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长大了,这是他俩在桌子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也是张是非今天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包括在梦中,不过每一次听,每一次都感到十分的欣悦。
梦是假的,现实是真的,这顿宵夜便在十分愉快的环境中结束了,在饭桌之上,张是非甚至还跟他们讨论者明年开春儿的时候,要在自家的院子里种菜,没想到竟然跟父母一拍即和,父亲和母亲开始讨论起到底是种生菜好还是种西红柿好了,对此,张是非自然不发表意见,如果一个月以后,他还能活着的话,种什么他都愿意。
饭后,张是非主动洗碗,他的父母十分欣慰的回到了他们的卧室之中,今天他们的话很多,但还是争吵,不过却都没生气,只是合理的辩论,张是非偷听了一下,他们正在吵着孩子这么听话到底是随谁。
张是非笑了一下,心想着,有时候吵架也是生活的调味剂啊,多年的夫妻显然明白什么才是和睦之道,就跟处事之道差不多,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虽然坷坷坎坎,但依旧能够幸福美满。
洗完了碗以后,张是非拎着几瓶啤酒就回到了屋子里,看了下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关上了房门,他的脸上便露出了疲惫,在父母面前,他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现在自己一个人,即使脆弱也没有人会责怪吧。
他趴在了床上,虽然之前做了一整天的梦,不过此时却依旧疲惫不堪,说来也是,在那梦中的消耗,要比一天的长跑还要恨人,想到了这里,他便苦笑了一下,关上了灯,坐在了地板上,漆黑的环境能让人心中恐慌,但是也能让人心里变得安静。
张是非此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马上就要明天了,从明天开始,就要进入修行之中,张是非用牙咬开了啤酒,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就是在强撑,哥们现在处在危险之中一个月,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想到了此处,张是非便咕咚咚的灌起了啤酒来。
啤酒的泡沫在肚子里膨胀,张是非打了个酒嗝,喝酒确实会好一点,起码不会再让他瞎想一些悲观的东西,不知何时开始,他竟慢慢的变得悲观起来,尽管他也清楚这样并不好。
五瓶啤酒,大概没到半个小时,就尽数倒进了肚子里,还是没过瘾,张是非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着,这凡间的酒还真就跟马尿一样,想想瀛洲那个光腚汉子酿的酒不知道要比这种酒高到哪里去了,当时他跟胖子和那个光腚的刘伶谈笑风生。
啊啊,当时,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呢,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心想着现在那猥琐男要的一样材料已经弄到手了,如果有一天能从回瀛洲的话,这老杂毛估计连大鼻涕泡都能乐出来吧,张是非摇了摇头,起身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为何,今天的他,醉的很快,也许是喝的太猛了吧,也许是他太想醉,一股眩晕的感觉传来,张是非这才拿起了手机,也只有在喝醉的时候,他才会有勇气去给梁韵儿发短信吧。
他醉眼朦胧的按出了几个字:“抱歉,我今天上班没带手机,明天我再找你吧,好梦。”
短信发出去以后,张是非迅速的关机,说实在的,他真怕梁韵儿这时给他打电话,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此时的自己,如果听到梁韵儿的声音后,很容易就会哭出来,他哭够了,他很恶心那种感觉,感觉很无力,很弱小。
现在的他不允许弱小。
带着这句话,他稀里糊涂的睡着了,这一夜没有做任何的梦,可能是上一个噩梦折腾的他身心疲惫吧,他睡的就像是一个死人,一个眼角挂着眼泪的死人。
往往眼角挂着眼泪而死的,我们都称之为死不瞑目,但张是非却还活着,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这一觉,睡的确实很踏实,好久没有这种高质量的睡眠了,他做起了身,发现自己的父母今天早上来过,母亲为他收拾好了行李,换洗的衣服,父亲给他留了一笔旅行的费用,很显然,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旅游还借据,张是非看了一下那信封,里面不是钱,是一张卡,确实够活一个月的了,他心中想到。
当然,还有一份母亲做的早餐,这才是他最大的收获,吃过了早餐以后,他没有着急出门,而是先将屋子里打扫了一番,现在做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可以的,珍惜每一秒,他没有忘记这句话。
打扫完屋子以后,他便走进了书房,在梦中崔先生的话他没有忘记,更何况,拿一把无名的唐刀当真帮了他不少的忙,于是,他按照梦中的位置将那个盒子翻了出来,果然,现实和梦中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现实中这把刀拿在手里的触感,很真实,刀身冰冷,十分的沉重,他找了块桌布,将这把刀包了起来,毕竟这不是梦中,也不是古代,在现实中,张是非如果现在扛着一把刀上街的话,很有可能还没到福泽堂,就被公安干警给剿灭了。
一切做好以后,张是非便无限留恋的看了一眼家,家对他来说,确实太宝贵了,要说不留恋那简直是扯淡,但是正因为这份留恋,他才会更加的义无反顾,要知道如果,那燃西的阴谋得逞了的话,说不定他的家就如同很多人的家一样不保了,出了门以后,他回头望了望,忽然间,他感觉到了一股使命感。
为了亲情,为了友情,为了爱情,为了家,张是非心中默念道,我必须要变强,亲情爱情友情还有家,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
今天的上午,依旧是一个大晴天,现在的天气似乎还是很热,哈尔滨的天空虽然有些灰,但是依旧遮掩不住本来的那一抹蓝,只是张是非似乎觉得还缺少了什么,对了,他想起来了,以前他出门的时候,经常能看见一只喜鹊的,似乎今天那只喜鹊不在了。
背着行囊,张是非打车来到了福泽堂,他刚下车心中便想到,今天福泽堂的人应该会很全吧,望着门口挂着‘停业装修’的牌子,张是非心中的热血再次燃烧了起来,毕竟是停业修行的日子,崔先生易欣星和刘雨迪,这三个各怀异术的人应该就恭候多时了吧,想到了此处,张是非便下定了决心,他要变强就在张是非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忽然觉得,这福泽堂给他的感觉,竟然也跟回到了家差不多,于是他便藏起了心中那一丝离家的小小失落,而是换上了自己惯用的那副痞子相,对着崔先生说道:“分头,我来了,咱开始吧”
可是他哪里想得到,眼前的这一幕跟他脑子里那副严肃而庄严的修行场面简直是天差地别,或者说根本就感觉不到有什么修行的气氛,福泽堂之中,依旧只有那崔先生,这个分头头发凌乱,赤膊着上身,穿着短裤,一边挠着自己那稀疏没几根的腿毛一边坐在电脑前玩着那似乎怎么玩都不会腻的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