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粪吧你!”李晓香口齿不清地怒喝。
她一瘸一拐地离开,楚溪跟在她的身后,但是脸上的笑意却已经收起。
“很疼吧,身上。让我看看。”
李晓香连摸都不敢摸自己身上,只觉得衣服湿漉漉贴在伤口,疼到坑爹。
我给你看,我怎么给你看?
脱光了展览啊!
楚溪叹一口气,“你身上还好,但是你的脸已经肿成猪头了。家里面有没有药?”
李晓香倒抽一口气,转过身来,“什么——猪头?”
竟然这么严重?
楚溪笑了,日光在他的唇角留下优雅的阴影,“我不这么说,你怎么会回头。不过肿了倒是真的。而且你生气顶多就是你最衰的时候被我第一个看见。等到回去清水乡,见到你这副样子的人将会更多。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回都城,让大夫给你看看?”
李晓香现在全身都疼得厉害,但她还忌惮着上次楚溪对自己做过的事情。
她还差几个月才十四呢!这个混蛋就亲上来了!
虽然这家伙帅的冒泡,有钱到典型的买一辆公交车开到巴士站等大家准备上车的时候再狂酷拽地来一句“不好意思,这是私家车”的神经病,李晓香自己也说不上来怎么会对楚溪那么戒备。
“你再肿下去,别说其他男人了,连我都不想娶你了。”
楚溪来到她的面前,微微垂下脸来。这家伙肯定知道这个角度看起来最帅,所以总爱摆出这个姿势来。
不带这么自恋啊!
你不想娶我,我还要放炮仗呢!
李晓香宁愿下了山在家等着王氏回来,她刚要开口,楚溪脸上的表情完全冷了下来。
空气仿佛静止一般,李晓香第一次在楚溪的眼中感受到浓厚的压迫感。
“走吧。”
完全命令的语气,与他平日里的七分优雅三分玩世不恭完全不同。
李晓香被他的目光死死束缚着,几乎不的呼吸。
这是另一个楚溪,一个绝不容别人拒绝的男人。
李晓香下意识有些害怕了起来,她向后退了半步,却被楚溪拽住了手腕。他的力量不大,却完全无法挣脱。
楚溪走得并不快,他似乎知道李晓香的腿上也受伤了,于是极有耐心。
但李晓香却疼得冷汗直冒,每次迈开脚步,衣物擦过伤处,她便疼得眼泪直流。可偏偏被楚溪拉着,她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不知道是楚溪嫌她真的走得太慢,还是知道她很疼,他忽然弯下腰来,一把将李晓香抱了起来。
腾空的瞬间,心脏也跟着扬起。
李晓香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被人“公主抱”?
还记得上辈子自己看偶像剧的时候,十分羡慕被男主横抱在怀里的女主。可是在一旁吃着零食的孽障却十分不屑地表示为什么男主一定要抱着女主而不是背着,明明背着走更快。
最煞风景的是,孽障竟然说以她的体重除了相扑运动员没人能横抱起她。
事实证明,孽障错了。
楚溪就把她给抱起来了,而且看起来还相当轻松。
只是,李晓香没有了当初看偶像剧时候的浪漫心境了。这里是古代,若是被人看见自己被楚溪这么抱着,再传扬出去……老实说李晓香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她只是不想看到李明义气到吐血的模样。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你走得动吗?那些蜜蜂很厉害,隔着衣服也能蜇人。你腿上是不是也给蛰了?”
楚溪的声音凉凉的,听不出喜乐来。
李晓香知道,他生气了。尽管她觉得被蛰伤的是她,他生的什么气啊。
“只是一小会儿没看住你而已,你就把自己给弄伤了。”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李晓香忽然想起那天他说的。
他喜欢她。
全身血液都往脸上涌,她甚至怀疑,脸上的伤口是不是要飙出血来。
走到山下,就看见逢顺的马车停在那里。
楚溪将李晓香放进了车厢里,对逢顺道:“先去别院,然后你去趟十方药坊,将柳大夫或者柳熙之请来。”
逢顺一看见李晓香的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楚溪入了车厢,李晓香不好意思地坐在角落里,直到楚溪在她身边坐下。
“别小看了被蜜蜂蛰伤。一两下也就算了,你被蛰的肯定不少,如果不看大夫,万一夜里发热,很有可能会要命的。知道吗?”
“嗯……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伤口感染吧。
“别担心,我让人捎信去你娘那里。等到溢香小筑打烊了,让她来接你。”
楚溪的话透露出几分磊落,好似没有丝毫要占李晓香便宜的意思。
“你怎么会来的?而且还知道我上了山?”
“我在溢香小筑见到宿宸兄了。他告诉我你上山采蜂蜡了。以后这种东西,上集市上买就行。再不然雇了人来做,绝对比你胡搞瞎搞的要好。溢香小筑现在才有多少个人啊,你就想连蜂蜡都包圆了,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李晓香知道楚溪的话说得没错,只得抿着唇不反驳了。
只是什么叫做“胡搞瞎搞”?这词儿用得怎么这么现代?
“那你找我做什么?”
“我不找你,你就在山里连滚带爬了吧?”楚溪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从袖口里取出一只小布囊,扔进她的怀里,“这是陆家的商队从一个叫做西殊国的地方带来的。反正你做香脂香膏的都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就带来给你看看。”
李晓香好奇地将布袋打开,里面是一颗一颗青色的果粒。李晓香眯起眼睛,这个东西看起来很眼熟。
她将它们放到鼻间闻了闻,再掐开其中一粒,放到嘴里尝一尝。
这……这不是让她魂牵梦绕的荷荷巴豆吗?
她一直以为大夏没有。可原来大夏没有的东西,竟然也被陆家的商队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