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眼了,你亲吧

作者:一只甜兔

邢惊迟送阮枝上楼的时候余峯和秦野就在小区底下等着。

他们下午还得去市局,因为曾鸥的突然死亡这案子变得扑朔迷离,而且还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了意外,往严重的情况想邢惊迟可能都要停职一段时间。

这一会儿邢惊迟和阮枝走了这两人就开始嘀嘀咕咕。

余峯这一路上简直摸不着头脑,明明他也没错过什么:“野哥,这好好的是怎么了?队长和嫂子闹别扭了?因为啥啊?”

秦野扯扯唇角:“不知道,别问,别听,别看。队长私事,我们少掺和,他心里有数。”

余峯心想这可难说,以往秦野说这话他就信了。可发现阮枝不见那天邢惊迟几乎要将整个村子都掀开了找,脸色更是冷的吓人。哪还有以往冷静克制的模样。

每每遇到阮枝的事,他们队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余峯摸了摸下巴,一脸凝重的想,他们队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遇上嫂子出事是这个模样?

他总觉得那两个人之间有哪里不太对劲。

余峯虽然在某些方面迟钝,但在更深层次的问题上却有一种敏锐的嗅觉。

楼下秦野和余峯在叭叭的时候邢惊迟和阮枝已回了家,邢惊迟放下东西后粗粗地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期间阮枝就被他摁坐在沙发上。

许是因为之前失血过多,阮枝这两天精神一直不大好。

在柔软的沙发上靠了一会儿就觉得困了,她随手扯过一个抱枕就闭上了眼睛,脑子昏昏沉沉的,邢惊迟的身影也变得模糊。

邢惊迟原想趁这个机会和阮枝谈谈。

可一转身他的小青瓷就睡着了,仍是小小的一团的缩在沙发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弄疼伤口。脸色全然没有以往的红润,眉眼间有淡淡的疲倦。

他轻叹了口气。

还是等她伤好了再谈。

.

阮枝再醒来的时候已接近傍晚。

受了伤之后她就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在床上滚来滚去,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缓神。她用没受伤的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贺兰钧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她受伤的消息,直接给她批了半个月的假。

于是阮枝枝暂时变成了失业待家的人,她没打算邢惊迟不在的时候都呆在她外公家里,那老头知道她受伤铁定也要闹。她只是想在那里躲一躲,躲到邢惊迟离开。

阮枝看完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信息后才点进和邢惊迟的对话框。

他发了三条消息,是这三小时里陆陆续续发来的。

[邢惊迟:枝枝,我可能回来的晚,提前给你订了晚餐。送餐的人会放在门口,你等人走了再开门。]

[邢惊迟:明天上午送你去外公家,下午我们出发去北城。]

[邢惊迟:枝枝。]

阮枝垂眸盯着最后一条信息,他有话想和她说,但没能说出口。她知道邢惊迟想问什么,想知道她为什么疏远他了。只是她暂时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阮枝这个人打小就是这么别扭。

看起来安安静静的话不多,别人的话在她脑子里一转悠,小姑娘比谁都敏感。这她和家庭环境有一定的关系,后来跟了顾衍这别扭的性子算是好了一点儿,但也就那么一点儿。

所以空蝉说阮枝气性大不是假话,这小丫头别扭起来别提有多折磨人了。

阮枝放下手机磨磨蹭蹭地起床,起来没多久外头门铃就响了。可能是邢惊迟嘱咐过,门铃就响了那么三声,来人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这一顿晚饭阮枝吃了大半个小时都没吃完,毕竟她伤的是右手。

这些天在医院里都是邢惊迟喂她吃饭的,她一开始还挣扎着用筷子,折腾了半天都没吃进去几口,只好换了勺子。

邢惊迟就是在阮枝和勺子打架的时候回来的。

小青瓷闷着脸用勺子笨拙地往嘴里塞饭,像是小猫儿被糊住了眼睛伸着爪子乱挠。一点儿都看不出那双手在平日里有多巧。

“枝枝,别动。”

邢惊迟低低地说了一句,进门换了鞋又去洗了手,几步就走到餐桌旁。

若是平常他已经接过碗来了,今天他却多问了一句:“我喂你?”

