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纯属巧合。”
蛇侯将茶盅往桌上一搁,细长的手指从袖中伸出,长甲在赤水剑上轻轻刮过,指尖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只觉寒意袭来,“真是把好剑。”
顿了顿,将赤水剑轻轻一推,“这剑归你了。”
十一手微微一抖。抬头惊看向前方妖异的眼眸,连夜极少有变化的冰块脸,也现出诧异。
按照惯例。上位者想从一个人身上得到好处,基本上会先给那个人一点好处。
十一不知道蛇侯安的什么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蛇侯不会无缘无故送她一把好剑。
蛇侯收回手,“但我有个条件。”
十一暗暗冷笑,果然。
蛇侯眼睑微垂,斜睨着十一,专注地审视着十一的神情,“如果有一天,这剑的封印解开,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得毫不隐瞒得说与我知道。”
十一不知道赤水剑的封印,是否真的会解开,但有一点却再明白不过。
她绝不会时时跟在蛇侯身边,就算如蛇侯所说,赤水剑解去了封印,如果不是肉眼能见的,她不告诉他,他又能知道什么?
他们强迫她成为蛇国的杀手,他们之间已经没了信誉可言,就算现在一口答应了他,日后守不守承诺,得看她的心情。
蛇侯哪能知道她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只道她心存疑惑,不敢接剑。
站起身,望向一直沉默着的夜,“十一护剑有功,以后,此剑由十一随身看护。”
数百黑塔护卫没能看住的东西,竟交给一个小小的死奴,荒谬之极。
但这把剑,也就蛇侯视如珍宝,其他人并不多关心,他爱给谁,就给谁,不会有人有任何异议。
在越皇和大巫师看来,以后不用再为这把剑劳心劳力,反而是好事一桩。
到了这时,十一才真正确定,赤水剑真是到了自己手。
隐隐觉得,这把剑是平阳侯和蛇侯之间的游戏,她成了这个游戏里的一颗棋子。
而且这盘棋局是由平阳侯布下。
苦笑了笑,越加觉得这把剑实在烫手。
在心里把平阳侯里里外外地骂了个遍,这笔账也得加上,日后和他细算。
事情到了这步,已经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夜朗朗出声,“如果蛇侯大人没有别的事,属下告辞。”
蛇侯望向墙上美人图,“盗剑人进入欲望森林的事,我不希望再有别人知道。”
夜点头,领着愁眉苦脸的十一出去。
睨了她一眼,心想: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知道犯愁了?
十一扁了扁嘴,“如果我把这剑丢了,会不会被蛇侯砍掉?”
夜云淡轻风地道:“试试不就知道?”
十一不敢相信地瞅着夜看了好一阵,半晌才道:“原来夜也懂得说笑……”只是这个笑话实在不好笑。
夜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不知这丫头哪只眼睛看见他是在说笑。
打发十一自行回去把欠下的训练做完,他则飘然离去。
离去复返的夜,如鬼魅一般从房顶跃下,潜在蛇侯窗下。
屋里传出女子愤怒的声音,“我敢说,那个人一定是平阳侯,他既然一而再地来夺那把剑,这次失手,下次一定还会再来。”
这声音……夜浓眉微微掀起,在窗纸上捅开一个小洞,朝里望去,只看见女子裹在黑衣里的背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