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色倾城

作者:常书欣

    咚……法槌重响,肃穆的法庭上,法官在宣布着:

    “响马寨商标侵权一案第三次庭审现在结束,本庭将择曰宣判,现在休庭。”

    法官起身了,书记员合上笔录了,原告席的律师给了个无奈的表情,被告席上依旧空席,观者寥寥,仅有可数的几人,不过作为原告方宋思莹却意外地在旁听席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陶芊鹤,那位去过朝阳镇粮加厂的陶芊鹤,旁边还陪着一位女人她好像也有印像,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是雷大鹏和单勇的高中同学,叫宁佳,两人穿着一红一紫,像是故意招摇一般,在这个人并不多的法庭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心不在焉的书记员没少往她们那个方向瞅。

    闹剧还在继续着,最起码宋思莹回市区呆了半个多月,除了办卫生许可之类的证件,主要事情就是陪同打官司了,没了主角和配角,闹剧显得有点冷清,同样在中级法院宣判的绿源生物那案子成了笑柄,这一次的庭审拖的时间很长,光举证就开庭了两次,不过由于被告方的缺席,看来真正进展要比想像中困难的多。

    省城四洲律师事务所代理的这椿侵权案主办律师姓严名恪则,显得有点拘谨的中年男子,宋思莹对这位严谨的律师印像颇好,帮着收拾资料,两人陪同时出了小法庭,边走严律师边小声道着:“小宋,这个案子可能要出茬子。”

    “什么茬子?”宋思莹不太懂了。

    “一般情况下像这类证据确凿的案子顶多一个月就能判下来,而咱们从开庭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还是磨蹭着,八成是有人从中作梗了,我又是从省城直接到潞州办案的,怕是对此也无能为力了。”严律师有点歉意地道着,看来要有负委托人的厚望了。不过碰上个幸灾乐祸的宋思莹了,一点也不介意,反而笑道:“那正常啊,不作梗都不可能,谁傻了,就个侵权还赔你几十万……单勇他爹要是市长了还差不多。”

    嗯!?律师好不讶异地看了宋思莹一眼,似乎和委托不在一条线上,宋思莹笑了笑道着:“没事严律师,你就当来潞州玩来了,多玩两回,单勇他愿意折腾,您客气什么。”

    看来不在其位难谋其政,这位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估计对案子不怎么看重和了解,严律师倒不谈了,站定到车前时,握手作别,宋思莹邀着一块吃饭给人家婉拒了。

    走了,又一次散场,宋思莹脸上笑着送人,心里却是暗骂着单勇那个败家子,钱没地儿扔了,请律师来潞州旅游似的。腹诽了一番,回头时,嘎声车停到她身边,吓了她一跳,款姐的野蛮姓子差点就要发飚,一瞪眼,却不料车窗里陶芊鹤伸出脑袋来笑吟吟地邀着:“小宋,还认识我吗?我也差点认不出你来了,一下变得这么潮了。比我们公司模特都有形,是不是啊宁佳。”

    笑吟吟地赞着宋思莹的漂亮,登时把宋思莹的火气去了一半,又赞了句身上朵以名装的搭配,咦哟,款姐一下子什么都不介意,靠着车边和陶芊呱嗒上了,恰似久未谋面的老友一般,几句闲扯,陶芊鹤一摆脑袋:“走,上车,一块作spy去,府后街刚开了一家,我朋友的,照顾照顾她生意去。”

    “哟,我车还在那儿呢,下午还有事呢。”宋思莹有点不好意思,很想去,不过嘴上婉拒了一句。却不料陶芊鹤更殷勤了,下车邀上了,这么个盛情却是连宋思莹也不好意思了,两人同乘了一车,直奔府后街风韵廊而来了。

    洗面、做头、美甲,美体,女人的享受一如男人的吃喝洗涮插一条龙样,既惬意又悠闲,说了会今春流行颜色、掰了会上学时候的旧事、听了会宁佳说雷大鹏和单勇的糗事,三个女人笑得花枝乱颤,陶芊鹤找一个很不引人注意的机会问着朝阳镇的生意,宋思莹却是大发牢搔,生意要好,还至于闲着天天逛来逛去么。可单勇呢,陶芊鹤问,好像有段时间没见人了,经常连手机也打不通。