男人黢黑的眸紧盯着面前的女人,细看就能看出他眼里的紧张来,生怕她唇里吐出的字眼都是拒绝。不让他牵,不让他喂,说不好晚上还不让他抱。

阮枝默不作声地把碗递给他。

澄澈漂亮的眸始终蔫了吧唧地聋拉着,没有看邢惊迟一眼,只勺子递过来了就张嘴。

等吃完了一整碗饭她才抬眸看了邢惊迟一眼,正好和男人微暗的视线撞上。她抿抿唇,轻声问:“你吃过饭没有?”

邢惊迟放下碗,拿过纸巾擦拭了她的唇角,低声应:“没有。”

接下来是阮枝看邢惊迟吃饭的时间,她心里别扭还拱着火,灼灼的视线恨不能把邢惊迟盯出一个洞来。她敏锐地发现邢惊迟吃饭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阮枝试着悄悄地移开视线,这男人就恢复了之前的速度。

她:“......”

这是干什么呢?

其实邢惊迟只是想让阮枝多看他一会儿。他在阮枝之前没有感情经历,不太懂的怎么和女孩相处,更何况哄了。

这一顿饭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没有像早上那样僵硬了。

阮枝照旧抱着小海豚,正垂着脑袋给阮梅琛发短信说明天上午过去一趟的事。她外公真是,嘴上说着不想见邢惊迟却还旁敲侧击地问他过不过去。

阮枝想了想,歪头问边上陪着她看电视的邢惊迟:“邢惊迟,你明天要和我进去见见外公吗?”

邢惊迟一顿,随即应道:“好。”

因着阮枝早上说要去外公家的时候他就托人查了一下阮梅琛的爱好,他为了这事下午还回了一趟祖宅,从他爷爷那儿顺来一方端石凤纹随行砚。

他以为她没消气儿不会让他进门。想着邢惊迟细细地看了阮枝一眼,小青瓷对上他的目光没多久就移开了,又是一副你别盯着我看的模样。

得,还在生气。

当指针即将靠近九点的时候阮枝就有点坐不住了,这个点通常是她去洗澡的点。但她现在显然不是很方便自己洗澡,在医院里都是护工帮她的,现在没有护工了。

这里,只有邢惊迟。

邢惊迟一直注意着阮枝的动静,见她浅蹙着眉就知道她在纠结什么。

他非常配合地问了一句:“枝枝,抱你去洗澡?”

阮枝有些犹豫,他们两个人不是没有一块儿洗过澡,但那都是带马赛克的。她转念一想,现在自己是伤患,邢惊迟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

热气蒸腾的浴室。

雾蒙蒙的水汽间隐约可见一截雪白的手臂无力地挂在男人有力宽阔的肩头,空气里湿意和热意混在一起,还有微不可闻的呜咽声。

邢惊迟身上的衣服完好,只肩头皆是褶皱。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的伤口,将她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不知碰到了哪里,她红透了脸死死地埋在他的肩头,只唇间溢出些许呜咽。

“难受?”

男人的声音很哑。

说话间他的手如无人之境一般往下而去。

...

等阮枝被邢惊迟抱到床上的时候还没缓过神来,她怔怔地看着顶上模糊的光晕,小口喘着气,又酥又麻的感觉还没褪去。

邢惊迟放下阮枝之后进浴室继续解决自己的问题。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叫她与他这样亲密。这两天他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内里其实被阮枝刺激的不清,说不理他就不理他了,连个理由都不给他。

阮枝缩在一起咬着指尖,男人滚烫的指腹似还在她身上。

她红着脸想,这个男人真是过分。原以为他不会对她做什么,没想到她还是高估男人在方面的忍耐力了。现在她只想快点好起来。

邢惊迟在里头洗了多久阮枝就发了多久的呆。

直到他关了灯上床,自后将她拥入怀里。男人身上还带着丝丝凉意,幸而阮枝现在身上热,贴在一起也不觉得凉,怪舒服的。

邢惊迟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的伤口将她拥在怀里。这些天心底的燥意总算减少了一点,他无声地松了口气。

阮枝已经习惯了被邢惊迟抱着睡了。

这些天自个儿躺在医院上的床上闹别扭她也不好受,现下被他抱着脑袋已经不自觉地凑了上去,悄悄地在他胸口蹭了蹭。

“枝枝。”

男人低声喊她。

阮枝静了一会儿,闷声应道:“嗯。”

他的语气里带上一丝小心和试探:“这些天因为什么不开心,能告诉我吗?你不说,我不知道怎么哄你,我想哄你。”

这几天阮枝其实也是在和自己赌气呢。

她小声道:“等你回来再说,我还想再气几天。”

阮枝说完这句话邢惊迟这些天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他微微低头,在她耳廓亲了亲,低声道:“我不在的时候要接我电话,回我信息。记住了?”

