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

作者:西子情



    砚墨见她失了防护,宝剑瞬间对着她后背心刺下。

    弦歌被人缠住,应救不及,见到那剑对青裳刺下,脸刷地一白。

    千钧一发之际,房中忽然一柄剑从窗子扔了出来,顷刻间便打开了砚墨的剑。须臾,清冷的声音响起,“皇上夜闯荣王府,叨扰臣子,动刀动剑,这就是为君之道?”

    夜轻染轻笑,“景世子妃看来醒了,你醒来得可真正好,朕不懂为君之道,难道景世子妃很懂?那么就由景世子妃告诉告诉朕什么是为君之道?”

    云浅月抬步走出房门,一身轻软睡袍,长发披散,容颜清丽,如冰雪月华织锦的清雅雪莲,她看着夜轻染,淡淡道:“为君之道,上及天,下通地,气魂寰宇,渡众生,平天下,为国为民。就冲着为国为民来说,你今日此举就不是为君之道,君王仁爱,臣子亦是子民。夜闯臣子之府,以赏花一己之私叨扰臣子大病不得将养,动辄杀人,利器伤人,肆意横行,专横妄为,不顾民之愿扰民。就不配为君。”

    “说得好!”夜轻染不怒反笑,眸光紧紧盯着云浅月,“朕不配为君,难道这荣王府就配为臣?君忧愁,而荣王府不忧愁,君有难,而荣王府规避,君有理,而荣王府不见,君要见臣,荣王府挡君于门外,君礼贤下士,荣王府冷脸给君吃闭门羹。景世子妃,你既然将为君之道说得头头是道,就来给朕说说这为臣之道,如何该为臣?”

    “君有道,臣才有道。如今君无道,臣如何能有道?”云浅月冷冷挑眉。

    “原来是君先无道吗?”夜轻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光却无半丝笑意,“朕记得景世子妃闯金殿毁龙椅,刺伤于朕。”话落,他轻轻招手,云浅月用来打开砚墨那把碎雪被他抓在了手中,他看了一眼道:“就是这把剑吧!还是皇伯伯赐给你的,你却用来杀朕了。”

    “皇上今日是来翻旧账的?”云浅月冷笑,“那就该先问问躺在皇陵里面的夜天赐。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怎么死的呢!朕也很好奇。”夜天逸慢悠悠地道:“还有两位帝师如何死的,朕也很好奇。不如景世子妃今日就告诉朕,他们都是如何死的。也让朕有个明白。”

    “真是笑话!”云浅月冷笑,“皇上诏书说帝师飞升了,难道是儿戏?”

    夜轻染眸子眯了眯,“是不是儿戏,景世子妃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不清楚。”云浅月冷声道。

    夜轻染勾唇一笑,不再看云浅月,看向主屋,“景世子也醒了吧?何不出来?朕离京三日,对你可是甚为想念。”

    “皇上不顾奔波之苦,夜间来赏花,景甚感荣幸。”容景的声音响起,须臾,珠帘挑开,从屋内走了出来,着一件月白软袍,身姿秀雅虚弱,显然大病未愈。

    “看来景世子身体无恙,否则又如何有闲心种这牡丹?”夜轻染上下打量容景。

    容景淡淡一笑,如玉的手弹了弹衣领的褶皱,这个细微的动作在他做来优雅随意,“内子喜欢,即便大病,也要投她所好。”

    “景世子爱妻天下皆知,为其种了满园的珍品牡丹,博红颜一笑。当是一件风流韵事,朕定史官记录下来,流传千古。”夜轻染道。

    容景微微一礼,浅浅道谢,“那就多谢皇上了。”

    “朕既然来了,景世子就不请朕进去喝一杯茶?”夜轻染挑眉。

    “皇上要赏牡丹,自然还是在这院中看得真切。”容景缓缓吩咐,“青裳,摆茶。”

    “是!”青裳连忙下去端茶点。

    荣王府的隐卫在容景出来的那一刻都齐齐隐退了下去。

    夜轻染的隐卫也瞬间退回了玉辇后。

    只有夜天逸一人站在院落正中,看着眼前两株合抱在一起如并蒂莲一般生长的双叶牡丹出神,暗夜中,他眸中变换不清。

    “安王赏了半响牡丹,可有什么心得?”夜轻染转向夜天逸笑问,似乎刚刚的刀光剑影,利器杀伐不过都是镜花水月,风过无痕。

    夜天逸抬起头,脸上神色淡漠,“这牡丹倒是新奇。”

    “嗯?安王赏了半响,只单了这新奇二字吗?”夜轻染挑眉。

    “世间少见这样的并蒂牡丹,的确稀奇。”夜天逸道。

    “原来是一株并蒂牡丹,朕远远看来以为是两株,果然要凑近看才能知晓。”夜轻染呵地一笑,“这刚刚栽种,不知道能不能活呢!”话落,他看向云浅月,“景世子妃,你说这一株牡丹可能活下来?”

    “自然能!”云浅月道。

    “依朕看活不了。”夜轻染忽然挥手,一阵疾风扫向那株牡丹。

    容景刚要出手,云浅月拦住他,瞬间一缕疾风从她手中挥出,顷刻间拦住了夜轻染的疾风,两道疾风相碰,在那株牡丹的头上炸开,那株并蒂牡丹颤了颤,花枝震落了两根。

    “景世子妃大病还能有如此功力,真是令朕意外。”夜轻染道。

    云浅月眯着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安王说得对,这牡丹的确新奇,但是恐怕经不住风霜雨淋。”夜轻染话落,一摆手,“这牡丹也赏了,不过如此,景世子的茶朕和安王就不喝了,起驾回宫!”

    “起驾回宫!”内侍尖着嗓子高喊一声。

    玉辇调转过头,夜轻染再不看容景和云浅月一眼,有侍从簇拥着向紫竹林外走去。

    夜天逸也不看容景和云浅月,缓缓踱步,向外走去,雪青锦袍在暗夜中,极为沉寂。

    玉辇不多时出了紫竹林,离开了荣王府。

    喧嚣了一番的荣王府静了下来。

    云浅月抬步向那株并蒂牡丹走去,来到近前,见那株牡丹枝叶飘零,她脸色发冷,她和夜轻染掌风相碰,这株刚移植来的娇嫩牡丹自然受不住,若是不管的话,它定然活不过明日。但是她如何能不让它活过明日?这是容景亲手为她培育的并蒂牡丹,不但要活着,而且还要开花。她捏住花根,催动体内灵气。

    容景走过来,伸手拦住她,“一株牡丹而已。”

    “不行!”云浅月绷着脸道:“我就要它活。”

    “我可以再给你培育一株。”容景温声道。

    “我就要这株。”云浅月扬起脸,倔强地看着容景,“它必须活,还要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