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我走了!”风烬在外面喊了一声。
云浅月一愣,推开门,只见风烬背着包袱站在院中,腰间挂着宝剑,她挑眉,“这么急着就走?你还真信他说的话?”
“信不信也该回去了!反正他来了,你眼中也没我了。不走做什么?”风烬哼了一声,伸手入怀,掏出一个东西扔给云浅月,“接着,这是及笄之礼给你的礼物。”
云浅月伸手接住飞来的东西,低头一看,见是一对花钿,这对花钿不是普通的花钿,而是用紫色的水晶做的,形状似两弯新月,看起来不像是经过能工巧匠精雕细琢的,到像是某个人自己做的。她抬起头,风烬已经转身离开,她“喂”了一声。
风烬停住脚步,“还干嘛?不喜欢?不喜欢也不准扔了!”
“我想告诉你很喜欢!”云浅月笑着道。
风烬嘴角勾了勾,不回头,警告道:“你给我争气些!某些人就是狐狸,比狐狸还加一等,他再敢欺负你,你就去东海。我看玉太子不错,比他强了百倍,不知道你什么破眼光选了他。给我丢人!”
云浅月无语,很想问问风大公子,她选容景怎么就丢他的人了?可惜他不给她机会,足尖轻点,向崖壁施展轻功而去。眨眼间就到了崖壁,他动作利索地攀了蔓藤,攀岩而上。走得赶紧利落。
云浅月看着风烬,心里生出不舍来,生生压住。她前世面对离别,可以冷情到冷血,而今却是最不忍离别。恨不得所有对她好,她对之好的人都陪在她身边。
“云浅月,你总是开着门吹冷风,水都快冷了。”容景声音从里屋传来,有些埋怨。
云浅月闻言顾不得再伤感,连忙走进屋,伸手关上房门,对他道:“是风烬走了!”
容景“嗯”了一声,“也该走了!”
云浅月想想也是,不再说话,见火炉中的炭火少了些,连忙走过去加了几块碳。
“云浅月,你是不是忘了给我什么东西?”容景过了片刻,又低声问。
“什么东西?”云浅月挑眉。
“你以前答应我的,忘了?”容景提醒她。云浅月佯装想了一下,摇摇头,疑惑地问:“我以前答应了你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
容景忽然没了音。
云浅月蹲在火炉旁,咬着唇瓣,忍着笑,也不再出声。
“那一匹玉雪飞龙在荣王府的马厩里,你若是忘了的话,很可惜啊!我似乎也忘了答应你的事情。”过了片刻,屏风后传来一声轻叹。
云浅月眼睛一亮,玉雪飞龙啊!立即道:“啊,我想起来了,那个鸳鸯戏水的香囊嘛,我早就给你绣好了,不过如今在云王府呢,等回去我给你。”
“一个香囊换玉雪飞龙,这笔买卖似乎不划算吧?”容景幽幽地道。
“外加一个人呢!”云浅月连忙加大筹码。
“得看是谁!”容景道。
“我!”
容景声音似乎带了一丝笑意,“成交!”
云浅月为自己默哀一下,很快全部心思都在玉雪飞龙上面了,天下最好的马是玉雪飞龙,骑着玉雪飞龙就像是腾飞起来一样,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对容景道:“我们现在就回京吧!”
屏风后面沉默了下来。
“行不行?”云浅月追问,她想看到玉雪飞龙。
“云浅月,我还发热呢。”半响后吐出一句话。
对啊,他还发热呢!云浅月顿时泄了气,照他发热这个程度,自然不能赶路了。她压下心底浓郁的兴趣,对屏风后道:“你赶快好起来吧!”
容景好听的声音似乎随意地应了一声,“好!”
云浅月听到这样好听的声音,心思又从玉雪飞龙上转了回来,隔着屏风看着木桶里的容景,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便如一副瑰丽的画卷一般落在屏风上,让清淡的山水屏风如落下一片云霞,她看着,看着,忽然心痴痴然。
屏风后的容景似乎感觉到了云浅月的目光,没了声音。
房门这时从外面被人推开,玉子书抬步走了进来,一股清凉的气息跟着他进来,云浅月从屏风上移开视线,缓缓地转回身,状似无恙地对玉子书问,“子书,药采回来了?”
“嗯!采回来了。”玉子书点点头。
云浅月连忙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药,看了一眼,惊奇地道:“他不过是发热而已。你居然采了……这么些好药?”
“他不止发热,身体还极虚,顺势补补。”玉子书说话间,走到桌前,提起笔墨,开始开药方。
云浅月扒拉着草药检查了一遍,才想着这人尊贵,连个发热喝的草药都是尊贵的,不过能让他尽快好起来最好,她对玉子书道:“你开药方子吧,我去洗洗这些草药。”话落,听到玉子书应了一声,她连忙拿着药走出了房门,到门外又道:“风烬走了。”
玉子书抬眼向外看了一眼,温暖一笑,“我知道!”
云浅月不再说话,向小厨房走去。
屋中,玉子书笔墨落在宣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声,片刻后,他放下笔,轻轻吹了吹方子上的墨迹,对屏风后的容景道:“折腾自己的身体让她对你心软心疼后悔自责,是最傻的行为。景世子,你说是不是?”
屏风后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容景从木桶出来在穿衣,慢悠悠地道:“傻不要紧,只要有效就行,有个人看惯了我闲风淡月,最看不得我受一点苦。”
“连这个也算计,景世子不觉得对你们的感情是亵渎?”玉子书挑眉。
“玉太子难道没听过一句爱情需要经营的话?”容景走出屏风,面色有些潮红,脚步虽然虚弱,但沉稳,他淡淡一笑,“哦,这句话还是她教给我的,我如此好学,自然要好好地学以致用了。”
玉子书盯着容景,仔细地看了一眼,半响道:“怪不得……”
容景挑眉。
“怪不得你能得了她的心。”玉子书笑了笑,看着容景,似乎有些玩味,“景世子一步步筹谋,这样算计了她的心,必然很辛苦吧?”
“也没有太辛苦!”容景慢悠悠地坐在软榻上,看着房中燃烧得正旺的火炉道:“我乐在其中。”
玉子书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拿着药方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