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时间,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梁韵儿又回了条信息,张是非没敢再回,中午之前,李兰英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今天怎么办,用他陪不。
张是非自然说不用了,有胖子这个二百五十瓦的大灯泡,还摊个什么牌啊,电话那边的胖子见他不用,便对他说道:“不用拉倒,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去泡妞了,啊对了,也不知道分头咋样了,你俩真有一闹的,都为这破事儿。”
“泡个屁妞。”张是非骂道:“又忘了你脖子上那块儿东西了,唉,算了,你自己也小心吧。”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说实在的,他也挺担心那分头的,也不知道崔先生今天会怎么跟那董珊珊说,看他昨晚的神情,估计应该会很轻松吧。
吗的,怎么别人做起来很轻松的事情,自己要去做才发现是这么难呢,差距不用这么大吧张是非点着了一根烟,然后打开电脑,开始无聊的消磨时间。
时间这种玩意儿,其实还是很快的,半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张是非望了望手机,已经快十二点了,该走了。
于是他穿戴完毕,望着镜子里人模狗样儿的自己,不由的自嘲的笑了一下,尽管之前已经有准备,但是还是会紧张啊。
可是他心里也明白,现在紧张一点儿蛋用没有,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镜子说道:“张哥,没事儿,你要相信自己,力量在心中。”
也不知道为啥,张是非对着镜子整出了这么一句话,好像是儿时巧乐兹雪糕的广告语吧,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来自己这已经养成习惯的胡思乱想,也并不是全好处啊,怎么连伊利都整出来了。
张是非确实属于夹心儿的,虽然说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但是一物降一物,面对心爱的女人,心中的力量怎么都蹦不出来,算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叼着根烟就下楼了,今天的阳光很刺眼啊,让人不敢直视,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天女鬼显灵还是节气真的要变幻了,路两旁的树木叶子的边缘已经开始泛黄,秋天真的来了,代表着今年的夏天已经一去不复返,唉,今年的夏天说起来还真够让人怀念的,几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都是张是非做梦也想不到的,这时光使一个狗屁不会四六不懂的小青年变成了一个驱魔人兼妖怪双重身份的阴阳先生学徒。
几个月经历的爱情,却有经历了无数轮回,足矣铭心刻骨,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嬉笑怒骂间青年已经悄然成长,内心慢慢的成熟了起来,这怎能不让张是非感慨命运的奇妙?
算了,还是不想了,张是非晃了晃脑袋,然后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向哈尔滨火车站的方向驶去。
哈尔滨火车站,张是非认为这里是最能体现出众生万象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看见穿金戴银的大老板,同样也可以看见没有双腿坐在一块儿破木头板子上的乞丐,可以看见身着热裤吊带儿露后背的时尚美女,也可以看见身着迷彩装工作服背着大包小包脸庞被晒的黝黑的农民工,有人在车站旁冷气十足的肯德基中小口的吃着鸡腿堡,也有人盯着太阳坐在广场的行李上啃着满头就着榨菜。
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人生,市井百态皆出于此,他们的身份不尽相同,但是他们的目的却只有一个,不是重归,就是别离,张是非站在出票口前的广场上,他的身边是拥挤的人群,或笑或麻木,张是非忽然想在他们之中寻找自己的位置,可是他发现,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到底是属于哪种人呢?他苦笑了一下,点着了一根烟,一旁的一个小姑娘对他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直翻白眼儿,似乎很讨厌香烟的味道,说实在的,这要放在张是非以前,早就破口大骂了,吗的,你怕烟味儿就滚远点儿啊,这么大的地方呢,非得站我旁边?
但是现在的他却没有这么做,他明白,这毫无意义,于是便默默不语的走出了很远,望着出票口上方的LED显示屏,上面不断滚动着列车时刻表,广场上的喇叭也每隔一段时间便广播一下,一个女人的声音,告诉众人某某车次因为某某原因晚点了,对此深表歉意。
深表歉意这四个字儿听上去就跟强烈谴责一样,毫无意义,张是非心里想着,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一趟列车进站了,张是非的心中咯噔一声,就是这趟车,梁韵儿就是这趟车回来。
不一会儿,出站口处便涌出了一大堆的人,同时,接站的人也是一拥而上,就跟非法集会似的,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举牌儿的,不是某某某我在这里,就是某某某学员欢迎你,额,这里面还夹杂着一些中年大娘,他们会拽着你的胳膊然后问你:“小伙儿,住店啊?”
住你妹,我本地人,张是非挣脱了一个大娘的魔掌,也向前挤去,从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试图寻找自己那想爱又不能爱的人儿,但是过了五分钟却还没有看见,这不由的让他挺纳闷儿的,见这人群都要散了,出票口也要关上了,他不由的拿起了电话,播了过去,可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是非的心中忽然浮现出了一抹不好的预感,可能这就是职业病吧,喜欢疑神疑鬼,现在寻不见那梁韵儿,打电话又关机,不由得让他忽然害怕了起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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