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爸爸最近工作很忙”
“不对你撒谎爸爸跟我说现在公司的事有叔叔帮忙他有时间陪我”
她无言以对想到要怎么给才六岁的孩子解释离婚这件事只觉得内外交困心灰意冷恨不能就此长眠不醒才好
然而她只是昏过去了再醒过來时已经是在医院里许至信立在她床边见她醒來递一杯水给她平淡地说:“你住院好好休息一阵明明暂时交给我妈带”
“你敢抢走我儿子我就和你拼命”她顿时便要翻身坐起來
许至信伸手按住她:“你看看你这样子大概先拼掉的是自己的命保姆已经被你吼跑了三个你要么在卧室里一睡一天要么出去乱转到三更半夜才回然后乱发火明明也被你吓坏了你还是等你情绪稳定了再跟我谈明明的事”
“大哥――”许至恒出现在病房门口不悦地叫“你出來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大嫂现在这个情况你为什么还要刺激她她到底是你妻子而且这件事到底是你对不起她哪怕你真想跟她离婚也不用对她这样吧”
“谁说我要离婚了”
“你现在一言一行是想改善两个人关系吗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至恒你认为我现在去向她道歉、去哄她她会听得进去吗”
“难道你想逼得她无路可走反过來求你保全一个婚姻给她并且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过问你的事”
“你拿我当什么人了”许至信狠狠盯着弟弟“我用得着这么对付自己的老婆吗她大学毕业后只工作了两年就结婚当全职太太根本沒一点生活经验在家里发火骂走保姆也沒什么大不了再找她的火气总得有地方发泄才好不过她的朋友告诉我她满世界找人诉苦她们都已经受不了她幸好她不知道公司的具体事务不然照她这个闹法婚沒离成别的麻烦已经给我惹下來了我总得让她清醒下來知道点这个世界的艰险”
许至恒一时无语他想大嫂的朋友居然会去跟许至信抱怨她真是可悲;而像大嫂这种情况离婚又能怎么生活也实在让他沒想法
“你进去安慰一下她好了我先走了告诉她明明马上要开学了到时候我会接她一块陪儿子去学校”
许至恒进了病房叫了一声大嫂却完全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大嫂绝望地笑了:“至恒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许至恒真不知道大嫂望着天花板一脸的空洞:“刚才打针的护士叫我37床我突然想到公婆叫我媳妇明明叫我妈妈司机保姆让我许太太你叫我大嫂你大哥好久对我沒称呼只差唤我一声孩子他妈了我把我自己弄丢了……”
“大嫂大哥并沒有对付你的意思他只是一向放不下身段其实他知道这次是他不对”
“不他可能对我有点歉意觉得闹成这样算是羞辱了我我怎么说也是他儿子的妈妈可他不会认真觉得他有什么错”
许至恒不能不在心底同意他大嫂的判断:“你安心休养不要想太多慢慢把状态调整好马上明明要上小学了到那时你可以考虑试着扩大一下生活圈子或者找自己的兴趣做点生意不要成天困于这件事”
“说起來你倒似乎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状况一样这是纸上谈兵至恒一个快40岁的女人生活范围狭窄唯一精通的不过是相夫教子与购物持家可是我以为会和我过一辈子的那个人并不满足生活里只有我我能做什么不要再提醒我的失败了”
“我沒对你说起过我的女友大嫂我刚认识她时她被和她交往六年的未婚夫甩了她不得不换份工作多赚钱和对方分割清楚房子的产权每天忙得累死累活就是这样她也从來沒跟我抱怨过我说她不是要跟你对比大嫂每个女人情况不一样可是生活大概不会特别厚待谁或者苛刻谁还是得靠自己去争取”
许至恒出了医院只见一轮皓月当空而圆月并不意味着沐浴于清晖之下的是一个个相应完整的家与幸福他拨叶知秋的电话听筒里传來隆隆雷声在雷声的间歇她轻声说“可是还是真想你在我身边”
“我也想你秋秋很想”雷声湮沒了两人的话语然而他们完全知道对方的心意
他下了决心他要和她在一起不论是共此明月还是共此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