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

作者:西子情



    不同于世间那些阴阳交合的春药,而是真正的情之毒。男女相依,生不离魂,死不离肉。中此毒者,除非缔结一生姻缘,否则,同生共死。

    容枫看着夜轻染,也如定住的木桩,忽然间如被抽空了的血液,一动不能动。

    许久,夜轻染忽然转过身,向外走去。

    容枫见他离开,惊醒过来,身影一闪,挡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试探地问,“月儿若是不嫁给你,会怎样?”

    夜轻染看了容枫一眼,抿了抿唇,道:“死!”

    容枫身子顿时晃了两晃,盯着夜轻染的眼睛,“难道就没有办法解除吗?还是有,你不愿意去解?”

    夜轻染忽然冷笑,语气沉暗,“有办法的话,你以为容景会乐意将她送来我这里?有办法的话,在她刺杀了我那一剑之时,你以为容景会救我?有办法的话,我无能无力地躺在那里时,容景早就对我挖骨验血做什么了。不会有今日之事。”

    容枫面色一变,不死心地道:“月儿与他大婚成了夫妻,这么长时间,为何她没有出事?他们是圆房了的。”

    夜轻染眸光一痛,淡淡道:“她之所以至今无事,应该是容景自己用了不被伤身的药吧!但是也不过是防着他自己不被生生不离的毒所伤而已,解不了她的生生不离。”

    容枫看着夜轻染,虽然不想探讨这个来伤他,他知道他喜欢云浅月,最不愿意谈论的是她与别人,但是为了云浅月,他不得不说,“既然如此,他为何明知道……”

    夜轻染笑了一声,“她是毒,有人宁愿被毒,也甘之如饴吧!”

    容枫脸色苍白,几近透明,“既然甘之如饴,为何不能再继续了?”

    “这话你该问容景。”夜轻染撇开视线,声音微冷,顿了顿,还是淡淡道:“中了生生不离者,若不是与其情定之人一起,破身之日起,半年必死。也许他娶她之前不知生生不离,也许是知道,情难自禁,愿意毒发时陪她一起死,也许当时他想到了解生生不离的办法。”话落,他嘲讽一笑,“他是容景,心思深如海,谁能将他看透?世上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容枫身子轻颤,半年之期,计算下来,他们圆房是在春年夜里,如今春夏交替,时日是不多了。他看着夜轻染,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上官茗玥要断月儿宮房,让她不能怀有子嗣,真的……管用?”

    夜轻染忽然一笑,凉声道:“他要断的不是宮房,不是子嗣,而是让她再不能做女人。他也许愿意与她再不行夫妻之事,只愿她活着。”

    容枫面色一灰,瞬间全无血色,“这样真的管用?可是月儿她……她怎么会同意?”

    “是啊,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不会同意,她那样的性情,怎么可能会为了活着而和相爱的人日日对看不能生情?所以,容景失败了。也许他料到自己会失败,她那样的聪明,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性情?但终究他是这样做了。哪怕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们再无前路。”夜轻染声音极轻,语气沉暗如蒙了一层阴云。

    容枫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不再言语。

    夜轻染不再说话,绕过他,转身离开。

    容枫看着夜轻染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宫门口,他的背影如此沉重,想着他也是高傲的,不比容景的高傲少,用生生不离困住自己爱的女人,他心里又如何会好受?但终究这一条路要走。他在殿外站了许久,转身向内殿走去。

    进入内殿,正值内侍煎了药端来,云浅月正用勺子轻轻搅拌着汤药喝着,面色平静。

    容枫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心疼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低低喊了一声,“月儿!”

    云浅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看着她心疼的俊颜和眸子,浅浅一笑,温声道:“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两条路,一条是死,一条是换个人爱。”

    容枫心里猛地揪起。死岂是容易?换个人爱又岂能容易?

    云浅月喝完汤药,用娟怕试了试嘴角,起身站起来,对容枫道:“在房中待着未免闷得慌,既然德亲王府不需要你,我们还是去后花园的烟雨亭吧!那里风景的确不错。”

    容枫全无心情地点点头,他不知道怎样做才能最好。

    云浅月出了荣华宫,容枫跟在她身后,二人走向烟雨亭。

    没有烟雨的亭子,风景又是别有一番风味。烟雨亭中无人,二人坐了下来。相对于容枫的全无心情,心事重重,云浅月淡雅中多了几分随意闲适和漫不经心。

    二人也没说什么话,不知不觉半日一晃而过。

    夜晚时分,冷邵卓和云离结伴进了皇宫,找到了烟雨亭。大约是听说了云浅月明日前往德亲王府为德亲王和德亲王妃送灵之事,入住荣华宫若是预示着她直指皇后尊位的身份,那么为德亲王和王妃送灵,便将这种暗中寓意的身份推动了一大步。

    二人来到之后,本来想开口询问云浅月,见到她淡如云烟的神色和容枫沉郁的眉眼,对看一眼,忽然都问不出口。他们心中清楚,即便她有了什么决定,他们即便问了,也难以更改,徒增心伤,不如不问。

    多了两个人,烟雨亭多了两分人气,四人一直坐到入夜,才离开。

    回到荣华宫,容枫怕云浅月半夜又发热或者生出什么事情,执意不离开,云浅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

    这一夜,反而一夜好眠,一个梦也没做,也未发热。

    第二日起来,云浅月收拾妥当,便和容枫一起前去德亲王府。

    来到德亲王府,德亲王府的大管家早已经在门口等候,比昨日还恭敬地将云浅月请进去,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皇上如今在府内的祠堂,说小姐来了愿意去祠堂找他就过去,不愿意的话可以在灵堂前等他出来。”

    云浅月看向府内,虽然满朝文武极其家眷都在,哄哄的人潮,但感觉上也是一片素寂,她道:“我去祠堂找他吧!劳烦带路。”

    德亲王府的大管家闻言顿时一喜,声音有些轻颤和激动,“您去祠堂找皇上最好不过,他昨日从皇宫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了祠堂,滴米未尽,滴水未喝,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住?大臣们都劝不了,奴才们更不敢劝。您去劝劝吧!”

    云浅月点点头。

    德亲王府大管家领着云浅月,绕过前厅,走向府内后院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