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

作者:末果

    ps:《俊男坊》的简体据说也快上市了,样书已经出来,辛苦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了些精神上回报,毕竟出版是每个作者的梦。

    《邪皇阁》的繁体出版已经落实,虽然果子要带宝宝,但亲们也不用担心此文灌水烂尾,反而会更小心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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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仍然白衣素手,仍然垂眉敛目,温文儒俊,风雅得不似凡间俗子。

    略为犹豫,绕过树丛,向小树屋走去,立在屋下看了一阵。

    肖华温和的噪音响起,“为何不进来坐?”

    青衣本想听完这曲就离开的,被他一问,反而不好再走,攀上树屋,里头是一张通榻,肖华的一双软底靴脱在榻下。

    一切都让青衣觉得异常熟悉,也脱了鞋,把酒坛子抱在怀里,进屋坐下。

    “我怎么会来这里?”

    如果她对面坐的是另一个人,她这么问话,人家一定会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但她凭着直觉来到这里,而肖华也在这里,可见这间树屋与她和他是有些前缘的。

    肖华轻瞥过来,扫了眼她怀中酒坛,对她的到来丝毫没有意外,淡道:“这树屋是你让我搭的,你不开心。或者惹了祸事,不敢回府,就会到这里躲着。”

    “呃。”青衣轻点了点头,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怪不得她在蛇国界内的密林里搭树屋时,搭得那么顺手,原来如此。

    “过去的事。你真的一点也不能记起?”他神色散淡平和,好象不过是随口一问,并不上心。

    “偶尔的时候,有点模糊的影子。”青衣含糊回答,记起的大多是与他极暧昧的画面,真叫她恼火,难以启齿。

    “记起些什么?”

    青衣脸上微烫。那些话,怎么说得出口,竖了秀眉,道:“真是哆嗦,弹你的琴。”

    顺手从身边摸出个水碗。那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不禁怔了一下。

    慢慢起记,她大约七八岁大的时候,时常闯祸,怕父亲打骂,不敢回府,总是偷偷躲到这后山林子里。

    有时下雨,就缩在树下躲雨。可是雨下大了,又哪能真的躲得了,总是淋得一身透湿。

    每每这时,他都会来这林子里寻她。

    青衣拿着水碗,好象有自己又回到了那会儿。

    那晚下着好大的雨,还打着雷。

    她虽然性子顽劣。却怕打雷,那晚,雷声就象压在头顶,电光就要在眼前劈过,她害怕极了。

    抱着胳膊蹲在这棵连沙树下低声地哭。

    一方湿了水的白衣袍角映入她的眼帘,而头顶也没有了雨水淋在头上,再灌进脖子。

    她慢慢抬头,顺着面前白衣慢慢看上,是还只得十一二岁的少年的他。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阵,轻叹了口气,蹲下身,把她抱进怀里,轻声道:“既然害怕,为什么不回去?”

    她委屈抽噎道:“我怕爹爹打。”

    他道:“你横竖皮厚,打顿板子,也没什么关系。”

    她怒了,方才的害怕一扫而空,一边推开他,一边狠狠瞪他,“你这么想我挨打,来寻我做什么?”

    他笑了,把她抱得更紧,不让雨水淋到她,“我代你挨打好了。”

    她破涕而笑,她不想挨打,却也不想他代她挨打,抬头望了望头顶树杈,“如果这里能有间小房子,不用淋雨多好。”

    等她下次又闯了祸,再躲到这树下的时候,这里已经多了这间小树屋,树屋里时常备着水和食物。

    青衣想起这些儿时过往,长睫轻颤,眼里透上湿意,她和他以前真是两情相悦的。

    打开酒封,倒入碗中,喝了一大口,“谢谢你。”

    肖华抬眼轻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不言,让人清宁的琴声从他白皙修长的指间响起。

    “你不问为什么?”青衣目光落在他拨弄着琴弦的手指上。

    “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何必问?”

    青衣轻瞥了他一眼,他倒是看得开。

    “你对我母亲知道多少?”

    肖华抚琴的手微微一顿,琴声稍顿,又再响起,“知道自己该知道的。”

    青衣看着他,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曲。

    过了好一会儿,道:“你和平阳侯真象,弹琴也象。”

    肖华笑了笑,并不抬头,仍是安心抚琴,云淡轻风地问道:“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青衣摇了摇头,不是没想过,“想不透。”

    肖华手掌轻按琴弦,令琴声嘎然而止,正视向她的眼,“如果我离开楚国公府,你可愿随我去?”

    青衣怔了一下,望着他与平阳侯酷似的眼,心脏突地一跳,忙将视线避开,故作淡定地戏笑道:“你回去成亲,难道我也跟着去碍眼?”

    “你可以嫁我。”

    “嫁你做妾吗?”青衣冷笑,他可以三妻四妾,但她绝不与人分享男人。

    “我独娶人一人,如何?”他微微一笑,神色间说不出的温柔。

    青衣呼吸蓦地一窒,心脏怦怦地跳开了。

    如果没有遇见过平阳侯,没有与平阳侯有那些心与身体的纠葛,如果她没失去记忆,听见他说这个话,一定会很开心。

    但她已经走得太远……

    回不去了。

    何况欺母之仇不能不报。

    她是死士出生,深知刺杀是怎么一回事。

    去刺杀他人,运气好的。可以活着回来,但大多是有去无回。

    即便是将目标杀掉,也难脱身。

    所以说,与其说是刺杀。倒不如说是一命换一命。

    进宫行刺,恐怕就是有去无回。

    再说,为了不连累父亲。刺杀前,定要毁去容貌,让人认不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