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昊晔一惊,再把他的脉,不由得神色一变,掀起他长衫下摆,只见两腿间已被暗深的红色晕湿。
东方昊晔头晕目眩,心脏狂跳,喃喃道:“没事的。我已经给你服了保胎药,不会有事……”
北堂曜月听见“保胎药”三个字,浑身一颤,震惊地望着他。
马车在皇宫中停了下来,东方昊晔抱着他冲进大殿,大叫:“皇嫂!皇嫂!快来救人!”
北堂曜月躺在雕龙床帐内,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皇嫂,怎么样?曜月没事吗?皇嫂……”
“别叫了!”秋紫菱瞪了小王爷一眼,不耐烦地呵斥一句,手上的银针却毫不犹豫地扎下去。
东方昊晔知道她在行针,而且也相信凭皇嫂的医术应该没问题,可就是克制不住地紧张,手心里全是冷汗。
“皇嫂,曜月怎么样了?”过了大半个时辰,皇后终于行针完毕,小王爷迫不及待地问。
皇后秀眉微蹙,道:“没什么大事了。”
“那孩子……”
“孩子虽然暂时保住了,可是刚一个多月,胎息不稳,又遇到这种事,还很难说,要细心调养。”
“那、那……”
皇后没好气地道:“放心,有我秋紫菱在,定会帮他调养好的。”
“多谢皇嫂!”东方昊晔这才放下心来,细心帮北堂曜月擦净额上的汗珠。
虽然点了睡穴,可是行针的痛楚还是让北堂曜月出了一身冷汗。
皇后收拾好东西,起身道:“他最近不宜行动,你们就先住在这轩云殿吧。王府最近事多,不回去也罢。我会让人准备好东西的。我先回去了,他剩下的伤势你来处理吧。”
东方昊晔点点头,看着皇嫂带人离开,然后小心翼翼褪下北堂曜月的衣衫,仔细检查他的伤势。
北堂曜月混乱的内息已经被他导回经脉,只是外伤不知如何。
东方昊晔仔细检查后发现,他浑身上下共有九处催魂针留下的浅小痕迹,各个都是在折磨死人不偿命的要穴上。
小王爷又是心疼又是愤恨,不知道他是如何在真气暴乱的情况下还忍住这刑罚的。
一想起来就心疼得要命,恨不得把东方烨千刀万剐。
这笔帐我要是不算,我就不姓东方!东方昊晔咬牙切齿地发誓。
轻轻帮北堂曜月上好药,每一个穴位都用特殊手法稍做按摩,然后解开他的衣带,将他半扶半抱起,慢慢褪下内里被血渍污湿的衣衫,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干净单衣。
东方昊晔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躺下,摸摸他仍然平坦结实的小腹,庆幸宝宝还在。
曜月,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东方昊晔吻了吻北堂曜月苍白的双唇,静静地将他搂在怀里,悄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晨曦缓缓来临。
北堂曜月动了动,慢慢睁开眼,感觉到身边浅缓的呼吸,侧过头来,正望见那张略显稚嫩的清秀小脸。
这家伙……口水流到我肩上了……北堂曜月蹙眉,心中叹息,他到底有没有长大啊……
“呜呜呜,曜月疼不疼,疼不疼……”正想着,东方昊晔忽然呜咽起来,皱着眉头向他的方向拱了拱。
北堂曜月微微一愣,心中温暖,轻轻抬起手来……
“嘿嘿,宝宝还在,宝宝还在哦……我和曜月的宝宝,嘿嘿嘿……皇兄你嫉妒我啊……”
北堂曜月见状,眉头一拧,一把掐住小王爷的脸颊,使劲捏了捏。
“哎哎……好疼……谁掐我呐?”小王爷龇牙咧嘴地睁开眼,正看见北堂曜月漂亮的脸。
“曜月,你醒啦!”东方昊晔这个高兴啊,立刻扑上去,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就……“啊啊啊——疼啊……别捏了,好疼……”
北堂曜月冷冷地盯着他,手仍然施力捏着他的脸颊,把小王爷的小脸拉到变形。
“曜月,泥康康洗来,表太激痛,萧素身体……(曜月,你刚刚醒来,别太激动,小心身体……)”
北堂曜月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松了手,摸上自己的肚子。
东方昊揉揉脸,连忙道:“你放心,孩子没事。”
北堂曜月闻言,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曜月,你受苦了。”
小王爷想起这事就愤恨,咬牙道:“幸好我赶去的及时,不然我们的宝宝就保不住了,你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啊?嗯?”小王爷没料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顿时不知所措。
北堂曜月眯着眼,轻轻道:“我现在精神不好,不想和你虚耗,你若是不老实说,我也没办法。不过以后总会搞清楚的。”
说着,似乎真的精神委顿,半合着眼,脸微微侧向里侧。
东方昊晔立刻在心里衡权了一下利弊,仔细分析,觉得还是在这个时候坦白比较有利。
于是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小声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北堂曜月淡淡地扫他一眼,道:“东方烨要抓我走的时候。”
小王爷仔细回想,那时好像提醒过东方烨,不要在父皇御赐的府邸闹事。
原来是这样发现的啊……看着北堂曜月苍白的脸颊,东方昊晔心里一阵愧疚,小声道:“曜月,我告诉你,你不要生气。我、我……其实我失忆后第七天就恢复记忆了……”
北堂曜月微微一震,“七日忘尘?”
“……嗯。”
北堂曜月苦笑,“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可笑我竟还信以为真了。”
“没有,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我……”东方昊晔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确实在骗他。
北堂曜月转过脸去不再看他,淡淡道:“我有些累了,想再睡会儿,你下去。”
“我、我……”东方昊晔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无奈地叹口气,他黯然地爬下床道:“曜月,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小王爷一步一回头,磨磨蹭蹭地离开了寝宫。
他没有看见北堂曜月锦被下,那双握紧的双拳。
京城最大、最豪华、最奢侈、最糜烂的销金窟,是有着最美、最媚、最妖、最娆、最厉害的女人的——望春楼。
此时东方昊晔正坐在人人垂涎、奢望、仰慕的文国第一美女——水涟儿的闺房里。
“你干什么?一脸死人相!”水涟儿毫不客气地唾弃他。
“姓水的,对门主好歹客气点!”东方昊晔无精打采地瞪她一眼。
“哎哟,这会儿想起自己是门主了?”水涟儿妩媚地抚了抚如云秀发,道:“也不想想是谁让我这么一个绝代佳人,东天门的第一武将,昨天晚上去夜探福王府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东方昊晔想起此事,连忙换了笑脸,倒了一杯茶送到她面前,讨好道:“水将军辛苦!水将军喝茶!”要不是昨晚有水涟儿螳螂捕蝉,趁福王他们夜审北堂曜月时,从王府里盗出东方烨认定北堂曜月有罪的证据,东方昊晔就算拿着父皇的秋水剑去天牢救人,也是底气不足的。总算现在没有后顾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