偏远一些,见云浅月离开后再没有多少人注意这边,他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冷邵卓不答反问,“你让小丫头帮你找人是不是?”
“你又知道?”冷邵卓更是惊异,面色有隐隐薄怒,“夜轻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知道他不在孝亲王府了而已。小丫头能耐大着呢,她既然答应帮你找,你等着就是了。”夜轻染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地道。
冷邵卓却觉得夜轻染不会无缘无故说莫名其妙的话,他盯着夜轻染,“这件事情除了你外,还有谁知道?”
“我就知道我知道。至于还有些知道,我哪里知道?”夜轻染瞥了冷邵卓一眼,“我是德亲王府的小王爷,不是孝亲王府的小王爷。没道理你们孝亲王府的事情我要去管。”
冷邵卓听到最后一句话松了一口气,这也就是说夜轻染只是知道而已,不会插手这件事情了。他黯然地道:“都快一个月了,他还没有消息,他那么弱,能去哪里?”
“弱?”夜轻染向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
“难道不是?他在孝亲王府,连个丫鬟都能欺负得了他,我更是对他欺负过无数次。他身子一直不好。我真担忧他在外面过得不好,或者遇到了什么坏人。”冷邵卓忧心地道:“我就在想他讨厌孝亲王府,是不是逮住了机会就想离开,一去不回了?那么如何讨生活和更生。他在孝亲王的日子虽然不好,但至少衣食无忧。”
夜轻染瞪着眼睛看了冷邵卓片刻,忽然垂下头,不再说话。
“夜轻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不用拿这种眼光看我。我以前对他是不好,我父王不喜欢他,但我如今悔悟了,他毕竟是我的弟弟。你……”冷邵卓忽然恼怒。
夜轻染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平静地道:“我没看不起你,就是觉得你有些天真。”
冷邵卓皱眉,盯着夜轻染的表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弟弟他难道……”
“我说了这是你们孝亲王府的事情,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找了,人家过得也许比你还好。”夜轻染话落,不欲再说,伸手勾住容枫的肩膀,哥俩好地道:“容枫,看来离开席还早,要不咱们俩练练手?切磋切磋?”
“你若是不怕毁了四皇子府里的花草树木,四皇子找你算账,我没问题。”容枫道。
“不怕!那小子有的是钱。糟蹋丁点儿怕什么!”夜轻染摇头,站起身,对容枫出手。
容枫坐着的身子顷刻间飘然退出数丈,夜轻染衣袂飘摆,追了过去,二人过了两招,没了身影,显然去别处不受人打扰的地方打了。
冷邵卓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品味着夜轻染的话,他不笨,以前是被孝亲王娇惯坏了,但是该学的东西孝亲王花了大把的时间和价钱教他或者请人教他,他该学的都学了。论脑筋也不一定比谁差了。如今方觉得他这个弟弟或许不一般。夜轻染的嘴里从不虚言,也从来就不是个信口胡言之人。可惜,他对他这个弟弟知之甚少,也不敢自己吩咐身边的人查找等动作,他一旦有动作,他的父王便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