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你的姓氏(番外)

作者:青衫落拓



    一看到胡姐满含同情的眼神。甘璐就知道不是尚修文就是吴丽君告诉她了。她现在当然不想听胡姐絮叨。只得表现得沒有心情闲聊。面无表情地走到餐厅。那边已经摆好了一碗鸡汤。两样小菜和一碗米饭。

    胡姐说:“我怕你沒胃口。沒做多少。下午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买。”

    “谢谢。沒特别想吃的。就这些吧。”甘璐喝了一口汤。

    “吃完了碗就放着。可千万别去洗。你不能见冷水的。”

    胡姐收拾着东西正要走。可视门禁对讲响起。她过去接听。然后回头对甘璐说:“小甘。楼下有位女士说姓陆。是你妈妈。过來看你。”

    甘璐顿时头痛了。她当然不可能拿对胡姐的办法对妈妈。可是更不可能给她吃闭门羹。只得说:“请她上來吧。”

    胡姐按了开启单元门的按键。一边赞叹着:“你妈妈可真是年轻漂亮啊。保养得真好。”

    甘璐只“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门铃响起。胡姐开门。陆慧宁拎着一个保温盒走了进來:“璐璐。我给你带汤來了。”

    “胡姐给我炖了汤。我在喝呢。你以后别麻烦了。胡姐做菜手艺很不错的。”

    胡姐自觉脸上有光。笑逐颜开:“你们母女慢慢聊着。我先走了。”

    陆慧宁笑道:“谢谢你。好走啊。”

    甘璐招呼陆慧宁坐:“你要不要吃点儿。”

    “我早吃过了。你喝我带來的当归阿胶鹿肉汤。补血的。”陆慧宁老实不客气地推开她面前的鸡汤。去厨房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

    甘璐向來讨厌汤里加药材。更不喜欢各种稀奇古怪、非常规性的食物。可是却不过母亲盛情。只得无可奈何地喝了一小口。发现味道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内。算是松了一口气。

    陆慧宁满意地笑了:“不错吧。我特意请酒店的香港行政主厨给我炖的。你叫钟点工这几天不要给你做汤。我每天给你送过來。保证不重样。”

    “太夸张了。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了。”

    陆慧宁不理她。打量着这套房子:“这套房子什么时候买的。地段不错。可是装修得未免太老气横秋了。”

    “别乱批评。这是修文朋友的房子。”

    陆慧宁狐疑地看着她:“他自己买不起房子吗。还用借朋友的房子住这么夸张。”

    甘璐埋头喝汤不说话。陆慧宁的疑心越发大了。可是记得昨晚的事。只得绕着弯子问:“你不是跟婆婆一块儿住的吗。什么时候搬这里來的。”

    “哪儿有这么多问題啊。”甘璐沒奈何。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停了一会儿。却不见回答。抬头一看。只见她妈妈脸上有点儿踌躇之色。“又怎么了。”

    “我刚才去酒店取汤。碰到修文和亿鑫的副总贺静宜在那里吃饭。就是上次在你秦叔叔生日时來过的那个女人。”

    甘璐“哦”了一声。知道陆慧宁绝对不是肯看到装沒看到的人。果然她接着说:“我过去问他。你现在怎么样了。他说他谈完公事。马上回家來陪你。然后把这边的地址给了我”

    甘璐不做声。低头喝着汤。

    “他和那女人是什么关系。”

    “他都跟你说了谈公事。就是工作关系喽。”

    陆慧宁哼了一声:“不对。那女人看他的表情绝对不是谈公事那么简单。”

    甘璐嘴角浮起一个笑。想。贺静宜倒真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大概尤其不介意让她母亲看到:“你意思是他们有私情吗。既然是私情。当然头一个要把太太瞒住。所以不要來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陆慧宁竖起眉毛。却马上按捺了下去。放软声音:“好吧。这回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我欠你的了。你就直管跟我耍性子吧。”

    甘璐倒有几分歉然:“妈。昨天……真不关你的事。你别乱想了。”

    “算你还有良心。”陆慧宁的眼圈红了。掩饰地将头扭向一边。“你以为我沒事打电话來气你呀。我昨天听你秦叔叔讲了旭昇的事。还有那个什么亿鑫。太复杂了。你一直当老师。经历单纯。我是怕你上当受骗。”

    “人家骗我。总得图谋我一点儿什么吧。我一个中学老师。有什么可给人图谋的。”甘璐懒懒地说。

    “要是人家图谋你老公呢。”

    “能被图谋走的。大概命中注定就不是我的。那拿走好了。”

    这个简单干脆的回答让陆慧宁怔住:“你和修文的关系真有问題了吗。干什么讲这么丧气的话。什么叫命中注定啊。”

    “按字面意思讲。就是你沒办法改变的某些事情呗。”

    “胡扯。我最讨厌人把什么事都往命上面推。你看看我。从乡下出來。走到今天。谁给我批的命啊。我要是不争取。现在要么是在农村里拖着一大群孩子等着当奶奶。要么是跟你爸爸一辈子为柴米油盐争吵。”

    甘璐抬起了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呀。给一个不成功的男人当老婆。成天操心柴米油盐、养育女儿、操持家务。当然不是你的命。”

    陆慧宁横她一眼:“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等着我。这一点我沒什么好说的。你只管怨恨我吧。我的确不是一个好妈妈。”

    “得了。不是人人都适合当慈母的。你也不错了。我可从來沒指望一定要个一边奉献操劳一边满怀怨恨的妈妈。”

    陆慧宁沒听甘璐说这样近似于宽慰的话。她向來对自己的行为不疑不悔。可是面对女儿总不免有遗憾。此时不禁一时哑然。隔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是想标傍自己什么。只是告诉你。别动不动把自己可以改变的事情推到命的头上。”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这会儿你就别急着给我励志了。”甘璐苦笑。“让我好歹缩在家里喘口气再去振作吧。我是真的很累。”

    陆慧宁走后。甘璐回卧室继续睡。她惊诧自己只要一躺下。竟然就有睡意。一直睡到暮色降临。尚修文坐在床边轻轻叫她。她才醒过來。

    “天都黑了啊。”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是呀。已经六点半了。起來吃饭吧。”

    “我快成头猪了。一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她嘀咕着下床。

    “你最近瘦得太厉害了。是得当成猪來好好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