阮枝枝:“......”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邢惊迟这么粘人?

阮枝在黑暗中胡乱地点了点脑袋,也不管邢惊迟是不是能看到。安静下来后阮枝很快就滚入邢惊迟怀里睡着了。

邢惊迟自她受伤那晚后就没睡过好觉。

往日里这才是他的生活常态,一入睡就会被噩梦惊醒,只累极了才能沉沉地睡上一觉。和阮枝结婚后,这些夜晚倒是变得宽容起来,他抱着她就能睡得很好。

邢惊迟明白,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有他暂时不敢去触碰的东西即将在隐秘的黑暗中喷发。

他阖上眼,将心底翻涌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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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又下了雨。

绵绵的雨丝里已带了热意。

阮枝换上了薄薄的春衫,坐在沙发上托腮看着邢惊迟拎着小箱子忙活来忙活去,她没敢说自己今晚就会偷偷溜回来了。

即使晚上被发现了其不要紧,毕竟邢惊迟下午就出发去北城了。

但现在阮枝可不敢说。

“枝枝,还要带什么?”邢惊迟把自己平日里注意到的都放进箱子里去了,只工作室里的东西一样都没拿,“口红够吗?”

阮枝眨眨眼,摆了摆没受伤的手:“够了,外公那儿什么都有。”

阮梅琛住得远,住在江南区的城郊。

那一片地方可没有富丽的别墅,一水溜的全是四合院。价格虽然不比丰城博物馆后头那片,但也差不了多少。毕竟物以稀为贵。

邢惊迟之前办案去过那一片儿,那些老弄堂里车不好进。

他把车停在路口,下了车后阮枝带着他往里走,顺便提了一句:“邢惊迟,我外公他脾气不太好,但他嘴硬心软。”

邢惊迟明白阮枝的意思。

想来他没出席婚礼这事儿让老人家气得不轻。

邢惊迟一手撑着伞将阮枝护在怀里,低声应:“以后我陪你常来看外公。这次秦野不去北城,你有事就给他打电话,尽量不要一个人去医院。”

阮枝点点头示意她记住了。

比起之后的事她还是担心一会儿那倔老头会直接把邢惊迟赶出去。

但等到了阮家阮枝才知道她这一路压根就是白担心了,阮梅琛干脆躲了起来,根本不想看见邢惊迟。李婶无奈又纵容地告诉阮枝:“枝儿,老先生一早就出门遛弯去了,说是中午也不一定回得来。”

阮枝小声叹气,抬眸和邢惊迟对视一眼。

邢惊迟摸摸她的脑袋,“礼物我放在袋子里,我先回去了。在外面有时候不方便接电话,之后我看到了就会回。”

这句话男人的心思藏得隐秘。

明里暗里就一个意思:你平时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都行,我看到就回。

阮枝抿抿唇:“知道了,你回去吧。”

邢惊迟亲眼看着阮枝进了院子才离开,他也不撑伞,不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了弄堂里。空荡荡的弄堂口只剩雨丝。

李婶笑起来:“枝儿,今儿怎么有空过来的?住几天走?”

阮枝没和他们说自己受伤的事儿,她见李婶要拿起箱子忙道:“婶儿,是才刚出差回来呢,一会儿就得回单位。来是想带他看看外公的。”

“哦,这样。”李婶听了还有点儿遗憾,说着她朝后院努努嘴,“老先生就藏在后院呢,从昨晚就惦记着你们过来,真来了还躲起来,跟小孩儿似的。”

阮枝笑了一下:“我去看看外公。”

后院看起来热闹的很,青葡萄藤爬满了搭起来天架,小小的须在半空中打着卷儿,一点都不惧雨丝,晃晃悠悠的。

青绿的葡萄藤下放着躺椅,原是夏日里乘凉用的。

阮梅琛却在细雨天躺在上头,眼睛盯着廊下鸟笼的鸟儿,手里还拿着一块儿新得的怀表,看模样还挺得这老头儿喜欢。

阮枝叹气:“外公,这么个天儿怎么坐外面?”