    “上山了。”宋思莹给了两人一个意外的答案。

    “上山了?”宁佳奇怪了,没明白,奇怪地道:“昨天还我见雷大鹏来着,要干什么事他们肯定一块搭伙了。”

    “你看雷大鹏胖成那样,他走得动吗?”宋思莹贴着一脸面膜,只有嘴在动,笑着道:“他和几个朋友一块下乡上山找水源去了。”

    “找水源?找水源干什么,咱们潞州不是个缺水城市呀?”陶芊鹤异样了,好长时间没有单勇的消息了,还以为庭审能碰到,不过也让她失望了,逮着个知情的,岂能放过。

    “他要酿醋。”

    “酿醋?”

    “啊,还想做纯净水、天然水生意……”

    “纯净水,那几块钱生意?”

    “不光这个,还说想在乡下修个房子养几头驴,哎哟喂,宁佳你不知道啊,他神经起来,比雷大鹏还二,这不都快一个月,带了几个人满乡下乱跑……没什么山货了,他们就收了一车花椒回来了。”

    “呵呵……”

    三个女人,说说笑笑,虽然多少各怀了别的心思,不过并不妨碍在共同的爱好中,慢慢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等几个小时出来后,俨然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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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儿?”廉捷问,好不纳闷。

    “对,就是这儿。”钱默涵道,很确定。

    离鑫荣肉联厂直线距离三公里,原防爆器材厂的隔壁,面朝臭水沟、背靠垃圾堆,你无法想像,这里就是大型肉联厂的屠宰点,还没到门口,已经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大白天就看到肥硕的老鼠从墙洞里忙碌地进出。廉捷眉头皱了皱,摇了摇头,跟着钱默涵进去了。

    三四亩大小的场区,简易的楼占了一半,空地上停着两辆厢货车,送货和屠宰的和钱公子打着招呼,这番却是带着廉总经理熟悉生意的各个环节来了,只不过每个环节都让习惯窗明几净环境的廉总大皱眉头,车间里也不怎么样,狼籍一片,二十公分的血槽里流着血污水,几位赤膊的大汉挂着绳结拉着驴腿,那驴似乎自知大限已到,哞哞啊啊乱挣扎,持刀手吆喝着拉紧,“噗”声窄刀直入心脏,瞬间一头活蹦乱跳的驴儿便成软塌塌的倒在地上,放血的、剥皮的、取脏的、不一会功夫,整驴便卸成了一堆一堆红白的食材,廉捷不忍再看,钱默涵却看得津津有味,回头时,廉总早出去了,他快步奔了几步,追着道:“廉总,还看不?不过也没啥看的,就这两下子。”

    “这些活驴的进货都是谁负责?”廉捷问。

    “我和我爸呗,陶叔那大个饭店又在市中心,总不能也整个屠宰场吧。”钱默涵道。

    “供货渠道呢?”廉捷问。

    “哦,那不一定,一般是大辛庄和驴园的多,以前西苑也有,有时候年节供不上,外地贩运的也有一部分,反正就这样,有时候紧俏,有时候积压,你看过年这一段,生意一般又一般,想多宰你都没地儿卖去。”钱默涵道,跟着廉捷往外走,廉捷几眼看过,仍然是不入眼似地摇头道:“这卫生条件也太差了点吧。”

    “哎哟,这算好的了,你去其他家看看,还没厕所干净,人都进不去。”钱默涵无所谓地道着,又追问着:“廉总,您真要把响马寨这个牌子摘了?”

