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指着这几位老弟兄道:“虽然我没什么本事,可是他们都听我的。”
陈沂生一脸的疑惑。老严笑着拍拍他道:“傻小子,你难道不知道在兵道这一行里,用人才是最大的学问吗?”他看看众人,“我们这些人,大大小小都有些本事。单个拿出来谁也不服谁。这么一盘散沙到了战场上,要是没个主心骨你说会怎么样?”这么一说,陈沂生有点听明白了。
老邢道:“这些人也不是无缘无故就能听话,要是没本事让他们服,恐怕连一天都不会安生。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傅,那么我,从明天起就教你怎么让手下服你。”他扭头对老严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时间。从明天开始,老哥几位既不能耽搁正事,又得把他给我带好了,听明白了没有?”
“是!”几个人起身立正。“都坐下,都坐下。这不是在军中,我们也早就不是军人了,不必按照军规,随便点好,随便点好!”老邢看着跟他出生入死受尽苦难的老部下,心里总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几个人又开始喝起来,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老丁说道:“老团长,你当初要是去了台湾,没准现在都是上将了,你说......”“你不用说了!”老邢看了陈沂生一眼,道:“我下个死命令,从现在起,你们所有的人都不许再提过去的事情,听明白没有?”“是!”众人又要起身,却被老邢摆手给拦住,“不是我说你们,现在都是年级一大把了,怎么还没活明白?我们曾经是国民党,那不假!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们就是老百姓,就是一些在党的领导下坚定不移地走社会主义道路的老百姓,什么团长上将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以后别再提,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几个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没说话。“孩子!从明天起,你上午先到我这儿,我先教你怎么带兵。”陈沂生点点头。
由于离开了大家经常讨论的话题,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但是没多久,在酒精的熏陶下,大家借着新徒弟的话题,又开始兴奋起来。老贺扯开衬衫,蹲在地上,指着老严道:“这回你那绝招该传出来了吧?当年我磨了你三天,想用我的绝招来换,你小子就是不答应,我问你: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
老严放下碗,摇摇头道:“现在也不成,不是我不教他,而是他的岁数太大了。要教我只能教他怎么杀人。贺秃子你也能明白,就拿你的独门绝技来说吧!现在这孩子还能练吗?”
老贺点点头,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是呀!他的确练不了了,关键是他骨头都长成了,就拿缩骨这一项来说,不从小来练,是一点用都没有。”
陈沂生听着几个人说来说去,突然问道:“几位师傅!照你们这么说,为什么不收个年轻点的徒弟?”
此言一出,几个人除老邢之外,基本在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神色——或愁或悲或是无奈。“孩子!你不知道我们几个的情况......”老邢喝了口酒,“......我们这几个去年才从监狱里放出来......”
话不多,但是挺有震撼力。陈沂生放心了:这几个人已经被党和人民教育过了,看来不是特务,嗯!应该不是。
一行人喝到了深夜才散去。陈沂生回到营地没敢惊动哨兵,而是从墙上翻了过去。照老贺的话说,这要是让哨兵发现,也后也别在特种兵这一行混了。
进了寝室,陈沂生被眼前铺天盖地的床单惊呆了:霍保生挂着一脸的白沫,手脚不停搓得满地污水横流。
“你这是犯什么病了?都几点了还不睡?学习雷锋也不是这么个学法吧!”陈沂生搞不明白,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请不要和我说话,千万别和我说话!我不认识你,也不想再认识你!”霍保生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陈沂生被他的这几句话弄得找不着北。看着霍保生一脸的呆相,就差两眼翻白嘴角流涎。陈沂生没再问他,而是走过去拿起几件床单陪他一块洗。
“你要干什么?”霍保生面色大变,指着床单叫道:“放下,快放下。”见陈沂生没反应,忙换了一种几近哀求的语气道:“哥!我求求你,放小弟一条生路吧!从下午到现在,还有几件就洗完了。费了这么大的劲,我可不想再添什么麻烦!”
“老霍,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到底怎么了?干嘛洗这么多床单?别激动,和我说说......”还没等他说完,霍保生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床单。一边洗还一边嘟囔:“还说你没后台?没后台你怎么不出操,没后台怎么队长只罚我不罚你?想换个寝还被加罚了30条枕巾......”他越说越委屈,最后呜呜哭了出来,“呜呜......我可不敢劳您大驾,您是金枝玉叶,我不过就是个苦命的丫头......”看这架势,陈沂生知道他这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换做自己落难的时候,自己不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么?那时自己也哭,哭什么呢?还不是哭自己没有个有权有势的老子。没有后台就挨欺负,而且是明目张胆地被欺负。
都是没权没势老百姓家的孩子,将心比心,陈沂生的心里也不好受。他抢上前去一把夺过霍保生手里的活儿,叫道:“老霍,你不用干了,这活儿我全包,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有个说理的?你歇着!我看谁还敢欺负你。”说完,他“哗啦哗啦!”洗起来。
霍保生差点没给他跪下,哀求道:“哥!算我错了还不行?你饶了我吧!这要被别人捅到队长那里去,我今年就甭打算过去了。让我干吧!我请你喝酒还不成?”
