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邵卓点点头,伸手去拉六公主,问道:“能自己起来吗?”
六公主依然不敢置信地看着冷邵卓,“你……你真娶我?”
“娶!”冷邵卓肯定地点头。
“我不需要同情!”六公主忽然打开冷邵卓的手。
“我没有同情你,当初圣旨赐婚没经过我同意,如今说毁了婚约就毁了婚约,我如今偏不同意。若是想嫁给我,不想死,现在就起来,若你还想死,我不再拦着。”冷邵卓冷淡地道。
六公主看着冷邵卓伸到她面前的手,死死地咬着唇瓣。
冷邵卓也不催促她,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她。
片刻后,六公主一咬牙,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冷邵卓的手里,“我嫁给你。”
冷邵卓拉起她,对夜天逸道:“我送她回宫!”
夜天逸点点头。冷邵卓拉着六公主向别院门口走去,他的马车停在那里,不多时,二人上了车,车夫离开了别院门口,向城门行去。
不多时,有人跪在地上对夜天逸禀告,“禀摄政王,容翼和容喆已经砍头。”
夜天逸“嗯”了一声,那人退了下去,他对夜轻染道:“这里交给你处理了。”话落,出了别院。
德亲王、孝亲王等人也跟随着他出了别院。
早先一群人,只剩下夜轻染一人。他站在原地待了片刻,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日头,伸手弹了弹衣襟,忽然笑了笑,对手下的人吩咐了一句,也出了别院。
夜轻染离开后,别院围困的五千士兵随他一起退了下去。
容景和云浅月坐上马车,二人谁也没说话。
走了一段路后,外面弦歌忽然出声,“世子,刚刚得到消息,六公主想死,找摄政王讨了毒药,被冷小王爷拦下了,冷小王爷说娶六公主,如今马车就在我们的马车后面。他送六公主回宫。”
容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云浅月想着这一出戏,容翼、容喆送了命,荣王府旁支被牵连,斩断根基全部发配北地寒湿之地,对荣王府很有重创。但是六公主赔了女子最贞洁的东西,即便她再嚣张跋扈,性格有些扭曲,但也不是淫荡之人,此事对她来说,犹如天崩地裂,有想死的心,也是可以理解。受益的人无论是谁,都不是当事人。冷邵卓本来不想娶六公主,如今却是伸了援手要娶她,救她一命。令人意外,也不意外。
若是以前的冷邵卓,六公主死了,她怕是眼皮都不眨一下,还没准会拍手乐。但如今的冷邵卓到底是不同了,他有了人性和仁善。这里面的阴谋,他即便不参与,不知道,也深有体会。他从来就不是不聪明的人。
马车一路进了城门。
城内依然如早先出城时一般,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马车来到云王府门口停下,容景和云浅月下了车。就见云离脸色不好地等在那里,云浅月看着云离,当先问,“哥哥,你怎么等在这里?是嫂嫂让你问六公主?”
云离摇摇头,看了容景一眼,低声道:“你嫂嫂没事儿,是我刚刚听说了荣王府二老爷家的大公子和三老爷家的大公子被斩首,荣王府旁支被发配北地寒湿之地的事情,特意在这里等着你们。怎么会这么严重?虽然是六公主被污秽,但将那二人斩首也就够了,可以不至于牵连的啊!”
云浅月看着云离,见他脸上实实在在的担心,她有些明白容景心里怎么想的,没回话。
容景淡淡一笑,对云离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偌大的荣王府,正因为有旁支支撑,这天圣上下,遍布根基,就这么斩断了,你们以后……”云离看着容景,欲言又止。
“我自有主张,哥哥不必担心。六公主无事,你告诉嫂嫂不必担心。她本来欲求一死,但冷小王爷拦住了她愿意娶她,如今将她送回宫了。所以,她大可以放心了,不必担心。”容景道。
云离点点头,“我这就回去告诉她。”
云浅月看着云离,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喊了一声,“哥哥!”
云离本来欲离去,此时停住脚步,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本来想说什么,见云离这些日子瘦了很多,气色也不太好,眉目间有隐隐的沉郁之色,她笑了笑,“没什么事儿,我就是告诉你,让嫂嫂多多休息,注意身体。”
云离打量了云浅月一眼,他本就聪明,通过今日云浅月训斥七公主的事情,似乎也明白她的心思,低声道:“妹妹放心,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云浅月笑着道:“我最关心的是哥哥好,只要你好,别人都无所谓。”
云离面色一暖,展颜一笑,“我的心里也只要妹妹好,哥哥就好了。你放心吧!七公主她……和六公主毕竟是亲姐妹,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一时受不住,也是情有可原。其实……六公主的本性也不坏,只不过迷了心而已。如今出了这等事情,对她来说也未必不好。”
云浅月点点头,“哥哥心里都明白就好。”
“我都明白。”云离不再多说,对二人道:“爷爷还在等着你们,赶紧进去吧!”
容景和云浅月向云老王爷的院子里走去。
来到云老王爷的院子,玉镯挑开帘幕,二人进了屋,屋子里面除了云老王爷外,还坐着玉青晴。二人显然也得到了容翼和容喆斩首,荣王府旁支发配的结果。
云老王爷简单问了容景两句,便挥手打发二人离开。
云浅月坐着不动,懒洋洋地对容景道:“我们今日住在这里吧!怎么样?”
“好!”容景点头。
“你们不回去?”玉青晴蹙眉,“如今荣王府内怕是炸开了锅了。小景,荣王府的旁支族亲可不是一人两人,如今尽数清空了啊!那些人能干吗?”
“不能干又能如何?谁叫出了两个不肖子孙了,连夜氏的女人也碰。他们既然碰了,就要清楚下场。”容景淡淡道:“今日我不自己下手,也会有人下手,况且他们也只姓了个容而已,这些年享受荣王府的荣华富贵,却没有为荣王府做什么,只知道背后争斗获利。若荣王府真有风吹草动,兵临危难的时候,他们也许第一个帮着别人对我下手。我护了他们这么些年,如今我的精力只够护一个人,就是云浅月。他们今日撞在了别人的刀刃上,我即便护了今日,还有明日,那些个人有几个聪明不需要我护的?稍微不慎,他们早晚是死,让别人来杀,不如我自己先杀,免得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