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萧别离吃惊的不是镜子的珍贵,而是镜子里面的倒影,虽然知道自己伤的不轻,虽然镜子里面床上的那个年轻人包的和粽子一样,可是萧别离一眼就认出,那不是自己!
那如果不是自己,为什么照出的别人都是一分不差,唯独照出的自己已经改变了样子,如果照出来的真是自己,自己就绝对不是萧别离!
自己不是萧别离,自己是谁?
“我是谁?!完颜烈,滚出来!”众人都是心头狂跳,王医生愣了片刻的功夫,突然扭头叫道:“护士,准备镇静剂!”
何秀兰和林平都是愣在哪里,回不过神来,萧别离冷声狂笑道:“好你个完颜烈,你就算把我变成了厉鬼,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只是心中一阵惘然,更多的疑惑,如今完颜烈已经胜券在握,那他为什么还不现身?
突然发现一个女人快步的走在自己的身边,手中持着一个奇异的物体,竟是通明的晶石一般,里面还流动着液体,萧别离一惊,冷声喝道:“你要作甚?”
女护士一愣,不知道他说什么,王医生却已经在身后说道:“快。”女护士再不迟疑,一针扎了下去,萧别离只觉得手臂微微刺痛了一下,转瞬的功夫一股困意涌了上来,心中不由大骇,毒针?可是不但身躯不是自己的,自己辛苦炼就的九别十八离功法也是不见了踪影,既然如此,自己拿什么抵抗毒针中毒液的入侵?
耳边却听到那个中年妇女焦急的说道:“平,逸飞这是怎么了,这可怎么办呀。”
意识渐渐变的模糊,逸飞?我是逸飞?那萧别离又是哪个?
床上年轻人的目光渐渐变得茫然涣散,头也缓缓的垂了下来,终于无力的一歪,只是最后的一眼却是落在了床头的一个日历上面,公元二零零二年八月二十四日,壬午马年!
公元二零零二年?这是什么年?我是谁?心底一声大喝,但是嘴唇都已无力张开,如同蚊子般的呻吟了一声,年轻人再次的陷入了无边的沉寂!
王医生脸色终于变的正常了起来,这个年轻人多半是神经错乱了,只是望了一眼身旁的林氏夫妇,还是没有说的出来。
拉了拉妻子的衣袖,林平和妻子跟在了王医生的身后,才一关上病房的房门,林平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先生,我儿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王医生暗道,多半是车祸撞到了脑神经,引起的精神不正常了,只是作为一个医生,不经诊断冒然的做出推测无疑是件没有道德的事情,也是一件容易引起麻烦的事情,好说话一点的家属还能和你讲讲道理,不好说话的恐怕当场就要吵起来了,“我们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给病人做的详细的检查才能做出结论。”
“平,我们怎么办?”何秀兰焦急的望着丈夫,这个时候,丈夫无疑是他的主心骨了。
叹息了一声,林平安慰妻子道:“没事了,我想逸飞多半是车祸的受到惊吓过度,这才导致言语失常的。”
只是心中却有了一丝疑惑,看到儿子的眼神举止,好像并非精神病了,蓦然打了一个冷颤,昨天是中元节,难道儿子是传说中的鬼上身?只是林平也是个无神论者,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诞不稽,摇摇头把念头甩到了一边。
不过如果不是鬼上身,儿子的行为又该如何解释呢?
“王医生,秦医生今天还没有上班吗?”对于秦医生,林平还是有着很大的信任,儿子本来被撞的极重,可是就算那样,秦医生都能把儿子救回来,更不要说眼前的这点小麻烦了。
对于眼前的这个王医生,他也知道医术绝对比不上秦医生的,其实在家属眼中,哪个医生有两下子是最敏感的,比医院通常的职称考核还要灵上百倍。
职称只是个虚衔,要是说起治病救人来,职称那是屁事不当的,所以尽管这个王医生也和秦医生一样,名片上都是主治医师,安平医院的副教授,但在林平的心目中可是有了天壤之别了。
心中有些不悦,王医生当然心知肚明的,只是那个秦安理可是安平医院的第一把刀,事实摆在了眼前,他就算不服气也是无可奈何了,“今天我是白班,所有的事情找我就行了。”
“那秦医生晚上回来吗?”林平就算知道这句话不识趣,可是为了儿子的安危,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
只是点点头,王医生哼了一声,已经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才想起什么,“医疗费预交的已经用完了,你们今天要再交一万,不然我们只能停药了。”
“不能停,不能停。”何秀兰本来一声不吭,正在为儿子不认亲生母亲烦躁,可是一听到停药,马上反应了过来,儿子虽然不认她,可是在她心目中,逸飞永远是她的宝贝儿子了,“我们不缺钱,多少钱我们都会去凑的,只是这几天太忙了,忘记了交钱,你放心,我一会就把钱交上。”
王医生心中有些感慨,一丝不快也扔到了脑后,盘算着这个病人是自己和秦医生联合主治的,自己看来这季度也能分上不小的一笔奖金,秦安理这个人其实不错的,有什么好事不会忘记了同事,要不是他这几年主刀治了不少疑难杂症,自己年终也分不到大大的红包了。
和家属过不去,不就是和自己的钱包过不去了,想到这里有些释然。
“王医生,”一声悦耳的声音响在王医生的耳边,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什么事,小肖?”王医生的口气缓和了起来,眼前的正是清秀可人的肖护士,这个可是安平医院的一道风景,病人不为看病,只是为了看肖护士一年也要来几趟了,只不过他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指望,也就只是看看罢了,秦安理好像对肖护士有点意思,他医术不行,这方面的观察却是少人能及的,他知道肖护士对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就算以他明察秋毫之末的眼神而言,却也看不出她对秦安理有什么特别的好感。
肖护士当然不知道王医生这会的功夫,正在为她的终身大事考虑,只是道:“急护室的林逸飞今天还是一样用药吗?”
“秦医生吩咐,这些药要用三天以上,你今天还是按方开药吧。”
微微点点头,肖护士向药房的方向走去,路过了林平夫妻的身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安慰道:“何阿姨,你放心吧,你儿子一定会好的。”
何秀兰强自挤出点笑容,“谢谢你,肖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