    “啊,不摘怎么着,当断不断,都成后患呀。怎么了?舍不得?”廉捷道,看来已经痛下决心了。

    “可不,去年那两个月的红火劲道,可赶住往常一年了,这要一摘,我家新上的那设备就闲置了。”钱默涵道,肯定有点心疼。

    “就不摘,你还能再响马寨的商标,就用这个商标,下面的那些分销还敢跟着干?”廉捷轻飘飘一句便直指要害,呛得钱默涵好不懊丧,无语了。

    离了屠宰场,又到肉联厂看了一圈,看得越多,越让廉捷对陶成章的敬佩多了几分,驴肉香火锅城靠的是鑫荣肉联提供的食材、味源和世龙驴肉经营公司的配料,几乎是在自身根本没有什么资源优势的条件下创下了这个名闻瑕迩的牌子,能把这么多资源整合到一起,能把这些不同出身的人召到一条船上,本身就不简单,而现在,要让他独自接手这么大个摊子,而且又和预料中出入这么大的摊子,越看越让他有点心生畏难之意了。

    潞华街上,两人赶去的时候挂牌仪式已经开始了,响马寨酱肉的牌子摇身一变,赫然已经是“驴肉香火锅城”的牌子,多了个“二部”小字,开业优惠酬宾,照样是顾客盈门,在这个容易遗忘不的环境里,恐怕不会有人还记得这里发生过什么。

    “钱总经理,以后看你的了啊,总店派的经理人和大厨、总店匀出来的大堂、还有总店帮你培训的服务员,您可千万别砸了牌子啊。”廉捷在将下车的时候,附身对笑呵呵的钱默涵道了句,蜀中无大将、寥化当先锋了,二代里面,除了钱默涵,还真找不出能接手的人了,股东会上做这个决议的时候除了钱中平都觉得不妥,好在廉捷说服众人,准备引入职业经理经营的模式,这样既有排除人为的成份,又能排除各股东方的猜忌,比如像冻肉那事对声誉有严重影响事就必须杜绝,毕竟那事也让其他股东十分不满。最终还是把钱默涵推到了经理的位置上。

    “对了,钱总,你方便的话帮我约一下陶芊鹤怎么样?”下车时,廉捷又安排了个任务,这个任务却让钱默涵异样地盯着他,廉捷笑着解释道:“别误会,我是想,陶叔家的姑娘早能独挡一面了,为什么不到家里生意帮上把手,她很有头脑。”

    “哎哟,那不成。”钱默涵摇头了。

    “为什么?”廉捷不解了。

    “陶叔是坚决反对女儿掺合驴肉香的生意,早早就把她送国外去了,你提都别提,一提准惹人,别问原因啊,我也不知道,反正陶叔就是不让,要让的话陶陶姐早当家了。”钱默涵说着含混话,不过把结果说清了,听得廉捷好大个郁闷,看不懂陶成章的地方,却是越来越多。

    虽然有所忧心,不过,总也遮不住眼前的繁华给人带来的欣喜,重装开业,从区到市一级重量级人物请来不少,其中有很多父亲的故旧好友,即便经营的再差,有驴肉香的底子在,这些人脉也会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廉捷在走向庆贺的人群中时,如是想到。

    每逢开业座爆满,这是开饭店通例,不可能不满,售价只有平时的一半,又有吃多少送多少的优惠券赠送,从上午十点开门,没到中午就满座了,连大厅也也挤满了客人,不得已,一部分重要的客人只能由英雄路的总店安排。

    中午时分,潞华街驴肉香火锅城二层临窗的包厢里,两人的饭局已经到了尾声,柴占山又斟满一碗酒,眼看着对面这人像喝白开水一样咕嘟又是一小碗下肚,忍不住由衷地赞了句。

    吆五喝六拼酒拼出来的酒量经常见,不过像这样就菜一般不声不响喝下二斤,还真让柴占山刮目相看了。

    喝酒的那位不但酒量凶,而且食量颇豪,一脸青青的络腮胡茬子,满头根根寸发,看样光头刚长出来,年过五旬,却比个年轻小伙还彪悍,一锅驴杂已经吃了七七八八,还没有停筷子,那连个饱嗝也不打的样子,实在让人怀疑他饿了多久了。又一次打量的时候,对于这位比他大十几岁的人物满到这步田地,还是让柴占山有些唏嘘,从监狱里放出来的朋友不少,陪同他们接风洗尘的次数也不少,不过没有那一次像这一次让他感触良多。

    谁呢?柴占山又递了支烟,打火点上,笑着道:“孔老哥,西苑这边住得舒服不?要不我到维特给您安排个地方?”