陈沂生摆摆手,指了指房门道:“你过去把门关了......对对!就是这扇门......不用怀疑,你没摸错......好!把它关上......顺便把它插上......好!”陈沂生头也不抬,“老霍,你去睡吧!放心,你不是说我有后台么?如果有人再敢欺负你,我找人帮你解气!”
“真的?”
“真的。”
“你不骗我?”
“我干什么要骗你?”
“那我可睡了......”
“你睡吧!”
“呼!......”
望着衣服都没敢脱就呼呼大睡的霍保生,陈沂生苦笑了一下,心想:“老霍!你都累傻了。也不想想我若是真有什么后台,何必到现在才是个代理排长......”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觉得自从进教导队到现在,自己的情况实在是古怪。“这到底是为什么?哪出了问题呢?于队长的解释好像牵强些。他凭什么对我这么放纵?”细想了一下,他很快放弃了有什么千金小姐看上他的可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进过一回监狱的陈沂生变得越来越现实和理智。
陈沂生洗了整整一晚。天**晓,他才打着哈欠趴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当起床号响起时,霍保生睁开眼睛,陈沂生的床上已是空空如野......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
按照昨天的预定,今天上午是老邢来教他。陈沂生来到北湖公园,顺便见了老严一面,他特地给老严带了俩教导队食堂新出锅的馒头。老严没客气,边吃边嘱咐他别忘记下午和他学功夫的事。陈沂生点头答应,随后穿过广场进了野鸡胡同......
“你把兜子先放下。”老邢指指老贺身边的凳子,“坐吧!”
“是!”陈沂生取过凳子坐下。
“这一个多月,你看了不少我以前的笔记,也背过不少书。那么,我现在给你一个排,你能不端掉一个团部?”老邢问道。
“师父!我......我还是没把握。”陈沂生低下头。
“嗯!你说的是实话。”老邢拍着残腿,感叹道:“看来,光背书没用,要到战场上好好练练才行。”
“小子!你过来。”老贺摆摆手叫过陈沂生,“你别总是死记硬背,那没用。要论背书,你不如说书的,那说书的嘴比你能白活,是吧?可是要论实惠,还得是看你能不能拿出真家伙。对吧?”
陈沂生点点头。
“你想让底下人服你,听你指挥,那没别的窍门,一个是看你有没有本事,另一个就是你能不能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兄弟。”老邢指了指老贺,“你说说,打松山的时候,是谁替谁挡子弹?”
“长官替下属。”老贺不加思索地回答。
“长官受伤了怎么办?”
“弟兄们背着他往上冲。”
“有没有孬种?”
“有!”
“什么样的孬种?”
“临死也没拉个垫背的就是孬种。”
“你听见了吗?”老邢看着陈沂生。
“嗯!”陈沂生点点头,“可是师傅,国民......**真的这么能打吗?”此言一出,老贺和老邢愣了一下,随后都低下了头。陈沂生自觉这话问得有些唐突,忙解释道:“我......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只是这和外面的说法不太一样......”
“这很正常!”老邢的言语中略带些无奈,“因为,国民党败了。这不是你我能说得清的。”他扭头看看老贺,道:“老伙计,如果叫你去打日本,你干不干?”
“没说的!”老贺语气极其坚定,“只要是打日本,趟地雷都干。”
“要是叫你打内战呢?”
“......”老贺默默无语。
叹口气,老邢苦笑了一下,“军人,最无奈的事情就是强迫自己放下枪。”
陈沂生舔舔嘴唇,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咱们别说这些!”老贺拍了一下大腿站起来,叹口,“你看看,都跑题了不是?刚才说到哪了?”
“怎么叫底下人听我的。”陈沂生忙接过话题。
“对对!”老贺转身道,“老团长,你刚上任的时候是怎么镇住咱们这些人的?”
“你们?”老邢轻轻一笑,“你们牛啊!用枪指着我的头叫我滚蛋。”
“威胁上级,谁这么大胆?”陈沂生感觉不可思议。
“你严师父!”老贺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感慨万分:“那时候,你邢师父就象个文弱书生,长得比娘们还秀气,刚到我们营训话的时候,老严就指着他鼻子问:‘你一个酸秀才,凭什么就敢说带我们赶走日本鬼子?你见过日本人吗?’你猜老团长怎么说?”
