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现在跪地向父皇请罪,做妹妹的兴许还能给你找个太医,看看保下你的性命。”六公主此时上前,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架在了夜天倾的脖子上,警告道:“否则,别怪做妹妹的不客气了!”
夜天倾停住脚步,扬了扬眉,似乎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六公主一眼,笑道:“六妹妹如今真是出息了!居然也会拔剑了!”
“人总要长大,就像二哥居然都敢向天借了胆子谋逆,妹妹哪里不能成长?”六公主用剑指着夜天倾,话落,对躺在床上的老皇帝道:“父皇,女儿和玉凝来晚了,让您受苦了,您说如何处置他们?”
“你们来得好!”老皇帝伸手一拍床板,似乎也来了精神,对二人道:“将他们现在就给朕杀了!朕不想再看到这两个孽子。”
“二哥,既然父皇不想再看见你,那就对不起了!”六公主闻言手腕猛地用力,手中握的剑毫不犹豫地划向夜天倾的脖颈。
云浅月手指缩了缩,目光紧紧盯着六公主的剑。
容景轻轻握了握云浅月的手,她偏头看向他,他眸光静静,半丝要出手相助的神色也无。她闭了闭眼,对他点点头,继续看向下面。
“慢着!”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六公主手中的宝剑顷刻间顿住,缓缓回头,只见夜天逸缓步走了进来。她看着夜天逸,喊了一声,“七哥!”
这一声七哥听起来寻常,但是若仔细听的话,里面喊了一声恭谨。
“七皇子!”秦玉凝架在夜天煜脖颈上的剑不松,也喊了一声,这一声和六公主的声音听起来相差无几。
云浅月偏头看向容景。
容景嘴角微微勾起,溢出一抹笑意,有些清凉,有些散漫,还有些看不出是嘲弄,还是其它。总之,这样的笑,他很少有。
云浅月收回视线,继续看向下面。
“你总算来了!朕以为你不管父皇,由得这两个孽子杀了朕!”老皇帝看着夜天逸道。
“儿臣来晚了,让父皇受惊了!”夜天逸缓步走进来,在距离夜天倾和夜天煜三尺的方向站定,看了二人一眼,对老皇帝淡淡道。
老皇帝哼了一声,“这两个孽子,还让朕受不了惊。”
“父皇是这天圣的九五之尊,能让父皇受惊的事儿自然极少。看来儿臣太多虑了,得到消息便将母后托付云王叔照顾,急急赶了来。”夜天逸看着老皇帝道。
“你母后身体还好吧?没受奔波吃不住吧?”老皇帝问。
“没有,母后一切都极好,就是十分喜爱福寿山,不想回来。”夜天逸道。
“不想回来也得回来,福寿山是福寿山,不是她的家,皇宫才是她的家。”老皇帝道。
“母后说在皇宫住够了!”夜天逸又道。
老皇帝哼了一声,“住够了也得住,她生是皇室的人,死是皇室的鬼。别以为时日无多,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由不得她。”
“可惜父皇病着,无法起床,我看母后就是在和父皇置气而已,只要父皇哄哄她,便也好了。您和母后毕竟是一辈子的夫妻。”夜天逸道。
“我若不是病着起不来,能让这两个孽子滚来我面前大逆不道?她有腿有脚不来看朕,朕去多少次她也闭门不见。哪里有这样的皇后?”老皇帝消下去的火气又升了起来,提起夜天倾和夜天煜,本来和夜天逸闲话家常一般,如今想起二人来,对夜天逸怒道:“你为何拦着?不让六儿杀了这个孽子?”
“依儿臣看二哥和四哥和父皇开玩笑而已。”夜天逸缓缓道。
“开玩笑!混账!刀都已经架在朕的脖子上了,还是开玩笑?”老皇帝横眉竖目。
“儿臣没看到刀架在您的脖子上,而是架在了明妃娘娘的脖子上,如今又被六妹妹和丞相府的秦小姐两个女儿用剑抵住脖子,她们两个弱女子而已,如何能将二哥和四弟轻易地制住?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依儿臣看来,这只不过是二哥和四弟在和父皇开个玩笑而已。”夜天逸慢慢地道。
“那是因为秦小姐有武功!且比这两个人高强,你别告诉朕你不知道!”老皇帝对夜天逸瞪眼。
“秦小姐有武功吗?”夜天逸似乎有些讶异,转头上上下下打量了秦玉凝一眼,摇摇头,“儿臣还真不知。”
老皇帝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
“儿臣知道您是儿臣的父皇,他们是与儿臣流着一样血脉的兄弟。”夜天逸道。
“兄弟?你没听到他们刚刚说的话!你当他们是兄弟,这两个孽子可不当你是兄弟!”老皇帝似乎被激怒,额头青筋直跳,再不想说,使劲地敲床板,对夜天逸命令道:“现在就给朕杀了他们两个!朕再也不要见到他们。”
“父皇息怒,二哥和四弟虽然玩笑开大了,但是罪不至死!”夜天逸看了夜天倾和夜天煜一眼,对老皇帝摇摇头。
“混账,你也反了朕不成?”老皇帝似乎怒极。
“儿臣不敢!”夜天逸摇摇头,对外面清声喊道:“来人,去请德亲王、孝亲王、云王爷、秦丞相、染小王爷、容枫世子、冷小王爷一起来圣阳殿。”
“是,七皇子!”外面有人恭敬地喊了一声,听声音竟然是早先没在圣阳殿的文莱。
“你喊他们来做什么?”老皇帝看着夜天逸。
“父皇的火气太大了,二哥和四弟的玩笑虽然开大了,但他们总归是您的儿子。儿臣劝不住父皇,又不想强行惹父皇再生气,将您气坏了就不好了,如今请德亲王、孝亲王、云王爷、秦丞相、染小王爷、容枫世子、冷小王爷一起来圣阳殿劝劝父皇。对二哥和四弟小惩大诫就好,不至于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您就少了两个儿子了。”夜天逸道。
“这样的两个孽子,少一百个朕也不心疼!”老皇帝怒哼一声。
“夜天逸,你少假好心!父皇,要杀要剐您随便!我们既然敢做,就不怕死。没想着要活着回去!”夜天煜忽然转过头,怒瞪着夜天逸。
秦玉凝架在夜天煜脖子上的剑随着他转头,连忙离开了一寸,但也还是划破了他脖颈上的皮肤,一道浅浅的血痕,鲜血流了出来,顷刻间染红了脖颈。
“不错!不用你假好心!我们输了就是输了!本来也没你手上的筹码多,我们也没想着能赢。不过七弟的手段的确是高啊!竟然让两个弱女子为你所用,兵不血刃地就将我们制住。”夜天倾这一番话已经说得极为困难,话落,看向秦玉凝,冷嘲一笑道:“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