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染小王爷说得极是!”赵翼似乎一下子苍老了不少,连忙点头。
夜轻染再不说话,看向云浅月,云浅月却没看他,将头靠在容景的肩膀上,迷蒙着眼睛,似乎快要支撑不住睡着了。他眸光一暗,缓缓转身,向外走去,脚步一改一直以来的轻扬洒脱,今日尤其沉重。
容枫也走到赵翼身边,笑道:“染小王爷说得对,急流勇退,未免不是福气。赵大人比起在官场宦海倾扎进退不得的人来说,这是有福,便请宽心,安享晚年吧!”
“多谢枫世子,老臣明白。”赵翼缓缓点头。
容枫不再多言,抬步离去。
“爹爹,女儿连累您了。您回府收拾行囊返乡吧!女儿以后生是四皇子的人,死是四皇子的鬼,您就当没生过女儿。”赵可菡看向赵翼,红着眼圈道。
赵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只点了点头,转身脚步蹒跚地离开。
院中只剩下夜天煜、赵可菡、容景、云浅月、夜天倾五人。
“今日多谢月妹妹!”夜天煜看向云浅月,怀疑若没容景扶着,她真会倒地不起。
“谢就不必了,剩下没喝的梨花白派人给我装上车带回云王府就行!”云浅月懒洋洋地摆摆手,将整个身子倚在容景身上,嘟囔道:“容景,我要睡觉。”
“好,我送你回府睡觉。”容景笑了笑,将她抱起,没和众人离开时一样向四皇子大门口走去,而是足尖轻点,转眼间离开了这座院子。
“四弟,今日多亏了月妹妹!”夜天倾看着二人离开,脸色晦暗不明,“若不是月妹妹和父皇硬抗,今日你和赵小姐都难活命,不止是你们,兵部侍郎也不可能这样轻易罢官,没准是抄家灭门了。”
“二哥说得是!父皇真是心狠。如今他心里只有七弟,我们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威胁他将江山交给七弟的绊脚石而已。”夜天煜沉着脸道。
“呵,不过今日真是畅快,即便我们最后赢不了。但有月妹妹和景世子在一日,父皇和七弟的心里也不会好过。就这样吧!有得必有失,虽然兵部侍郎被罢官了,但有赵小姐以后陪伴你左右一心一意,也不算是我们今日此举全败。”夜天倾笑道:“比起我们,父皇此回回宫恐怕更会呕心了。”
夜天煜也笑了,紧紧握住赵可菡的手,对她温柔地道:“只是苦了菡儿了!”
赵可菡摇摇头,同样温柔地道:“如今朝局不利于你,爹爹虽然身为兵部侍郎,但撤退罢官或者抄家都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如今爹爹这样退出朝局,虽然帮不了你什么了,但保全了娘亲和一家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至于我,只要你一心对我,无论是正妃还是侧妃,我都不在意的。”
“以后四皇子府没正妃,只有侧妃。”夜天煜柔声道。
“父皇如今既然立赵小姐为侧妃,说不准很快就会给你找个正妃。”夜天倾提醒道。
“即便有正妃,也是没有。”夜天煜声音冷冽,“他能给我指婚,也不能左右我府里的女人。更不能左右我对谁好。以后这府里无论进来哪个女人,我都只有菡儿一人。”
赵可菡笑容蔓开,有几分欢喜,有几分感动,还有几分满足。
夜天倾点点头,笑着道:“怎么如今一个个的都学了月妹妹和景世子做起了此生只此一妻,非卿不娶非卿不嫁的戏码了?先是云离和七妹妹,如今七妹妹还在大牢里面关着呢!云离说是休妻,可是我们心里明白,别说父皇不答应,就算父皇真答应,他也不会真写了休书,如今再来了一个你和赵小姐。以后人人效仿,这天圣的朝风没准就给改了。”
“改了也没什么不好!”夜天煜笑着应和。
“父皇既然说择日完婚,你就早早去钦天监那里择了日子。我想父皇定会为了今日之事呕心,不会亲自帮你择日子了,不过你可以去宫里请母后主持你的婚事儿。母后这些日子一直安胎,胎位正常,也不用她做什么,但一句话也还是管用的。母后对我们不错,会同意出面帮你主婚的。虽然如今你和赵小姐相好,但名分一事,还是早日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夜天倾正色道。
夜天煜点点头,“二哥说得对!我明日就进宫去找母后。”
夜天倾颔首,不再多说,也不再过多客套,抬步向外走去。
院子中剩下夜天煜和赵可菡二人,二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夜天煜将赵可菡懒腰抱起,赵可菡脸一红,“你……”
“我送你回房休息,之后去处理府中剩下的烂摊子,过了这么些年生日,属今年收获最大。”夜天煜笑着道。
赵可菡红着脸点点头,“浅月小姐真是厉害!”
夜轻染呵地一声笑了,“你才知道她厉害?她一直就厉害。我早就说了,也就是景世子能管得了她。父皇若是真能对她出手,这么些年多少次被她激怒,早就杀了,为何一直没杀?不是什么宽容,是杀不了她。”
赵可菡点点头,有些羡慕地道:“浅月小姐活得肆意,真是令人羡慕。”
“她那样的有几个?不用羡慕了。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羡慕不来的。”夜天煜笑了笑,凑近她耳边低声询问,“还疼吗?”
赵可菡本来只是脸红,闻言连脖子都红了,羞涩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夜天煜不解,“你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赵可菡埋进他怀里,声音细弱蚊蝇,“开始疼,如今不疼了。”
夜天煜松了一口气,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叹,不再说话,抱着她进了主屋的内殿。
容景身法极快,抱着云浅月不出片刻便回到了云王府的浅月阁。
进了浅月阁的东厢主屋,容景将云浅月放下,好笑地拍拍她的头,“这么点儿酒能难得住你?醒了吧!别装睡了。”
“你不是说我醉了耍酒疯吗?我想告诉你,我醉里就想睡觉而已。谁那么没酒品去耍酒疯?掉价!”云浅月睁开眼睛,哪里有一丝酒意,哼了一声。
容景轻笑,坐在她身边,柔声问,“对我生气了?”
云浅月又哼了一声,不说话。
“我知道你想杀了皇上的隐卫之主,甚至真动了杀机想要清除皇室隐卫。但今日不是时机。况且有夜天逸和夜轻染在,即便我出手,也是胜算不大。应该见好就收。否则难道你真要云王府被满门牵连?”容景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