“怎么说的?”陈沂生很感兴趣。老贺看了看含笑不语的老邢,背着手,学者他当年的样子道:“他说:‘不好意思,只见过后脑勺——小鬼子一听我邢维民的名字掉头就跑,没办法啊!’老严当时就翻白眼,说:‘你他妈就能吹牛x,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xx有这么硬?’是不是老团长?当时老严好象就是这么说的。”老邢点点头。老贺又道:“老团长当时就火了,问道:‘你他妈是干什么的?怎么满嘴喷粪?’你严师父也是个火爆脾气,当时就掏出手枪指着老团长的头问:‘你他***骂谁?’咱们都知道老严的火爆脾气,可是当时谁也没想到他敢这么做。也难怪当时弟兄们对老团长不服,咱们的顶头上司本来是陈总长的人,当得好好的,可没承想换了个何部长指派的,你说大伙心里能服气吗?不过老严这么做的确也过火了,指着老团长的头道:‘你他妈给我滚蛋,滚回何应钦那小子的裤裆里去!’那情况,大伙儿可都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团长怎么解决......”
“他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听他啰里啰唆,陈沂生觉得有些不耐烦。
“没办法!”老邢接过话,扶着墙站起来:“有时对付这些不听话的刺头兵,光体罚教育是没用的,必须要用铁的手腕。只有让他们觉得你比他们还要狠,才可以镇住他们,叫他们暂时能听你的指挥。至于想彻底驯服他们,那就要看你是不是把他们当成自己兄弟,能不能带他们打胜仗。”
“可是师父,您到底是怎么镇住严师父的?”眼看着老邢调他胃口,急得心里就象被小猫在抓。
“他狠呐!”老贺回想着当天的事情,“老团长抓住老严的手腕子,先是笑了一笑,二话没说,掏出手榴弹就咬弦......”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恐惧,“......要不是我手疾眼快,夺过手榴弹就扔,恐怕就没**特战团这些骨干了。
当时我就尿了裤子。即便是这样,老严嘴上还是不服,可脸都绿了......从那以后,有谁还敢不听老团长的话?都乖乖地夹起尾巴做人了。”陈沂生听得也是面色如土,惊心动魄。他看了看老邢,老邢镇定自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好象老贺讲的是别人。
“邢师父!您......您当时真就......就不怕死么?”陈沂生结结巴巴地问。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怕死了?”老邢摇摇头,“当时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不镇住他就别想今后抬头做人。说了不算,这兵还怎么带?我那时没办法,都是老严给逼的,就那么一股子冲动劲。事后,我的后背全是冷汗。”
“我可没见到你冒汗!”老贺摇摇着头说道,“事后咱们都说你比小鬼子还狠,估计小鬼子一见你就跑——那绝对不是吹牛。”
陈沂生心想:“没错!俺要是见了这种人,也会撒腿就跑。”
老邢看看天色,已近正午,想了想,说道:“带兵的技巧,说白就是因人而异,只要你把心思都用在他们身上,就一定会有收获。如果,你把他们不看成是兵,而是看做兄弟,做弟弟的怎么能造哥哥的反呢?至于领兵打仗,你只从书本里套搬那是不行的。要多动脑筋,多站在敌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要多想想你是对手的话会怎么样动作。
还要学会多冒坏水,别怕卑鄙下流,越下流越对你有力。带兵打仗的时候,要言出必行,谋定而后动。要让对手打不着摸不着你,只要他一急,这仗就好打了。明白没有?”
陈沂生想了想,点点头道:“嗯!有些明白了。”
“那好!你明白了就帮我推车子吧!”老邢将凳子轻轻放到小车上。
中午,和老邢推着小车回到了广场后,陈沂生干净利落地把书架摆放整齐。
正欲转身,却听身后一阵娇甜的声音怯怯地叫道:“同志!......同......请问您是,是刘卫国同志吗?”
陈沂生转身一看:只见一位打着遮阳伞穿着细花淡黄疏着马尾辫的姑娘低着头扭捏地站在他的面前。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胆怯,白皙纤长的小手颤抖着反复扯着皮包带子。裙下白嫩细滑的小腿交叉着,穿着奶白色高跟凉鞋的脚在地上画着“一”和“x”。
硬生生从那张漂亮迷人的脸蛋上将目光收回,陈沂生干咳了一声道:“同志,您......”
“啊!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姑娘脸上一红,慌忙转身,象受了惊吓的小雀一般,飞也似地跑了......
