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带着我的大副先上岛的,我和大圈关系虽然不错,但是我知道,他岛上的人很谨慎,我之前曾经靠近岛屿一次,但也只允许我和大副两个人去,如果我带多了人,我担心会有什么误会。
我记得,那个废弃的灯塔上原本是有人一直站在那儿的。大圈的外围素质是越来越差了,但是真正的大圈,还是很jīng干的。可是这次,我上岛的时候,却看见灯塔上并没有人放哨。
那个岛子不大,外围的礁石很乱,只有东边的一个通道可以容纳船靠过去。我和大副,他没带武器,我身上只有一把枪。我打算先上去交涉一下,货在我的船上,如果没问题,交涉顺利,他们会自己派人上我的船去搬,但是不允许我的人上岛。
灯塔下面是一个水泥高台,我走上去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因为迎面可以问道很弄的血腥味道。那是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道,我不会弄错的。我当时就心里有些犹豫,我让大副立刻掉头回去,然后带着一帮兄弟在下面等我,如果有问题,就赶紧冲上来。
岛上的原本五个人,和我关系不错。他们都是老大圈了,年纪可比我大了很多,算是我父辈的人,我母亲是华人,原来在华埠的时候,我就认识其中两个。
如果是在平时,灯塔下面的水泥台子上。应该是有人守在那里的。灯塔只有一个入口,就在下面,进了里面,就只有一个旋楼上去。我手里拿着枪。可是刚走进灯塔里,在最下面地一层,我就呆住了。
地上有鲜血,一半凝固了,一半还没有。我一脚踩上去,粘呼呼的。当时我心里吓了一跳,虽然有些预感,但是也还是有些慌。这里的人不会全死光了吧?
我试着喊了一声,可是没有回答,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在灯塔里回荡。上帝啊。那个见鬼地地方,外面只有海浪的声音和海鸥的声音。不瞒你说,我当时真的很想调头跑回去算了。可是无论如何。我和这里的大圈认识,双方多少还有些交情,这里出了事情,我路过,看到了不能不理。怎么也要看个究竟的。”
“然后呢?”我脸sè已经很难看了:“然后你看到了什么?”
威克犹豫了一下。看着我,有些疑惑:“陈阳,你为什么要问这些?大圈的事情难道你很感兴趣么?”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随意道:“你说的这么可怕,我只是很想知道。”
“好吧。”威克叹了口气,继续诉说……
“地面上的血很多,根据我的目测,如果是平常人流了这么多血,肯定早就死了。所以我判断这里地血,恐怕不是一个人的!地上还有一些脚印,都是人踩在快要凝固的血液上留下来地。我还看见地面上有拖拉的痕迹,很可能是有人把死去的尸体从地上拖走留下的痕迹。不过我当时很疑惑。既然有人把尸体拖走了,为什么不干脆掩盖痕迹?而是留下这么多血迹却没有清扫。
后来,我才壮着胆子上了楼梯,一口气走到了灯塔的顶层,……不瞒你说,我威克船长也是在海上经历过生死地!即使是当年面对马尔丁那个王八蛋的屠刀,我眼皮都没有眨过。哦,对了,马尔丁已经死了,我差点忘记了,你就是从他的船上逃出来地。”
威克扯开了其他的话,我有些不耐烦,但也只好耐心的等他说下去。幸好,威克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很快就说回了主题。
“我当时站在楼梯边上,只看了一眼,腿就一软,魂儿都吓飞了。差点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如果不是我即使一把抓住的扶手,恐怕我早就滚下去,摔断腿了。”
“灯塔上有什么?尸体么?”我声音很干涩。不管如何,那些都是我们大圈的人!
“恩……准确的说,是……头。”威克闭上了眼睛,脸sè发白,表情里依然充满了恐惧。
下面的话是威克断断续续告诉我的:
灯塔之上,就在面向楼梯地地方,是一张桌子,很破旧的桌子。可以想象,平时,这些守在这里的大圈兄弟,就是在这张桌子上吃饭,大牌,消磨时间。毕竟守在一个废弃的小岛上,rì子是很枯燥的。
可是现在,这张破桌子上,却整齐的摆放着……他们的头颅!
五颗人头,整齐的放成了一排,头发和脸上满是血污。最可怕的是,他们临死之后,有的人还没有闭上眼睛,眼神里或愤怒,或恐惧,就这么幽幽的朝着楼梯的方向……
头颅都是人死之后砍下来的,脖子部分的切口很整齐,是用利器。
威克犹豫了一下,他告诉了我一件事情,这样的切口,只可能是越南人干的。越南人喜欢用一种半长的刀,那样的刀有点类似于砍山刀,很适合军队里丛林作战使用。他的父辈曾经有人参加过越战,带回过一把这种刀。
更重要的是,他还在地上看到了几个烟头,是越南的胜利牌香烟。威克甚至还把烟头带了回来。他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大圈和越南帮之前的仇恨,已经早就无法解开了。这次血案,很显然又将是一阵腥风血雨的开始。而威克无意之间来到岛上,他担心自己会被大圈的人误会是凶手,毕竟他是第一次走到现场的人,而且他本身也是算是有黑道背景的人。所以他留下了一些证据。以做为为自己辨白的用处。
很显眼,越南人在杀光了这里的五个大圈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们甚至花时间砍下了头颅,做了一些布置。期间他们还停下来休息了一下,还吸了烟。
五个头颅放在桌面上,旁边的墙壁上,用鲜血写了一行大字!鲜血淋漓,字迹触目惊心。
“大圈,这只是报复的开始!”
不过不同的是,这行字下面,被人用鲜血画了一条很狰狞的眼睛蛇的图案。威克仔细看了一下,那条蛇画的很简单,但是却栩栩如生,从墙壁上图案的线条粗细大小,威克认为这是别人用手指沾了鲜血画上去的。
砰!
我心里的怒气实在忍耐不住,一拳重重砸在了车身上。威克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沉身道:“这样残忍的杀人方法,我想也只有那些越南疯子才能做得出来。你也觉得愤火么?唉,我也觉得这样太残忍了。我们在海上做生意的,也难免会遇到和人有冲突,打起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出过人命,但是杀了人,也只会把尸体扔进海里而已。”
我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尸体呢?”
“尸体……”威克忽然脸sè一阵惨白,飞快的用力摇开了车窗,然后趴在上面拼命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