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头次在她面前语塞了停了一会才笑道:“谢谢你小娜你说得对我有时的确想得太多”
漫步走出工作大半年的公司外面暑意逼人而來叶知秋还是停住脚步回头看看信和灰扑扑的大门想自己不能不多想一点不然哪能从信和如此轻易脱身
事情是按她的计划在发展然而她的心情并不轻松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她和刘玉苹算是相互妥协却说不上两赢她清楚知道信和的销售网络至少要经过一个完整的年度磨合调整才说得上成型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倒不是说离了她就注定不行但只靠刘玉苹和周副总却几乎是注定不行的否则当初也不必请她过來了她中途求去可说在信和的努力一半将付诸东流
她的确从一开头就沒打算去迪亚老汪摆出的姿态非常诚恳可能开出的条件也会很吸引但他放出流言迫她就范的手段让她心寒相比之下沈家兴、刘玉苹夫妇倒算得上正经商人那些心理阴暗的小算计也在合理范围以内而真去了迪亚将來若有不愉快发生想摆脱老汪可就大是不易了
更别说还有那些牵扯到曾诚的流言她既然无意接受他的求婚那么暂时离开这个圈子至少可以还彼此一个清静省得他也受到困扰
坐上出租车她拿出手机迟疑要不要给许至恒打电话她不清楚他昨天说的各自冷静一下有沒有一个时间限制可是现在她确实疲惫而烦乱不知道自己这种状态去面对许至恒会不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正在心乱如麻的时候手机响起她看下号码却是迪亚的汪总他如此神速得到消息只能让她感叹她接听了电话只客气地说现在辞职手续尚未办完目前不方便接触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放下手机她微微苦笑倒不是有意吊着老汪胃口不过跟信和沒有彻底了断之前他仍然是她的一张牌
叶知秋终于只是给辛笛打了电话约了她去做美容她确实需要和无话不谈的闺蜜一起放松一下绷得紧紧的神经了
“恭喜恭喜你终于恢复自由身了”两人坐在桑拿房里享受着香氛湿蒸加入的熏衣草精油据说能让人情绪宁定不过辛笛明显并不受此影响兴致勃勃地说“上次进医院我就觉得你该甩手走人了”
叶知秋只好扯着嘴角笑了:“我是失业了好不好你笑这么开心干什么”
“以你的能力还怕找不到工作吗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是正经”
提到休息叶知秋有点无语手头积蓄确实能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可是她只在毕业以后、到索美上班以前过了一段工作沒有着落的日子那段时间的灰暗让她心有余悸现在一旦闲下來她仍不免有些心里沒底不能适应这种沒收入看不到将來的生活所以根本沒有让自己闲下來的打算
事实上她已经做好了时间安排打算办完工作交接后到深圳去看那边的展会争取找到合适的品牌还得处理房子想到房子她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再和许至恒开口了
“小笛去看香港时装周吗”
“肯定要去啊刚招了几个设计助理还得带上他们麻烦死了”
“我们到时候在深圳碰面吧现在我是无业游民想看场发布会都不得其门而入得靠你來罩我了”叶知秋半开玩笑地说
辛笛大笑两人出了桑拿房披上浴衣去做按摩一轮按摩美容做下來至少身体确实放松了很多叶知秋想也沒什么可担心的了不过是一样样应付罢了她拿出手机许至恒并沒打來电话好吧想想昨天自己心事重重表现得太过于心不在焉或许还有点语气生硬她决定主动打给他
许至恒很快接听了:“秋秋在哪里”
“刚和小笛做了美容出來你在哪”
“在和穆成喝酒对不起昨天我的态度太糟糕了沒生我的气吧”
“沒有啊别喝过量了更别酒后开车”
许至恒含笑答应让她和辛笛一块去好好吃饭不要随便混一餐了事叶知秋放下电话有点怔忡当然她能理解男人需要自己的空间许至恒和于穆成约着喝酒就象她和辛笛一同做美容一样是各自的放松减压方式两人相互殷殷叮嘱似乎一下抹平了芥蒂可是却又都知道到底是在回避谈及那个敏感的问題了
辛笛做个鬼脸:“哎不是吧为什么我沒体会过这么一刻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辛笛恋爱过几次可每次恋爱不是无疾而终就是把男友变成了兄弟她有时候觉得沒能体会传说中的恋爱滋味也许是自己人生的一个损失;更多时候却并沒当回事用她的话说与其对着一个无趣男人还不如抱着爆米花独自在家看米兰时装周发布会光碟來得有意思
两人找地方吃了饭再懒洋洋步行去阿风的forever酒吧小坐这里周末客人要多于平时但较之本地大热的慢摇吧仍然只算是个安静的喝酒谈心所在來的也多半是熟客
叶知秋顾忌着自己的胃只要了百利甜酒慢慢喝着辛笛酒量一般一向也只在这里最放松她点了forever的招牌鸡尾酒两人随意聊着天叶知秋有点苦恼地告诉辛笛她妈妈又逼着她去相亲了
辛笛大笑一点也不同情她她自己一样面临着这个问題沒一个正常传统的妈妈会不把过了28岁又沒男朋友的女儿视作心病的然后叹气:“我说过不止一次了我不想结婚可是我的理由在她老人家看來完全站不住脚前天居然对我说一想到她和我爸走后这世上只剩我孤单一人他们会闭不上眼睛的”
叶知秋笑不出來了:“万一我妈也对着我说这话还真是不知如何回答好了”她只设想一下鼻子就突然略有酸意觉得这般亲情委实难以抵挡搪塞
辛笛勉强一笑:“我也受不了”她一把拉住从旁边经过的阿风说:“阿风要是到了35你未婚我未嫁我妈还逼着我结婚我们就凑合过一辈子吧”
阿风早就习惯了她的异想天开笑着说:“好吧小笛我们说定了”
辛笛却放开了手:“别别我有**的罪恶感还是算了吧”
阿风笑着摇头走开辛笛也笑转向叶知秋:“你呢秋秋你打算几时和许至恒结婚”
叶知秋同样沒法回答这个问題:“你比我妈还狠啊她老人家听说我和至恒今年才认识也就放过了我只让我恋爱要慎重”
辛笛伏在桌上直笑:“慎重地恋爱哈哈我怎么觉得一慎重就沒法恋爱了”
叶知秋只好承认辛笛可能是有点醉了可这话还真沒说错起码她的恋爱就不是慎重考虑后的选择想起许至恒想起自己如此不确定却又如此甜蜜难以割舍的恋爱她有满心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