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女子

作者:月下蝶影



    容瑕看着班婳,“婳婳怎么会让大夫去帮姚大人的?”

    “本来我们家也不是多事的人,可是姚三姑娘哭得伤心,加上姚大人与你一起受得罚,若是你全然无恙,姚大人却怎么样了,一时半会没什么人说闲话,日后若是有人拿这事来说嘴,对你也不好。”

    容瑕怔住,他竟没有想到,班家惹下这个麻烦,有一半的原因竟是他。

    “罢了,我们别提无干的人,”班婳从油纸包里取出一串糖果子,其实就是时令水果浇上熬开的糖浆,水果有些会很酸,但是糖浆又很甜,味道好不好全凭运气。

    班婳买这个东西当礼物,跟出门上街的母亲,随便买了样小吃食来哄在家的孩子。

    容瑕接过这串糖果子,一时间竟有些无法下嘴。

    “怎么了?”班婳见他看着糖果子发愣,从油纸包里又拿出一包,自己咬了一口,顿时酸得牙都掉了,“呸呸呸。”

    容瑕扔下糖果子,端了一杯茶给她。

    捧着茶喝了好几口,班婳把糖果子扔进油纸包,“你还是别吃了,味道不好。”她不太好意思的戳了戳脸,“那什么,明天我重新给你补一份礼。”

    “不,这个就很好。”容瑕咬了糖果子一口,果肉确实很酸,但是多嚼几口,当糖浆与果肉混合在一起后,味道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你别吃了,”班婳夺过他手里的竹签,“傻不傻啊,都说了酸,你还吃。”

    “不酸,很甜。”容瑕把嘴里的糖果子咽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糖渣子,“我很喜欢。”

    “咳!”班婳眼神有些漂浮,眼角余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容瑕的唇角处。

    罪过罪过。

    两人安静的时刻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下人们打断了。

    “伯爷,严相爷府上送来贺礼。”

    “伯爷,忠平伯府送来贺礼。”

    “伯爷,长青王府送来贺礼。”

    礼物源源不断地送进来,一张又一张的礼单呈到了容瑕面前,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几乎都送了礼来。

    “玉蟾蜍?”班婳看着一份礼单,“蟾蜍招财,这是祝福发大财呢。”

    “还有这个,前朝书法家真迹?”她疑惑道,“这幅画真迹不是在我家里?他家这真迹又是从哪儿来的?”

    容瑕笑道:“约莫是买到赝品了吧。”

    “那倒不一定,没准我家的是赝品呢,”班婳放下礼单,打个哈欠道,“我看之前这半个月,与你常来常往的也就那些人家,至于现在这些人……”

    班婳嗤笑一声,“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也不怪他们,”容瑕淡笑,“圣心难测,他们也是为难。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没什么好怨的。”

    “你倒是想得开,反正我是小心眼。”班婳无趣地站起身,“你今日的客多,我就不打扰了。”

    “哎。”容瑕伸出拽住班婳的手腕,虽然隔着衣袖,但是时已进初夏,班婳穿着纱衣,所以容瑕仍旧能够感受到纱衣下的温度,“你怎么走了,我现在受了伤,你若是不帮我,便只能我一个人看这些东西了。”

    “没有我还有管事呢,”班婳拉了拉手,没有挣开,“不看。”

    “不看就不看,你陪我坐一会儿可好?”容瑕一脸失落道,“这些礼单不过是见风使舵之辈送来的俗物,看也可,不看也罢。婳婳你是敢爱敢恨之人,我怎么舍得你因为这些小事劳累?”

    “我看你才是见风使舵之辈,”班婳坐回凳子上,“见风使舵之人确实不讨喜,但是他们送来的俗物还是讨喜的。”班婳自己就是一个喜欢俗物的人,所以从来不嫌弃宝玉珍珠俗。

    容瑕眼神微亮:“家里库房里,有很多漂亮的珠宝首饰,婳婳若是喜欢,便尽管去挑。只要你戴上,定会让这些宝石更加漂亮。”

    班婳有些心动,不过想到自己还在孝期,这点心动又消失了:“那你把漂亮的好东西都给我留着。”

    “好。”容瑕连连点头。

    走到门口的一名中年管事停下脚步,躬身行礼道:“侯爷。”

    “王曲?”容瑕看了眼班婳,转头对门外的中年男人道,“你有何事?”

    “外面出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

    “忠平伯府家的长子喝醉了,与一位地痞流氓发生了争执,哪知道这流氓胆大包天,竟是连扎了谢大郎三刀。”

    班婳大惊,忠平伯府半个时辰之前不是才给容瑕送了礼,这才过去多久,就闹出他家出事了?

    她的梦实在是太模糊了,完全没有这一段记忆,大概是因为……她对谢大郎完全不关心?

    “地痞抓住了没有?”

    “出事的地点在闹市,人多眼杂,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凶手被跟丢了。”

    “谢大郎如何了?”

    “谢大郎伤了大腿跟……”王曲犹豫了一下,想到还有福乐郡主在场,便用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伤到了重处,怕是没有子孙缘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容瑕沉默片刻,对王曲摇了摇手。

    “是。”王曲轻声轻脚地退下。

    “那个,”班婳好奇地伸长脑袋,在容瑕耳边小声问道,“谢重锦变太监了?”

    “……”

    “你怎么不说话?”

    容瑕艰难地点了点头,因为他实在不好跟班婳提起男人自尊这种事。

    “谢家……这是倒了什么霉?”班婳忍不住开始同情谢家人了,这都是什么事。

    “或许是他们家做了缺德事,遭了报应。”容瑕捏了捏班婳的指尖,“你若是再关心其他男人的事情,我就要吃味了。”

    “一个变成太监的男人,有什么好吃味的,”班婳安慰地拍他手背,“放心吧,整个京城没有比你更好看的男人了。有了你,我眼光已经变高了。”

    容瑕哭笑不得,实在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别的。

    过了午时,容瑕留班婳用了午膳,才依依不舍地把人亲自送出了门。待班婳走了以后,容瑕招来下属,“查到皇帝升我爵位的原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