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你的姓氏(番外)

作者:青衫落拓



    门上响起轻轻的敲击。秘书端了一杯茶走进來。笑道:“尚太太。您随便坐。这边是洗手间。如果累了。那个隔门后面有间小休息室。尚总平时会在那边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随时可以叫我。”

    甘璐再次道谢:“谢谢你。如果尚总打电话回來。别告诉他我过來了。”

    年轻的秘书显然对任何涉及到浪漫的安排有着天然的兴趣。带着兴奋的笑点头。走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甘璐在说不上舒服的太师椅上坐着看了一会儿书。百无聊耐。还是走过去拉开了做得看似与书架连成一体的隔门。里面果然是一间小小的休息室。放着一张单人床。一个按摩椅。十分整洁。她这几天和陌生人住同一个旅馆房间。睡得并不踏实。再加上今天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多少有些累了。放下行李袋。脱了外套和鞋子躺了上去。沒过多久。便朦胧睡着了。

    等到被外面门一响。她惊醒过來。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只听尚修文的声音传了进來:“……把这份资料马上拿去交给魏总。请他跟你核对一下数据。通知公司其他高层管理人员六点钟开会。”

    秘书答应一声。走了出去。甘璐坐起身來看看表。已经将近五点半了。想不到他还要开会。竟然辛苦忙碌到这个程度。不禁有些心疼。她正要穿上鞋子走出去。只听办公室门再度被重重推开。一个人走了进來。尚修文的声音响起:“贺小姐。我不记得我跟你约过。而且你最好记得敲门。”

    甘璐顿时僵住。保持着脚一半放入鞋内的姿势。心狂跳起來。她有沒來由的紧张。几乎想马上走出去。可是又不由自主想听下去。这样矛盾的心理让她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贺静宜走近他的办公桌。紧盯着他。厉声问:“尚修文。吴畏做的这件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什么事。”

    “他……敲诈我。”

    “与我无关。”尚修文简短地回答。

    贺静宜的肩膀突然垮了下來。既像松了一口气。又像一下失去了刚才兴师问罪的气势。声音低了很多:“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这样对我的。修文。”

    尚修文沒有回应。

    贺静宜急迫地说:“请马上帮我找到吴畏。让他把那个录音文件交给我。价钱好商量。”

    “我说过。吴畏的行为与我无关。如果你想跟他做某种交易。请直接跟他联络。”

    “你明明知道他恨我恨得要死。早就说要给我好看。这次处心积虑就是要整垮我。怎么可能跟我交易。”

    “恐怕我爱莫能助。”

    “修文。你明白那个录音文件意味着什么吗。我甚至可能因此坐牢。”贺静宜再也沒法保持镇定。声音中带着绝望。

    “他录了哪些内容。”

    贺静宜紧咬嘴唇不做声。尚修文淡淡地说:“我不是非打听这个内容不可。”

    “我和冶炼厂主要领导……做了数目不算小的交易。操纵职代会通过亿鑫的兼并方案。他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拿到了我们的对话录音。”

    饶是一向镇定。尚修文也大吃一惊。关于冶炼厂职代会那个表决。本地流传着各种风言风语。更重要的是。职工也有很强烈的反弹意见。甚至联名去有关部门上访。今天他去市里开一个民营企业发展会议。也有人对他提到了这一点。可是谁都不便提出公开质疑。就他所知。吴畏在接到妻子陈雨菲离婚的要求后。醒悟到被贺静宜算计了。还曾打电话破口大骂她。可是只换來她一阵嘲笑而已。此后他一直行踪飘忽不定。很少跟家人联系。现在居然会出手拿到如此关键的证据。实在出乎意料。

    “你居然敢这么铤而走险。玩火的胆量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贺小姐。你看看那边职工的反响。政府各个部门都已经高度警惕。生怕激起不测变故。”

    “请你理解我。修文。我有压力。本來整个中部地区的投资都由我负责。可是这边进行得不顺利。那边省城的项目已经被聂谦接手过去。如果再搞不定冶炼厂兼并。我的职业前途就完了。眼下你得帮我找到吴畏。”

    “你说他敲诈你。那么应该跟你出了条件。他要求得到什么。”

    贺静宜再度焦躁起來:“问題就在这里。他放了一部分录音给我听。我问他想要多少钱。他大笑。只说改天放剩下部分。不过不见得是放给我听。也许检察院很快会请我去喝茶。叫我最好收拾一下。省得措手不及。”

    “这可不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敲诈。”

    “我一定得拿到那个录音文件。不管花什么代价。”

    尚修文沉吟不语。贺静宜突然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修文。我可以退出冶炼厂的兼并。甚至可以写报告给老板。放弃收购旭昇的计划。请你一定要帮我说服吴畏。千万不能将那个录音流传出去。”

    “你冷静一点。”

    尚修文试图抽回手。然而贺静宜再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有些急迫而语无伦次地说:“我去监狱探视过我哥哥。他只比我大三岁。现在已经像一个半老头子。虽然得到过减刑。可还有两年多才能出狱。每次从那里回來。我都要绝望很长时间。修文。你不知道我害怕到了什么地步。”

    “请放开我。”尚修文烦恼地推拒着。可是贺静宜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衬衫。柔软的身体缠上來。脸贴在他的胸口。他只觉得衬衫上一阵湿热。她显然哭了起來。

    “修文。我害怕。从跟你分手以后。我就一直害怕。从來沒摆脱过。我爱你。我已经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也不可能再有人像你那么爱我。我知道。兼并冶炼厂和试图收购旭昇这件事伤了你的心。可是我事先真不知道你是旭昇的大股东。等你接替吴昌智当了董事长。我已经骑虎难下了。”她哽咽着仰起头看着他。“你要体谅我。我沒有办法。修文。在亿鑫我只是一个高级管理人员。我跟陈华现在真的沒有私人关系。不做出成绩。我就难以立足。请你理解我。我并不是要针对你。”

    “好了。我理解你身为亿鑫职员的行为。请松手。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尚修文试图拉开她的手。她却紧紧缠住他。不肯松开。

    “修文。”贺静宜大睁着那双满含泪水的美目。恳求地看着他。“你不会眼看着我去坐牢的。对不对。”

    “我会跟吴畏联系。不过……”

    沒等他说完。贺静宜便露出狂喜的表情。一下踮起脚尖吻向他的嘴唇。一边含糊地说。“我知道。你一向不肯让我受伤害。我以后再也不任性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