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

作者:西子情


    云浅月一怔,看着玉子书,“那不是你从东海国来天圣的日子吗?”

    玉子书笑着点头,“嗯!”

    云浅月恍然,脸一红,啐了一口,“这个容景!”

    青裳捂着嘴笑,看了玉子书一眼,对云浅月揶揄道:“这说明世子在乎小姐您!”话落,她看向那株桃花,又道:“世子日日让我们用暖棚和暖炉捂着它,我们半丝也不敢怠慢,如今它都已经打花骨朵了,等到过年的时候就能开了,到时候一准艳。”

    云浅月瞪了青裳一眼,愤道:“赶明个儿我也让你家世子帮弦歌栽种一株给你看。”

    青裳闻言再不敢取笑和言声,小脸被憋得通红。

    “走吧!我们回房间。冻死了!”云浅月搓着手,对玉子书招呼一声。

    玉子书笑着点头,随她走进了屋。

    容景的房中已经铺了上好地毯,一色的鹿皮,中间摆放着一个火炉。云浅月不忍用带雪的脚踩上去,踢了鞋,走到火炉旁一屁股坐下。玉子书也脱了靴子,跟着她走进来坐在火炉旁,问她今日事情经过。

    云浅月简单地叙述了一遍,不带什么感情。

    玉子书听罢后一叹,“天圣的先皇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居然不惜毁了寝陵的守护神钟也要杀了你。这一代帝王的手段也确实是令人佩服了,只可惜他有一个对你执着的儿子,还有一个不是对手的荣王府世子。否则的话,你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嗯,那一刻感觉到了死亡。”云浅月诚恳地点点头,低低地道:“是真真切切的那种死亡,上一次我抱着定时炸弹从国安局的大楼跳下去时,都没有感觉到死亡。”

    玉子书面色一动,看着云浅月,低声问,“为何不将炸弹扔出去,你是可以活命的!”

    云浅月忽然一笑,语气轻松地道:“那时候不想活了啊,多好一个可以去死的机会,怎么能不抓住?那时候你走了,我每一天都过得没滋没味,也许潜意识里就等着有那么一个机会可以让我奉献,我怎么能不奉献生命?将炸弹扔出去的话,落在哪一处,都会杀伤力一大片,而我抱在怀里,只将我炸得灰飞烟灭,可以挽救多少人命啊!我们伟大的信念舍己为人不是?我和你一样,到死都做到了。”

    玉子书伸手揉揉云浅月的头,暖声道:“都过去那么久了,别想了!”

    “嗯!”云浅月身子一歪,躺在了地毯上,对玉子书道:“子书,你知道吗?夜天逸大约也是知道这是他父皇的笔墨,所以,没有追查,将皇室五百暗人都处决了。血腥味弥散整个玉龙山,我实在不想再待,便拉着容景先走了,出了玉龙山我忽然就想让容景反了夜氏江山。”

    玉子书挑了挑眉,“然后呢?你对他说了?”

    “嗯,说了!”云浅月点头。

    “他如何回答的?”玉子书询问。

    “我问他怎么样,他说不怎么样。”云浅月笑笑,继续道:“他说江山太重,他负担不起,他能够负担的,也就是一个我而已。”

    玉子书面色微微动容。

    “子书,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你知道他明明是……”云浅月话语顿住,双手捂住脸,叹息一声,唔哝道:“这样说法计算的话,那我到底是轻还是重呢?”

    玉子书看着云浅月,眸光是融化了春水的温暖,他拍拍她的肩膀,缓声道:“你是轻是重都不重要,他有这样一句话,就值得你托付一生。云儿,你是幸运的。”

    “是啊,我是幸运的,何其幸运。”云浅月幽幽一声长叹,“为了这一句话,我忽然觉得,不管以前我付出了什么,以后我继续会付出什么,哪怕是我不能承受和斩断的东西,我都给斩断了,也是值得的。因为他是容景。”

    玉子书笑着点头。

    云浅月不再说话,依然捂着脸闭着眼睛。

    屋中火炉燃烧得旺,外面的雪不同于几日前的漫天大雪,这一场雪下得浅,下得轻,零星的雪花,一层层飘落,覆盖了一层地表。

    半个时辰后,有脚步声走近,带着特有的容景式的轻缓优雅。

    “这个人从来就不紧不慢!”云浅月嘟囔了一声。

    “救你的时候快就行了!”玉子书笑道。

    云浅月扯了扯嘴角,放开手,看向门口,容景冒着雪缓缓走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行止雍容,风华无双。她喃喃道:“尊比天子,雅盖王侯。”

    玉子书笑看着云浅月,揶揄道:“云儿是被他这副样貌迷惑了,还是被他的黑心骗到了?”

    “都有吧!哪里说得清!”云浅月摇摇头,眼睛不离容景。

    此时容景来到门口,隔着珠帘向里面看了一眼,挑了挑眉,须臾,缓步走了进来,同样踢了靴子,来到火炉前,对云浅月伸出手,“起来,地上凉气重。”

    “容公子,这里是火炉旁啊!”云浅月看着他。

    “你躺的地方可是地板。”容景见她不起来,伸手将她拽起,且瞥了玉子书一眼,“玉太子不怕凉吧?那就继续坐着吧!”

    “我其实也怕凉,但某人爱坐在地上,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玉子书笑笑,缓缓站起身,“看景世子如此紧张云儿,明日我回东海,便也放心了。”

    云浅月刚坐在软榻上,闻言腾地站起来,看着玉子书,“你明日就回东海?”

    “嗯!”玉子书点头,笑道:“我出来得太久,父皇急了,催我回去。已经是三道诏函了,我若再不回去的话,他怕是该会派人找来了。”

    云浅月皱眉,“找来就找来呗,再多待几日吧!”

    “等着他找来的话,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怕是就会是东海的大军压境了。”玉子书笑着摇摇头,“父皇的骨子里其实和老王叔差不多,做出这等事情不稀奇。”

    云浅月不舍,“那就让他大军压境,怕什么!”

    容景弹了云浅月头一下,慢悠悠地道:“云浅月,他是东海国的太子。总在天圣待着像什么话?若是东海国大军压境的话,民心不安,政局动荡,我又得忙着没时间陪你了。”

    “要忙也是夜天逸忙。”云浅月道。

    “我是丞相,摄政王怎能放过我?”容景漫不经心地道。

    云浅月想想也是,哼了一声,但还是不舍,这种不舍将她肠子肚子都快搅翻了,看着玉子书道:“那也不必非要明天走这么急啊,再晚一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