    “不用,住得我爹留的老房子,挺舒坦,谢谢了啊占山,我他妈出来,可还真没想到有人接我。驴肉香可真他妈风光啊,哈哈,谢谢你到这儿请我啊。”孔祥忠放下筷子了,把残酒喝干,抽着烟,对柴占山千恩万谢了,柴占山笑了笑,没当会事,斟酌着是不是把情况告诉老孔,可还是有点踌蹰,在看守所蹲了大半年,连罚款带捞人折腾成穷光蛋了,柴占山担心老孔的心态能不能一时适应。拿着衣服要起身时,柴占山才邀道:“孔老哥,我还得去看守所接个人,您要方便陪我一起去怎么样?”

    “什么方便不方便,我现在空手一双、干人一条,不存在方便不方便的问题,接谁呀柴总。”孔祥忠笑着问,看样精神状态不错,两人下楼结了账,边走柴占山边道着:“您不一定认识,不过她应该想认识您……对了,孔老哥,叫我小柴就成了,别柴总柴总见外了。”

    “那成,不过柴总您得说清楚,咱们可是素昧平生,以前没什么交情,我这条命呢,也不值几个钱了,您这么客气,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意思。”孔祥忠道,坐到车里时这样说道,出狱一周了,柴占山又是给安家费,又是请吃请喝,实在看不出人家的用意,总不能让咱这把年纪去轮菜刀砍人去吧,就即便真是,这把年纪,那资格也未必有。

    “呵呵,别客气也别谢我,你的老朋友托我照顾你。”柴占山轻声道,回头看了眼饭店,驾车直驶走了,车上的孔祥忠可坐不住了,惊声道:“军虎?他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柴占山笑道,补充道:“不过他派了个人回来了。”

    “人在哪儿?”孔祥忠兴奋道,像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这不去接么。”柴占山笑了笑,给了孔祥忠一个意外的答案。

    车行驶到潞城市第一看守所,路上时间加上等待的时候,这前因后果柴占山已经向刚出狱的老孔说得清清楚楚了,不过老孔更关心那位被关起的,据柴占山所说,除了一个释放威胁的手机,警察没有取到其他更有力的证据,加上李玫莲与诈骗案关联不大,而且有举报陈氏父子的立功表现,柴占山通过关系办了个取保候审,今天是放人的时候。

    “这么稀奇了,搁你说军虎根本没回来,居然有人冒充他胡来,回头还把赃栽到小莲身上?”老孔听天书一般听这个中缘由,不过由不得他不信,柴占山郑重点点头道:“没错。我也知道很难让人相信,不过事实确实是这样。要不是玫莲在身边,我都被蒙住了。”

    “妈的,这谁呀这……逮着我非把他脑子挖出来。”孔祥忠若有所思道,恶言说得平淡,不过看这么平静的表情,柴占山相信落到这田地,说出来就应该能办出来。他的眼前也一闪而过一个人影,斟酌间,那话没有出口,只是陪着老孔安安地等着看守所放人。

    又等了好久,看守所的小门洞开,抱着一个简单被褥的李玫莲在女警的陪同出来了,李玫莲长发剪短了、衣着简单了,拘谨地跟在女警身后出来,看不出艳光照人了,所有落魄的人到这种田地,总能勾起人点同情的心情来,不过所有落魄之后走出这个低谷时,也看得出她脸上的欣喜。

    终于出来了,劫后余生的兴喜总能冲淡其他感觉,李玫莲上车谢了声常来送东西的柴占山一句,一见到孔祥忠,一句孔叔,泪涟涟地抱头痛哭上了。

    很奇怪两人的关系,两人哭了半路,说了一路,到李玫莲被捕前的住所,柴占山都没听出来究竟是什么关系,安顿好两人,准备回维特时,柴占山才想起了心里一直记挂着的那个邀约,快一个月了,愣是没约到人,电话有时候也不在服务区,又试着拔了一次,哟,通了,柴占山随口问着:“单勇,哟,你这电话真难打通啊……什么,在山上?”

