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世上哪有一个男子能对一个女子好到这般极致?若真有,那便必定是假的。所谓完美,皆是幻象。若非亲身遭遇,谁又能相信这样温 和雅致的背后竟是如此的狠辣?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与水神单独说说话。”他挥了挥手,将左右仙侍屏退,俯下身道,“觅儿,你这是在做农活吗?”
我手下一顿,是他的声音,是他的样貌气息,只是这口气……
“美……觅儿,本神来了,你怎么还不起身相迎?你不能仗着本神如今正宠 着你便如此怠慢,你可晓得我为何要做天帝?天帝的一大好处便是除了天后以外还可以纳许多许多的天妃。”
我放下铲子,道:“随便。”许久不曾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哎呀呀,如此冥顽不灵,看来本神药好好儿调教 调教 你才是。”他单手扶着下巴,头疼得满面惆怅,“只是,要怎么调教 才好呢?”
他忽然摸上我的手,惊得我一下便要举起铲子拍他,他却捏了捏我的手心,郑重地道:“让本神关上房门好好儿调教 调教 你!”
说话间便领了我一路火急火燎地往厢房中行去,一路上仙侍仙姑瞧着我们握得牢牢的手,再看看我们行去的方向,皆是如释重负地暧昧 掩口一笑,我立刻黑了半边脸。
“你来做什么?”一入厢房,我便甩开扑哧君的手。
“美人,你太伤我的心了,我这次可是拼了身家性命来英雄救美的!”噗嗤君苦了苦脸,瞧见天帝的脸上扭出这样的神情,我一时觉得浑身不适。
“不多说了,好不容易等到今日佛祖开坛讲法,他不在天界,事不宜迟,再晚恐怕他便要回来了。”扑哧君从袖兜中放出两只鹩哥,又掏出一张纸往桌上一压。
纸上潦草地写了一行字:“借水神一用,探讨双修之真谛。”
我看清字迹的片刻,只听那两只鹩哥立在床 头一唱一和地哼哼起来。
“嗯……啊!不要……讨厌……”
“嗯……哼……嗯……你好美!”
接着便是一阵啾啾的水声。
我一愣,被扑哧君不由分说拽着从后窗飞出去的时候,方才醒悟过来,险些跌了下去。后院外结界开了一道几不可察的缝隙,扑哧君扯着我便化成水汽钻了出去,一路飞到天河边,他一把将我压入天河之中,字迹亦紧随其后潜了进来,借着天河之水避开一队巡查的天兵之后,方才飞过天河出了天界。
我远远瞧见一个着一身红纱衣的少年,扑哧君化回原样,颠颠儿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被拍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正是狐狸仙。
扑哧君道:“丹朱,多谢你用法器帮我们开了一道口子。”
狐狸仙撅了撅红艳艳的唇,不情不愿地瞥了我一眼,对扑哧君道:“我是帮你,又不是帮她!如今你既已出来,我便走了!”
扑哧君一扬眉,道:“你怎么越老脸皮倒越发薄了,不必含羞,美人和我不分彼此。”说着又拉了我的手左右看着,心疼地道,“可怜我家美人,真是太可怜了,原先放养便已经很苗条了,如今圈养着,越发瘦骨伶仃了。还日日被那天帝逼真做农活,瞧瞧,大拇指都瘦了一圈!再这样下去,怕是就要变成农妇了!”
我镇定地收回手道:“多谢扑哧君关怀,只是你方才瞧的是尾指,不是大拇指。”
“哦,我说怎么这么长!”扑哧君恍然大悟,又道,“美人,今天我好不容易挑了这么个天帝出去的日子,又用私藏了近五万年的‘易行换息绝对像仙丹’将自己变成他的模样,与丹朱联手将你从天界偷出来。面对这得来不易的奢侈的自由 ,趁着月下仙人在跟前,趁着天帝还未察觉,天罗地网还未布下,你有没有什么愿望,皆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