“哎!同志!你找刘卫国有什么事吗?”陈沂生追问了一句。姑娘渐渐远去了,只留下高跟鞋“噔噔”清脆的响声......
老邢摇摇头,心想:你这个笨蛋,这还用问?年轻姑娘大白天找个陌生男人还能有什么事——相对象呗!
“你认识刘卫国?”老邢问。
“是!”陈沂生咬咬牙,“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
“怪不得!”老邢摇摇头。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她认错人。”说完,他瞄了瞄陈沂生身上的军装。
陈沂生低头看了看,“坏了!”他暗道,“今天没摘领章帽徽。”
没过多久,见陈沂生进了公园,那姑娘才红着脸走回来。在老邢书摊的旁边不住地向四周张望。
“姑娘!你在等人吗?”老邢笑着问道。
“嗯!”姑娘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是等解放军吗?”
“嗯!......嗯?”姑娘吃了一惊,忙收回四处张望的目光,认真地打量起老邢来。
老邢笑了笑,指着书摊道:“既然站着等是等坐着等也是等,不妨你挑两本书,一边看一边等。”他倒没忘借机会找生意。
姑娘抿嘴笑了笑,轻轻道:“谢谢,我还是站着等吧!”
车如流水,人来人往。姑娘擦擦头上渗出的细汗。
“你,你就是于萍同志吧!”身后,传来浑厚的男中音。姑娘惊讶地回过身,一个留着分头,身着便装,英俊高大的年轻人紧紧盯着她,看得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认识一下:我是刘为国。”说着,刘为国向于萍友好地伸出了手。
低着头,于萍轻轻抬起白玉般的右手贴在刘为国的掌心摇了摇,又飞快地缩回。
“你为什么总是低着头?我难道长得这么不招人爱?”刘为国笑问道。这句话一出,于萍的头垂得更低。
望着不时用眼睛向上瞄着自己的漂亮姑娘。刘为国心里突然涌出了一种要将她拥在怀里的感觉。
“我们走走好吗?”刘为国柔声问道。
“嗯!”于萍低声应了一句。强行压了压心中的紧张情绪。快步走到刘为国的身边,紧紧跟随着他,向公园慢慢走去。
“你怎么不穿军装?你不是说要穿军装的吗?”于萍想找个比较轻松的话题,可选来选去,还是直奔主题了。
“本来是要穿的,可要是真穿了军装,恐怕我迟到就不只是十分钟的问题了。”刘为国淡然一笑。
“为什么?”于萍不解。
刘为国没有回答,走到一位卖冰棍的老太太身前,掏出一角钱。
“你,你,你是那个英雄刘,刘......”老太太突然瞪大昏然欲睡的眼睛,指着刘为国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刘为国笑笑,没说什么。
“对,对,你是刘为国,哎呀!我今天是走运了。”老人激动得紧握住刘为国的手,用力摇着,半天都舍不得撒手。
“老人家,您这冰棍还卖不卖了?”刘为国有些不好意思。
“啊!......嗨!你看我这人跟什么是的,孩子!你可别往心里去。这样吧!你就拿去吃,今天算大娘我请客了。”说着老太太手忙脚乱地翻开盖在木匣之上的棉被。
“大娘!这怎么行?怎么能让您老破费?再说,我是解放军。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可是清清楚楚写着不拿群众一针线,您这不是让我犯纪律吗?”
“看你这孩子,咋还这么客气?要说你们军队的纪律,那不是还有军民鱼水情军民一家亲吗?都是一家人,还分得那么清干什么?是不是嫌弃大娘?”
“大娘,您别激动,您心意我领了,可是心意归心意,纪律却是归纪律。您也不希望我违犯纪律给人民军队的脸上抹黑吧?”刘为国争着将钱塞进老人家的口袋。正在两个人相持不下的时候,于萍打开皮包,掏出两角钱递到老太太的手中,柔声道:“大娘!我买两根冰棍。”
“这......”老人愣住了。于萍抽回老人家手中的一角钱,揣进刘为国的口袋。
“小于!你这是......”刘为国也愣了。
“您不收解放军的钱,我的钱您总不能不收吧?”于萍取过两根冰棍。
“可我得找你钱!”老人刚要掏钱。于萍道:“你不是找过了吗?”她指了指刘为国的口袋。
“可他的钱......”
“这不是买了两根冰棍吗?”于萍晃了晃手中的冰棍,向刘为国使了个眼色,拉起刘为国跑了......。
“姑娘!这钱......”老人望着这两个年轻人,心里还在盘算着,“我怎么还是觉得不对劲?哪里不对呢?”越想越糊涂。许久,看看二人肩并肩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一笑,道:“这两个孩子!还真是的......多好的一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