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片刻的凝滞,长老把礼盒硬塞进林斛手里,转口道:“不知另外一名恩人师出哪位高人?”听叶绯师侄说过,那位恩人虽有一把十分厉害的剑,但却不是剑修,应该不是琉光宗的弟子。
吱呀一声,他们旁边的门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一颗脑袋。长老转身望去,只见一位穿着淡粉裙衫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大大的眼睛,白净的脸蛋,实在是漂亮可爱。
“箜篌姑娘。”林斛朝箜篌点了点头。
“林斛前辈。”箜篌走出门,朝两人拱了拱手,“不知这位前辈是?”
“这位是清风门的玄牧长老。”林斛扭头看玄牧,“长老,这位便是救过贵宗门弟子的姑娘。”
“见过玄牧长老。”箜篌本来是想出来问桓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不过有外人在,她只好把话咽进肚子里,微笑着向玄牧长老见礼。
“请箜篌姑娘万万不要如此客气。”玄牧长老还礼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我的几个师侄才能逃出邪妖的魔爪。”
两人你来我往客气一番后,玄牧长老道:“不知姑娘师出何人,日后在下定登门道谢。”
“不用不用。”箜篌连连摆手,扭头看林斛,林斛默默把视线望向远方。
箜篌:“……”
“还请姑娘告知老朽。”玄牧长老又是一揖。
箜篌只好道:“晚辈是云华门弟子,长老乃是长辈,您的礼晚辈受不起。”
“原来竟是云华门高徒。”清风门与云华门的交情平平,一是因为两个门派相隔甚远,二是因为云华门偏安一隅,没有大事是不会从不插手修真界事务的,两派几乎没什么机会往来。
修真界举办各大交流会时,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没有什么时间细谈。但是不管怎么说,在玄牧长老眼中,与云华门打交道,肯定比与琉光宗打交道轻松。
不过受人恩情,该报还是要报的,玄牧长老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把谢礼给了箜篌,便提出告辞。
知道清风门这些弟子这次受到了惊吓,箜篌也不挽留,与林斛一起把他们送到门口。
“姑娘。”叶绯走到箜篌面前,对她盈盈一拜,“不知下次我们何时再相聚,门派交流大典你可会来?”
箜篌还不知道什么门派交流大典,面上却保持着微笑:“一切都听师门安排。”
“姑娘天赋如此出众,定能代表宗门出席弟子之一。”想起云华门上次因为看热闹,错过了交流大典的时间,叶绯表情有些微妙,这位姑娘与云华门那些弟子,应该……不一样吧?
“我也盼望着与姐姐下次相见。”箜篌握住叶绯的手,送她上了飞舟,“多多保重。”
“嗯。”叶绯依依不舍松开箜篌的手,飞宫拔地而起,她趴在栏杆旁,探出半个身子朝地上的箜篌挥手,“姑娘,若是来了交流大典,一定要来找我。”
“师姐。”冯奇站在旁边,看叶绯与箜篌不舍道别的模样,忍不住道,“幸而这是位姑娘,不然我还以为你跟她一见钟情了。”
“姑娘怎么了?”白云遮挡了视线,叶绯收回探出的身子,转头瞪冯奇,“姑娘香香软软的,比你们这些臭男人可爱多了。”
“师姐,你可不能这样,我天天沐浴焚香,没有水都记得给自己来两个清洁咒,哪里臭了?”冯奇小声嘀咕道,“我们清风门可不讲究重女轻男,你这样不好。”
“才说你两句,便委屈上了。”叶绯失笑,“没想到箜篌姑娘竟是云华门的高徒,真是半点都看不出来。”大宗门的弟子,虽然表面上待人客客气气,但是骨子里还是带着几分清高之气,就像那位桓宗公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跟他们都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倒是,云华门与琉光宗的弟子,性格全然不同,也不知箜篌姑娘看上了那个桓宗什么。”冯奇想到桓宗那张淡漠的脸,就觉得可惜,多水灵的姑娘,竟是被木头拱了。
“你说什么?”叶绯道,“你说箜篌姑娘与桓宗公子有男女之情?”
“这不是明摆着?”冯奇道,“桓宗公子的随从是元婴老祖,若不是两人有男女之情,一个元婴老祖怎会对外人如此客气?”
“真的?”叶绯叹息一声,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被琉光宗的人抢走了呢?
她转身看自己的这些师弟师兄们,摇头叹息一声,歪瓜裂枣,更加配不上箜篌姑娘。
冯奇:“……”
师姐这挑剔的眼神,是啥意思?
玄牧把弟子们接回宗门以后,就给琉光宗与云华门写感谢信,大力夸赞了箜篌与桓宗的高风亮节。给这两个宗门夸奖还不够,他深谙出名要趁早的道理,又给其他交好的门派写信,说这次如何的凶险,箜篌与桓宗如何施恩不图报云云。短短几日内,箜篌与桓宗的大名,就传到了各大宗门。
各大宗门的门主纷纷感慨,云华门终于出息了,竟然培养出了这么厉害的弟子。
于是还是筑基期的箜篌,得到了与绫波一样的待遇,被无数修士尊称为箜篌仙子。
箜篌还不知道玄牧长老替她在修真界吹嘘了一番,准备离开三树城当天,她看到两个身穿白袍绣金线的修士从桓宗门里出来,准备敲门的她与这两名修士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开口。
还是林斛出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主动跟箜篌解释道:“这两位是琉光宗的弟子,他们是来带那两个邪修回宗门的。”
“二位道友好。”箜篌回过神,跟琉光宗的修士见礼。
“道友好。”两名年轻弟子还不能做到喜行不露于色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师叔出门在外还有女子同行。
“这位姑娘是云华门的箜篌仙子,按辈分你们该唤她一声师叔。”林斛把两个五花大绑的邪修扔出门,对两名弟子道,“一路上小心,不要耽搁,直接回宗门。”
“是。”两名弟子对林斛十分恭敬,并没有因为他是桓宗的仆从,就生出半分慢待之心。
他们向林斛行了礼以后,又恭恭敬敬朝箜篌抱拳:“晚辈不知姑娘竟是箜篌师叔,请师叔恕罪。”
“不知者无罪,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想起上次琉光宗的松河峰主给过她见面礼,现在琉光宗的弟子叫她一声师叔,她好像也该意思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