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那场花俏的烟花大会,可是他为了讨好北堂曜月,花了大价钱特意请西南最有名的烟花大师赶制的,结果却被他如此不屑。
“曜月,如果年年春节都一个样,岂不是无聊?”
北堂曜月淡淡地道:“一样又怎么样?日子还不是每天一个样,若是有心,又怎会无聊。”
东方昊晔晃晃头,不可思议地道:“你是说,你喜欢无聊的新年?”
北堂曜月白他一眼,“笨蛋!谁会喜欢无聊的新年。”
“哦!”东方昊晔终于恍然大悟,“你是喜欢全家聚聚。”
北堂曜月没有说话。
东方昊晔豁然开朗,笑嘻嘻地凑过去:“早说嘛。瞧,幸好我来了,咱们一家团聚,这个新年可以过得圆满了。”
说着伸出手,搂住北堂曜月粗了一圈的腰腹。
北堂曜月显然对他没辙。
东方昊晔这个人,最喜欢蹬鼻子上脸,实在不能给他一点好颜色看。
北堂曜月背过身去,不再理他,可东方昊晔怎是那么好打发的。
“曜月,北堂王府的年事到底谁来办?你大哥不在,你又不喜欢操心这些事。姐姐虽然可以办,可她已经嫁出去了,她要随姐夫回夫家过的。王府里就剩你、我了。”
东方昊晔在他耳边磨着他,使劲磨,道:“让我办吧,让我办吧。这点小事我还拿不起吗?
“再说你平时那么忙,都没时间理我,我一个人在府里实在无聊,找点事做也好嘛,我还没在遥京过过年呢,听说你们这里风俗和我们那边不一样。曜月,曜月……”北堂曜月终于架不住东方昊晔的软磨硬泡,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现在身子不比平日,极易疲惫烦躁,此时困倦袭来只想好好入睡,终于妥协道:“好了,知道了,随你便吧。”
“哦哦!曜月你太好啦!”小王爷高兴地抱住他,亲了一口。
北堂曜月不耐地道:“你到底睡不睡?再闹就去睡客房,别在我床上闹。”
“是是。这就睡了。”
东方昊晔连忙应了,钻进被窝,闭上眼睛专心睡觉。
他在肚子里打着小算盘,琢磨着怎么趁新年这个机会讨曜月欢心,想办法与他和好如初。
又算算日子,曜月应是来年五、六月分生产,过完年就是春天了,宝宝越长越快,很快就会出来了。
嘿嘿嘿,到时小小月或者小小昊出生了,曜月看你和不和我回文国!
有了春节这个目标,日子就好过多了。
小王爷现在完全把过年当作一项重大要事来处理,每天花费无数的脑筋琢磨怎么让北堂曜月开心。
明国的许多风俗都与文国不太一样,新年之际并不一定要全家团聚,若有离家未归的亲人,点一盏冰灯祈福即可。
所以他们并不把团圆看得那么重要,求的不过是一家平安,健康安泰。
离新年不过还有七、八天,小王爷风风火火地开始准备。
其实北堂王庄下的东西都送来的差不多了,年货也富富有余,但是过年要的就是这个气氛,不亲自置办点东西岂不是无趣得很?可惜北堂家的大总管实在太能干,人家早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从祭祖用度到下人的所需打点一应俱全,小王爷看来看去实在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便专心筹备起给北堂曜月的礼物来。
本来他从逾京来时带了许多东西,结果半路遇到劫匪,云初拉着马车跑了,他也变得两手空空。
如今吃的、用的都是北堂曜月的,小王爷觉得拿老婆的银子出去花也没意思,所以开动脑筋,打算亲手准备新年贺礼。
这天他刚从外面回来,脸颊冻得红扑扑,鼻子都快要冻掉了,却见寒清阁里难得的人影匆匆。
“怎么了?”东方昊晔奇怪地问。
丫鬟道:“三世子刚才晕倒了,现下说腹痛,大总管怕动了胎气,让人去宫里请御医了。”
“什么!”小王爷惊慌地奔进屋里,见北堂曜月正闭目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曜月,你没事吧?怎么会晕倒?肚子疼吗?疼得厉害不厉害?是不是动了胎气?怎么会这样,宝宝没事吧。你身上还好吗?曜月……”
北堂曜月蹙眉道:“你安静点,我看着你难受。”
东方昊晔连忙闭嘴,乖乖趴在床头,握着他的手一动不敢乱动。
过了一会儿,御医来了,给北堂曜月把了脉,果然是操劳过度动了胎气,让他安心休养。
又开了一堆保胎养身方子,啰嗦了半天注意休息之类的话。
东方昊晔见北堂曜月不耐地蹙起眉,连忙挥挥手,让大总管把他带下去了。
“曜月,好点了吗?”
喝过药,北堂曜月的脸色好了些,只是仍然苍白。东方昊晔心疼地摸摸他的脸,心里忍不住埋怨美人皇上。
北堂王府在明国举足轻重,手握大权,可是这些又不关曜月的事?他本来不过是个清闲世子,有事要找也找北堂王北堂曜日去,干嘛如此辛劳他的亲亲爱妃。
东方昊晔把手伸进被子里,放在他的腹上,庆幸地道:“还好你和宝宝都没事,以后不许你再这么操劳,给我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北堂曜月没理他,侧过身去睡了。
东方昊晔没趣地摸摸鼻子,默默趴在床边守着。
过了半晌,听见北堂曜月呼吸渐渐平缓,终于放下心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在逾京时曜月被福王带走,他便胆战心惊,心急如焚,后来见曜月对他误会很深,便趁势忍下心来让曜月回了明国。
本来以为曜月在明国能够安心休养,可谁知北堂王此时却不知所踪,所有的事情都压在曜月身上,以致他如此劳累。
“石头那边怎么样了?”出了寒清阁,东方昊晔带着小冬转到后院的池子旁,厚厚的冰层把美丽的水池变得像个大镜面。
小冬轻声道:“还是没有消息。”
“怎会这样?”东方昊晔烦躁地踢脚边的石子,不能再等下去了。
“北堂曜日一定在京城,你让他们和宫中的暗子碰一下头,在宫里仔细打听,尤其观察明帝的行踪。”
北堂耀辉是离开北堂曜日就活不了的鱼,没有北堂曜日,他绝没心情在明国这种时候还谈笑自若。
小冬道:“是。奴才一定让他们加紧去办。”
东方昊晔叹口气,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找不到北堂曜日,岂不是要把曜月活活累垮?”
小冬道:“奴才知道您为了王妃的事烦心。北堂王不早日回来,王妃便放不下这边的事,放不下这边的事王妃就无法安心养胎,不安心养胎您就没借口接王妃回去了。”
“呜呜……小冬子,还是你知心啊。”
东方昊晔呜咽两声,水光莹莹地望着小冬。
如果再这样下去,曜月还不知道哪年哪月和他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