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

作者:西子情



    容枫看着她,心疼溢满眼眶,同样哑涩地道:“你夜里忽然发起了热,一直喊着容景的名字,我怎么叫你,也叫不醒……”

    云浅月忽然沉默下来

    容枫看着她,他从昨日晚上到至今一直在她身边守着,没离开,亲眼看着她突然发热,来得快而急,脉象诊断不出异常,偏偏她高热不退,他喊了半夜,用尽办法,才将她喊醒。一个人的心执着到何种地步?才让她沉沦不愿醒来?

    “什么时辰了?”云浅月过了许久,才轻声开口。

    “快第二日午时了。”容枫道。

    云浅月点点头,问道:“德亲王府什么样了?夜轻染如何了?”

    “皇上留在了德亲王府守灵,满朝文武也都在德亲王府守灵,今日没早朝,夜小郡主今早据说回到了京城。”容枫道。

    “什么时辰为德亲王、德亲王妃发丧?”云浅月又问。

    “三日后。如今天暖了,棺木不能长时间停留。”容枫道。

    云浅月不再询问,又闭上眼睛。

    容枫看着她,轻声道:“是不是浑身是汗很难受?我喊人进来帮你沐浴?”

    云浅月点点头。

    容枫站起身,对外面喊了一声,绿枝带着人走了进来。扶起云浅月,向屏风后走去。容枫见她进了屏风,走到桌前写了一张药方,出了殿门,交给一名内侍,吩咐了一句,他站在殿门口,不再进入。

    阳光打在他身上,显而易见的疲惫。

    半个时辰后,云浅月沐浴出来,身上稍微轻松了些,来到门口,看着容枫疲惫的神色,她忽然觉得,她做什么似乎都是错,从来没有对的时候,哪怕是软弱,哪怕是自己生病,哪怕是自暴自弃,哪怕是冷血无情,都会牵连到人,她连为自己活着的资格,似乎都是没有。

    偏偏没有人逼她,她就已经连选择自主的权利都没有。

    这种无力,已经不是一日两日。

    云浅月面对容枫,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只道:“你守着我累了一夜,回去休息吧!”

    容枫摇摇头,“我没事,陪着你。”

    他话音刚落,荣华宫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分外熟悉,转眼间,来到了宫门口,正是夜轻暖,她双眼通红,泪痕犹挂在脸上,一身风尘仆仆之气,显然连衣衫都没换。她来到之后,正看到了云浅月和容枫立在门口,二人状态似乎都不怎么好,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她不由得顿住脚,愣了一下。

    “夜小郡主!”容枫当先称呼了一句。

    云浅月看着夜轻暖没说话,昨日午时德亲王薨,夜轻暖今日早上刚刚回来,一夜半日时间,最快的马,可以跑千里了。

    夜轻暖对容枫点点头,抬步走了进来,来到门口,仰着脸看着云浅月,对她道:“云姐姐,母妃离开,你未能答应她的临终之言,你心里也不好受是不是?”

    云浅月抿唇不语。

    “你可能不知道,母妃一直将你在私下里当做她的儿媳妇看待的,一直看待了许多年,她为何如此?你可知道?”夜轻暖询问。

    云浅月不答话。

    “如今你住在荣华宫,哥哥是皇上,荣华宫的寓意你不会不明白,既然住进了荣华宫,为何昨日不答应母妃的请求?”夜轻暖直直地看着云浅月,见她依然不语,她道:“你可是还念着景世子?你可知道你和他……”

    “妹妹!”夜轻染的声音忽然从宫殿外响起,打断夜轻暖的话。

    夜轻暖顿时住了口,回头,见夜轻染从殿外走了进来,显然知道是她来了这里,跟了过来。半日一夜之间,他几乎不成人形。

    云浅月看着夜轻染,任谁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死,母亲在自己面前对父亲殉情,死而不能救,也难以承受。有些人,再刚硬的筋骨,也禁不住天塌地陷的压垮。

    “哥,你不是为父王母妃守灵吗?为何来了这里?”夜轻暖对夜轻染问。

    “你刚刚回来,不为父王母妃守灵,来这里做什么?跟我回去。”夜轻染来到近前,拽住夜轻暖,不看云浅月和容枫一眼,拉着她就走。

    夜轻暖固执地甩脱夜轻染的手,“我来这里自然有事情找云姐姐。”

    “关于她的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夜轻染强硬地拽住她。

    夜轻暖顿时恼怒,“哥哥,父王死了,母妃死了,都到了现在了,你还要维护她吗?你维护她,她可曾知道?可曾领你的情?可惜念着你的好,将你放在心里?她心心念念的,无非是一个容景而已。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夜轻染停住脚步,沉声道:“我不需要她明白。”

    夜轻暖忍不住大声道:“你是不需要,你愿意为她生,为她死,为了她不惜一切,哪怕将这个皇宫和皇权都给她把玩,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不止是你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你是皇伯伯选中的继承人,是这百年夜氏江山的主人。你怎么能……”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是谁,自然清楚。”夜轻染声音寒了寒。

    夜轻暖看着夜轻染,忽然恼怒地对夜轻染拳打脚踢起来,一边踢,一边哭,“都是因为你,父王呕尽心血死了,母妃管不住你,无可奈何殉情了,他们心里眼里只有你,连等我一下,死前让我见一面都不能,都怪你……”

    夜轻染不还手,任夜轻暖打着,拳脚踢在他的身上,他仿佛不知道疼。夜轻染完好的衣衫很快就踢破了数道口子,点缀了无数个脚印,那样踢打的声响,是下了重手。

    云浅月看着他们,忽然想起那个让她失足跌落沟壑的梦。她忽然闭了闭眼睛,迈出门槛,向二人走去。

    容枫一把拽住她,“月儿,你别过去,小心伤了你。”

    云浅月挥开容枫的手,不多时来到二人面前,一把推开夜轻暖。

    夜轻暖被她推得不稳,坐到了地上,抬起头,一双眼睛恨恨地看着云浅月,“你推我做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我们的父王死了,母妃也死了,就剩下我们二人,我如今就大逆不道,打了哥哥了,让他也打死我,我们都死了,你就可以高兴了,可以不必再在这里待着等着什么了,你就可以和那个人享受这天下,双宿双栖,没人拦着你们了。”

    云浅月清冷地看着她,“你跑这里来,无非就是想我答应嫁给他吗?好!我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