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还敢和朕顶嘴,来人,将他给我……”老皇帝怒不可止。
“皇上姑父,上天有好生之德。您这是要捉奸也得让里面的人出来,要杀头,也得让人有个申辩的机会,要打要骂,他可是您的儿子,您没教育好,但也不能怪他不是?”云浅月甩来容景的手,抱着酒坛走上前,懒洋洋地道。
老皇帝猛地回头,看向云浅月,眼中尽是风暴。
“皇上姑父,难道我说错了?这里这么多人呢?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里面想必也就是男欢女爱的事儿。咱们站在这里的人,谁家里没个三妻四妾的?皇上姑父您也后宫三千粉黛呢?赶上情到浓时,谁还管他什么时候?白天或者黑夜?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您敢说您白天没和哪个后宫妃子春风一度?我就不明白了,您这是气得是什么?”云浅月似乎极其不解地看着老皇帝。
众人都垂下头,心想着这话也就浅月小姐敢说。不过说得的确也是实事儿。
老皇帝闻言某种风暴更甚,但显然一时间没有反驳的话,只能瞪着云浅月。
云浅月没有丝毫怕意,对老皇帝无辜地眨眼睛,“人都说喝酒多了的人才爱发脾气,您看着也不像是喝酒了啊?这脾气怎么就这么大?难道是老而昏聩了?脾气沾火就着?这和我家那个糟老头子爷爷差不多,实在不好。您还是赶紧收敛一下吧,否则将您的臣子都吓跑了。谁来帮你处理朝政?”
老皇帝额头青筋直冒,依然死死地看着云浅月,老眼已经泛出杀意。
云浅月懒洋洋地站着,说完一大段话抱着酒坛大喝了一口酒,她清楚地感觉到老皇帝的杀意,计算不出来这是第几次他对她升起杀气,但这绝对是最大的一次,虽然日头正高,天气清白,有些炎热,但她却从每一个细胞都透出一股被冷意要冰封的感觉。她心里好笑,不以为然。
容景站在云浅月身边,似乎也恍若未觉老皇帝的杀意,有几分漫不经心的醉态和安静。
“是啊,父皇,四弟一直情动情迷,不能自己,这的确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像当初儿臣对待玉凝,实在是情难自禁。这事情虽然不够妥当,但还请父皇等待四弟穿上衣服出来,问明缘由。不能随意就定了他的罪责。”夜天倾也连忙帮衬。
“皇上,二皇子和浅月小姐说得有理。先等四皇子出来吧!”容枫此时开口。
夜轻染看了云浅月一眼,抿了抿唇,也道:“皇伯伯,夜天煜这个小子一直就是个不正经的样儿,如今这个时候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您将他喊出来问问便是。顺便我们也想知道一下里面的人是哪位倾城美人?能让这个家伙大白天的丢下满堂宾客躲在这里享受温柔乡。”
“皇上,先等到四皇子出来再说吧!”云王爷也恭敬地请旨。
孝亲王看了云王爷一眼,又扫了一眼容景和云浅月、夜轻染和容枫,最后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夜天逸,似乎踌躇了一下,也上前请旨,“皇上,事有缘由。不问明缘由就定罪的确不好。四皇子不是不识大体顾全大局之人。”
“皇上,冷王兄说得不错。”德亲王也简单地说了一句话。
“皇上……”众人都纷纷表态,说得尽然都是让夜天煜穿上衣服出来再行缘由问罪。
只有夜天逸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老皇帝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才将眸底的杀气退去,风暴也化去了些,对里面冷沉着声音道:“快些滚出来!都出来!让朕也看看是哪家的女子倾城绝色,让朕的儿子沉迷于此,不务正业,白日宣淫,如此荒唐。”
兵部侍郎腿彻底地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
众人温声都看向兵部侍郎,有些人早就听出了赵可菡的那一声尖叫,也猜明白了这里面的事儿,有些人虽然没听出刚刚那声尖叫的女子是谁,但如今看到兵部侍郎这个情形,也知道了,原来是赵可菡。
老皇帝仿若没看到兵部侍郎的情形,抬步走下台阶,站在了院中。
云浅月上前一步,将酒坛递给老皇帝,“皇上姑父,喝一口酒压压惊。您都是执掌天圣万里河山半辈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男欢女爱,亘古如此嘛,您该高兴才是,没准下个月就能得到喜讯,四皇子府有人怀上了您的孙子。多好的事儿啊!”
“你给朕闭嘴!”老皇帝挥手打开了云浅月递过来的酒。
老皇帝用力太猛,下了十成力道,酒坛从云浅月手里脱手飞出,她似乎也是醉了,抓都没抓住,眼看着酒坛就要向地上砸去,她情急之下向地上一躺,打了个两个滚,堪堪抱住了酒坛,滴酒未洒。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了一下,齐齐看着她。
云浅月抱着酒坛有些醉态地坐起身,但没立即起来,而是坐在地上对老皇帝埋怨道:“皇上姑父,您真是不可理喻,您不喝酒就不喝酒呗!至于要打开我的好意吗?您不喝告诉我,我自己拿过就是了,这可是上好的梨花白,虽然不是极为珍贵,但市面上也是难买。幸好我手脚还算灵活,否则就糟蹋好酒了。虽然剩余没多少了,但也比糟蹋了强。”
老皇帝冷冷看了她一眼,训斥道:“月丫头,你最好给朕闭嘴,朕今日不想听你说话。”
“好,我不说了!”云浅月从善如流地点头,一手抱着酒坛,一手对容景伸出手。
容景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手地给她。
云浅月将手搭在容景手里,旁若无人地握住,就着他的力道歪歪斜斜地站起身。男女授受不亲,在她和容景的眼里,似乎没那么回事儿。
老皇帝看了二人一眼,脸色暗沉,但再没说话。
众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喘,都静静等待。这座院子,百十人无人出声。
似乎过了许久,夜天煜拉着赵可菡的手走了出来,二人衣带整齐,穿着也平整,赵可菡发髻有些松散,体态有些柔弱之外,看不出来任何狼狈的气象。
“夜天煜,你给朕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老皇帝看着二人喝怒,“跪下!”
夜天煜打量了众人一眼,拉着赵可菡跪在地上,声音冷静,没半丝惧意和惶恐,“回父皇,就是您看到的这样。儿臣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老皇帝横眉怒目。
“回父皇,是!”夜天煜点头。
“青天白日,外面宾客满座,你竟然和朕说你情难自禁?”老皇帝看着夜天煜,不知道是夜天煜冷静的态度再次激怒了他,或者还是别的原因,他勉强退下去的怒火又升起,怒道:“白日宣淫,有伤风化,若人人都如此,天圣风气焉能不败?”话落,他不给夜天煜再开口的机会,喝道:“兵部侍郎,这个女子可是你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