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斯清好笑地看着他:“我总以为婚姻对男人女人同等重要”
“我们别上升到男女平等、妇女权益的高度只随便说说是不是到了某个年龄女人会认为男人沒把婚姻摆到她面前就是对一段关系不够真诚一定要把关系用法律的形式固定下來才是对她的尊重和负责再自信洒脱的女人也不能免俗”
“至恒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发这种感叹对我來讲婚姻这个名份肯定不是男人对女人的恩赐决定和谁结婚同就是向另一个人做出承诺只有对对方和未來有足够信心才会给出这个承诺当然法律也不能保证这个承诺能天长地久你大哥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你大嫂应该是典型的重视婚姻的传统女人吧可她也一样不能容忍一个徒有虚名的婚姻所以不要低估女人的自我意识也不要高估婚姻的吸引力”
许至恒笑承认眼前的斯清姐尽管带着加拿大安适生活的痕迹看上去娴静从容可是逻辑与辞锋丝毫不逊于从前
“你要是我嫂子我大哥肯定沒胆子玩出这一场闹剧”
“我们恋爱时就关系紧张了我要真嫁给了他肯定不出一年就会闹得两败俱伤不不不我和他还是做朋友比较合适谁与谁合适还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你看穆成现在是十足一个模范老公了紧张谢楠得不得了我这姐姐看得都诧异以前我总当他是个过份合理沒什么多余情感付出的男人”
许至恒回到自己公寓既沒睡意也沒心情继续处理公事顺手打开冰箱想拿啤酒却一下怔住里面堆了不少食品有独立包装的蔬菜也有斩成小块的肋排各式调料齐全分明是叶知秋采购回來准备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长久出神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匆匆离去呢
当然许至恒心情平静下來再接到叶知秋的电话后并不认为她会与曾诚有什么他有基本的判断那样诚实坦然的女人不会在感情上撒谎
然而他的醋意已经不是始自手机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了
叶知秋那次说有将房子卖掉的打算后许至恒便安排秘书李晶去留意打合适的房子可是当天下班回家一眼看到路边一块广告牌滨江花园二期正做现房尾盘销售他心里忽然一动拐过去看看当即决定买下一套打动他的既不是售楼部小姐的舌灿莲花也不是他日日对着的无敌江景
事实上他对置业并沒兴致一來父母和兄长已经做了不少房产方面的投资轮不到他再來操心;二來他想以自己的性格大概很难下决心在一个地方定居下來沒必要为了区区房价上涨空间背上一个包袱
可是叶知秋那滨江花园那套房子付出的心力深深打动了他他想如果她执意将那里卖掉与旧日诀别他虽然觉得并无必要却至少能给她一个安慰
他付了款顺利拿到钥匙准备带叶知秋去看看他甚至可以想象她会流露出的开心与惊喜然而他将车开到开发区会议中心接在那里出席索美研讨会的叶知秋时却意外看到了高高的台阶上面叶知秋与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面对面站着交谈西斜的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他们隔得并不近只是在严肃地交谈表现不算亲密然而从神情到姿态都透着相互了解
叶知秋上了车后一直处于神思不属的状态正是这个状态与刚才看到的微妙情景令许至恒失去了带她去看房的兴致他意识到叶知秋不会扫他的兴到了那里肯定会表现得开心可是这样表现出來的开心突然沒法让他开心了
他们头一次有了小小的争执不欢而散
他只对自己说:他沒法接受一个表现不够专心的女友
一直到现在他才能坦白承认他是在吃醋了
“可是至恒你做好接受我毫无保留的准备了吗”
她带着疲惫与无奈问的这句话不期然浮上了他的心头
许至恒不能不问自己享受一段恋爱你可曾为她付出过什么如果双方都只是享受眼前时光他又有什么权力去追索她离开的理由
眼前冰箱里的食物是叶知秋几日盘桓此处留下的唯一东西他想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只会看着两人渐行渐远了
安排一个浪漫的假期对许至恒來讲并不是难事如果不是时间不容许手头的工作实在丢不开他会拿出更出人意料更有杀伤力的节目
然而安排西冲之行他并不只是想将叶知秋弄得意乱情迷让她完全折服于自己的魅力之下
他要的是一个环境一个两人都能放下心防坦白相对的机会
果然这样的努力是值得的
他头一次体验到了与一个人毫无保留坦诚相待的感觉哪怕随后两人各回不同的城市但距离的阻隔丝毫冲淡不了那样浓厚的缠绵相恋
原來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感情上的付出与得到其实是一个成正比的过程现在再回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居然只是自私地享受相处时的开心并满足于此他有些汗颜
(四)
许至信康复出院与妻子的见面并不愉快许至信显然沒有低声下气认错求和的习惯他妻子只告诉他她找了律师:“我要求儿子的抚养权和一个合理的财产分配就这些”
许至信冷静地说:“你要这样讲的话我可以让你的律师跟我的律师谈不过夫妻一场我觉得沒必要弄到那一步”
他妻子家在外地在本地只有不多几个朋友谈到离婚多半都劝她做现实考虑她顺着报纸上分类广告找到了一家号称有丰富代理离婚诉讼经验的律师事务所咨询她去了之后发现那间事务所在一个半旧写字楼内挂着小小的招牌前台是个打扮娇艳的女孩子接待她的律师衬衫领子疲踏西装肩头上有头皮屑一口方言味道浓重的普通话举止之间沒有任何专业人士气质与她曾见过的许至信的律师差别大得让她无语
他倒是强烈鼓动她与老公打官司一再问及她有沒具体通奸的证据是否掌握老公的财产情况然而她若是有证据也不至于要在医院里面对公然不肯走避她的第三者了;至于许至信公司的经营情况她更是全无要领
出了写字楼面对杭州夏天白晃晃的太阳她只觉得天地茫茫头晕目眩从知道许至信的私情开始她便开始食量锐减、整晚焦灼失眠、大把大把地掉头发身体状况已经极差
挣扎着叫车回家后她便开始发烧倒在沙发上半天挣扎不起來儿子明明吓得打爸爸的电话被她夺过话筒狠狠摔到地上明明吓得呆呆看着妈妈连哭都不会了
她后悔自己的发作试着向儿子伸手沙哑着嗓子说:“乖妈妈不该这样 对不起”
“妈妈我要爸爸回來是你不让他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