阮梅琛耳朵一动,心想我不坐外面能听到你和那个臭小子在说些什么吗?

他悠悠道:“人走了?”

阮枝走到阮梅琛边上蹲下,瞅他一眼:“您能躲多久?他还给您带了礼物,就是想着来见您一面,叫一声外公。”

阮梅琛闭着眼睛,轻哼一声:“我爱躲多久就多久。”

阮枝瞪他:“起来了,一把年纪了还在外头淋雨。”

阮梅琛睁开一只眼睛悄悄地看一眼一阵子没见的阮枝,嘀咕:“瘦了,人不给你饭吃?礼物呢,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礼物。”

说着阮梅琛也不要阮枝扶,自个儿就起来了。

阮枝拎着袋子跟着阮梅琛往书房里头走,这书房阮梅琛从不让人轻易进的,毕竟这里头可都是他的宝贝。平日里除了他自个儿也就阮枝能进出自如。

说起来阮枝也不知道邢惊迟准备了什么礼物。

他拿出来的时候就是已经包好的,所以这会儿阮梅琛接过去打开的时候她也凑过脑袋想看看这里头到底是什么。

“哟,这可是好东西啊。”阮梅琛仔细瞧着这方砚台,从边上扒拉出眼镜往鼻子上一搁,“明代的砚台,雕工细致,纹路饱满,砚堂纯净。”

阮梅琛瞅一眼阮枝,“这物件儿价格可不低。”

阮枝一想就知道肯定不是邢惊迟自个儿买的。不说这样细腻的砚台现在根本没地儿买,更何况他压根就没这么多钱,他们家的钱都在她兜里揣着呢。

当然阮枝可不会明着说出来,她笑眯眯道:“孝敬您的能差到哪儿去,您喜欢就成。”

阮梅琛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一句,还是收下了这方漂亮的砚台。他摘下眼镜,慢悠悠道:“今儿留下来和老头我吃饭?”

想当然是想的。

但她留下吃饭可不露馅了吗,那这方砚台算是白送了。

阮枝眨眨眼,讨好似的往阮梅琛跟前一凑:“外公,我还得去单位呢。下回再来陪您吃饭,您可别躲起来了,早晚都得见着。”

阮梅琛哼哼:“结了婚,都没人陪老头我吃饭了。”

阮枝无奈道:“外婆呢?去国外看展还没回来呢?”

一说到这个阮梅琛就来气,“你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人,这回在国外遇见了,非跟着人家去那什么法国庄园住段时间,前两天就说快回来了,到现在都没见着影儿。”

阮枝耐着性子哄了几句,才让这老头没那么跳脚。

“先生,枝儿,外头有客人来!”

门口的喊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闻言阮枝走到门边探头往外看一眼,没见着人,古怪道:“您这儿怎么一大早的就有客人,您早上不是不见客吗?”

阮梅琛瞥这小丫头一眼:“来的是邢家人,下个月是你邢爷爷过生日,跑这儿来问我借画的。估摸着是想找人看看,去外头拍一副。”

阮枝一愣,邢家人?

说实话她对邢家还真是不怎么了解,只知道邢惊迟还有弟弟妹妹,其他复杂的旁支她是两眼一抹黑,一个都不认识。

阮梅琛背着手往外走,跨过门槛回头喊她:“枝儿,跟我一块儿出来。说起来这事儿和你还有点关系,凑一块儿说了,省得浪费时间。”

转瞬阮枝就想到了是什么事,说是借画又说和她有关。

她边走边问:“来借吴先生的画?”

阮梅琛点头:“就是去年年末你带回去那幅,说是下个月就还回来。你看看是你给送过来让人来取还是带人回去拿?”