    不但在山上,而且给了他一个准确方位,以证明自己确实无法赴约,这孩子的办得事,真让柴占山有点哭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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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单勇挥着手喊着:“快走,上山上不动,下山也走不动呀,小盖你得加强煅练啊,看你身体虚成什么样子了。”

    后面慢悠悠下来的,张卫华在前,盖庭甲在中间,董伟在后头,就数小盖身体差,走得气喘吁吁,脸色泛白一片,像大病初愈一般,看得单勇直摇头,张卫华奔下来了,笑着直道着:“蛋哥,我们没法跟您这牲口比呀?”

    “有必要走这么远吗?累死我了。”董伟背着个大背包,刚上山的兴喜早没了,净成牢搔了。盖庭甲却是光顾喘着,说不上话来,单勇笑着道:“我说不让你们来吧,你们非来,你看雷大鹏就聪明,上山下河只要不是找吃的,他绝对不来。”

    “哎哟,真该听上雷哥的。”盖庭甲终于喘过来了,后悔地道了句。

    快到山底了,几个人坐下歇了歇,每人背上都有大小的背包,潞州境内清浊漳河的支流以及不知名的水流差不多跑了个遍,水样都取了几十种,张卫华此时却是关心地道着:“蛋哥,你说这趟生意能赚多少钱?”

    “嘴上生意,发不了横财,不过肯定也赔不了钱,你要想发横财做什么生意,直接收黑钱来得多快,对吧?”单勇道,张卫华的还穿着警制衬衫,知道是拿自己的职业说事,苦着脸道:“拜托蛋哥,你以为警察都能收上黑钱呀,我们那监控中心别说收黑钱,经费不到位,福利奖金都没有,就干巴巴点死工资。我刚进领的还是实习工资,两千不到嗳。”

    “警察也能搞三产?这不违规吧?”单勇笑道问。

    “稀罕呀,我们监控中心主任自家开了个电子超市,专给企事业单位做监控。比老板还像老板。”张卫华道,有点愤世嫉俗。

    “蛋哥,这单生意算我一份啊,小盖,你真不准备上班了,专作生意。”董伟问道,小盖点点头,有了先前的妙货生意,这次准备和单勇一起投资了。

    本来也就拉着小盖,不过哥们帮哥们,董伟和张卫华追在屁股后非要加入。四个人聚着,又商议到发财大计了,以单勇的计划,要找一个不能离公路太远的水源,否则建厂修路成本太高;但同时又不能离人口密集村庄太近的水源,肯定污染已经很重了。潞州这山区虽然不缺清洁水源甚至泉眼,不过交通实在不便,选址的取舍很难。这个尚无定论,又说到设备问题、技术难题,资金问题,一干初出茅庐的,胜在胆大,拍着胸脯都敢干。

    万事开头难,不过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单勇的信心倍增了,歇了会边走边分析着市场描绘着远景,现在吧,城建破坏的水源越来越严重,就潞州抽的都是漳河水,发咸发苦,开过的水一层硝,牲口都不喝。只要能找到一个适合变成商品的水源,那可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然银行了,不相信,潞州一人一天喝一杯水,你算算多少?十好几万?对了,还有醋,咱这地方人最爱喝醋吃醋,醋的成份百分之九十七以上都是水,有好水源就能酿出好醋种来,一家卖一瓶醋,你算算多少钱?不是十好几万了,是好几十万。

    这算来算去,把不太精通生意的一干哥们撩得信心顿生,忘了一路的疲惫,下了山,又结束了一天的跋涉,那辆依旧没有换新的旧面包车,呜呜冒着黑烟磕绊行驶在山路上,在夕阳的余晖中,凭添了一道异类的风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