那幅画就放在湖苑的工作室里。

阮枝心想反正自己也要回去,邢惊迟早上也是带了行李走的,应该不会回去了。她想了想应道:“我带人回去拿,正好把箱子放回家。”

前院,屋檐下。

轻如羽毛的细雨和着初夏的风落下。

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静静立在石阶上,瘦削的腕骨上扣着昂贵的腕表,底下的西装裤熨帖的无一丝褶皱,另一只手随意地垂在腿侧。

谢昭听到声音不由侧头往院内看了一眼。

谢昭微微怔住。

和阮先生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她正歪着头听阮梅琛说话,乌发垂下,如雪的肌肤上有一双极其漂亮的双眸。他有些出神地想,这个女人美的像青瓷。

不过一瞬,他就明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阮梅琛这一生只有一个女儿阮清。

阮清和林千寻结婚后育有一女,四个月前阮梅琛的孙女阮枝和他的大哥结婚。邢惊迟的婚礼办的急,谢昭没能赶回来。

谢昭弯唇,温声道:“阮爷爷,嫂嫂。”

阮梅琛神情自然地点头:“来了。”

被一声“嫂嫂”震惊的阮枝枝:“.......”

这是阮枝头一回见谢昭,心想这兄弟俩一点儿也不像。第一眼看谢昭就是世家出来的贵公子模样,而邢惊迟身上没有这样温润的气质,只有铁血肃杀的意味。

阮枝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称呼谢昭,她神情上这一瞬的迟疑没逃过谢昭的眼睛。

谢昭低头:“嫂嫂,叫我谢昭或是阿昭都可以。”

阮枝轻咳一声,迟疑着喊了一声:“谢昭。”

雨天他们几个人在外头站着也不是个办法,李婶泡了茶把他们请到侧厅聊。期间阮枝就听着谢昭和阮梅琛聊天,两个人聊得还挺广,从人聊到画,再从画聊到收藏。

阮枝就这么安静如鸡地听着。

直到话头谢昭把话头转到她身上。

谢昭慢条斯理都喝了一口热茶,笑道:“我听说文物局计划在年底让博物馆办一场周年展,嫂嫂近来很忙吧?”

阮枝懵了一下,办周年展?离百年不是还有一年吗?

她从没听说过博物馆里的人说过,而且这个时间准备办周年展怎么来得及。过段时间溪林村又会运送数量不少文物到博物馆,而他们博物馆显然没有那么多人手。

谢昭微顿:“可能还没来得及下文件。”

其实这话是假话,如果没下文件谢昭是不会这么说的。看阮枝的神情她还不知道这件事,那有大概率是他们馆长还没把这事儿往下说。

阮枝忽然想起在三藐寺的时候,她师父在修复一个佛头。

如果是准备办周年展的话这一切都说的通了,难怪贺兰钧会那样着急地缠着空蝉修佛头。但她没想明白怎么突然要办展了。

又聊了几句阮梅琛就催着阮枝走了,“早点回去,不是说急着回单位。正好小谢送你回去,你把画交给人家。”

谢昭没想到画在阮枝手上。

闻言还有点儿讶异,片刻后应道:“我送嫂嫂回家。”

说起来阮枝和谢昭是一点儿都不熟的,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更不说邢惊迟和家里人关系不好。这一路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下车后阮枝走在前面,谢昭拎着阮枝的箱子跟着她上楼。

到六楼后阮枝上前开门,谢昭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一路他也没说什么话,只现在到了才问了一句:“嫂嫂,我大哥也住在这里吗?”

“滴”的一声响。

门开了。

阮枝边开门边应道:“嗯,你大哥他...”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阮枝愣愣地和客厅里站着的男人对视,本应该在警局的邢惊迟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在了家里,手里拿着她那只蓝色的小海豚。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一时间竟不敢移开身子让他看到身后的谢昭。

邢惊迟挑眉。

他回了警局才想起来小青瓷没带上最喜欢的小海豚,所以特地回来拿想着给她送去,想到在家还能逮着一只兔子。

他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门后传来——

“嫂嫂,怎么了?”

阮枝枝:“.......”

男人双眸微眯,眸中危险的意味呼之欲出。

作者有话要说:阮枝枝:这...

肥来说一下,弟弟和枝枝没有感情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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