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茫茫看了一眼路随书房的门,掏出手机,觉得还是网络世界好。
大晚上的,一众女人们都空了下来,继续追问雾茫茫的相亲对象是谁。
龙秀娟已经开始酸言酸语说雾茫茫是撒谎逗大家玩儿了。
雾茫茫这会儿回忆起来,倒真希望自己是撒谎了。
她将手机扔到沙发上,赌气般地跑到路随的房间里,在他衣橱里乱翻一通,挑了一件路随的藏蓝色衬衣,以及一条卡其色休闲裤,又翻出剪刀来开始diy。
长裤剪成热裤,扎上皮带就像条小裙裤了。衬衣也是大刀阔斧地将前襟剪短了,前面在肚脐上系成结。
至于后面,后面可就管不了了。
雾茫茫去以前住过的客房洗了澡,可怜见的她也没敢中空,所以只能在浴室里手洗了小内内,又拿着吹风机猛吹。
至于bra就让它自身自灭吧。
好在衬衣宽大,颜色又深,即使不穿,也不会露点。
雾茫茫搞定自己之后回到楼下,路随已经在客厅里静静坐着闭目养神了。
听到响动,路随睁开眼睛看向雾茫茫,只觉得女人大概天生都有当裁缝的料。
其实他也不想想,雾茫茫可是从小玩芭比娃娃长大的,换装就是她的长项。
不过路随赞叹的目光还是取悦了雾茫茫。
雾茫茫心底感叹一句,路随这老男人还真特么有魅力,他专注地看你的时候,就像你已经吸引了全世界的注意一般。
雾茫茫的背都不由地直了直,为了掩饰开始发烧的连,她朝路随随意地点了点头,就转身去厨房的冰箱里倒了一杯牛奶。
凉凉的牛奶入胃,雾茫茫这才一边走一边喝地坐到路随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听见他对自己道:“你可以坐得离我进点儿。”
稀罕啊?
说话跟皇帝似的,雾茫茫脑子里帮路随演了一把,大约今后他还会用恩赐的语气说,“你可以上我的床,你可以生我的孩子,你可以……”
雾茫茫用手背擦了擦嘴边的奶沫,反正是怎么粗鲁怎么来,路随看得惯就看,看不惯就最好了。
既然是交往嘛,也就不要掩饰自己的习性了,不然装着端着结了婚也得露馅儿。
“我就喜欢坐这儿。”雾茫茫就跟叛逆期的小孩一样,更进一步地调整了坐姿将双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在空中晃着,然后看向路随,“陛下,我可以玩一会儿手机吗?”
路随看了雾茫茫半分钟,最后自站起身去了厨房拿水喝。
雾茫茫心里升起一股“老娘我不怕你”的自豪感,终于又有了刷微信的兴趣。
微信群里已经不再讨论雾茫茫相亲的话题,转而开始讨论圣诞节路园的舞会了。
路园的圣诞舞会已经开了近百年,已经算是本城名流过圣诞节的一个传统了,就像普罗大众习惯除夕时看春晚是一个道理。
路园听这名字就跟姓路的一家有关。
据说路随的曾祖母是个英国淑女,她们就爱办点儿茶花会和舞会什么的,于是在本城开启了路园圣诞舞会的传统。
能够获邀前来的都是全国数得上的名媛淑女,并不局限在本城,所以可想而知,它的邀请帖有多难拿到。
路园的圣诞舞会已经办成了一个产业,有专业的团队在后面打造,不过如今的话事人是路随的姑姑路嘉楠,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每年路嘉楠的慈善基金会都是筹款最多的基金会,办的慈善明星夜也算是圈中一大盛事,当红明星没有一个不捧场的。
像这种盛事,雾茫茫等人自然是无缘瞻仰的,整个微信群里都没人得到过邀请。
不过今年不一样。
据龙秀娟说,她已经得到了确凿的消息,今年她会得到一张邀请卡,当然是托她未婚夫的福。
雾茫茫不由转头看了看正在安静地用平板电脑看股市或者财经信息的路随,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满足的虚荣感。
若是她真的和路随的交往的话,应该也可以拿到邀请卡的吧?
万一不幸嫁给了路随,没准儿还能给路园的圣诞舞会开舞呢。
这么一想,路随身上的魅力光环似乎又闪亮了一点儿,雾茫茫不得不承认,跟路随这种男人交往,真的很提身价。
超级满足虚荣心!
想到这儿,雾茫茫又觉得其实跟路随交往真的不吃亏,反正她早就不想当这个老处/女了。
路随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现在正当盛年,有身材有颜值,真是不睡白不睡。
再说了,雾茫茫也是个雏儿,找个经验丰富的正好学习学习,第一次也不那么痛。
据说女人刚那什么的那段时间,都不太能享受那什么,老男人体力差一点儿,正好合适,若遇到个血气方刚的一夜几次郎可就受罪了。
雾茫茫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收了手机,单腿盘坐到路随的旁边,路随抬起头看向她。
雾茫茫还真有点儿不习惯跟路随这样近距离对视,身体不由自主往后仰,然后清了清嗓子道:“这么说,你就算我男朋友啦?”
路随“嗯”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总算不用喊我伯父了。”
两个人心有灵犀地都想起“bf”那桩事儿了,雾茫茫自己也觉得丢脸,“当时不知道那个小号是董可可,我那样说其实是为了进一步好套出对方的身份。”
路随又“嗯”了一声。
雾茫茫将手机搁在下巴上敲了敲,忍不住偏头看向路随又问:“你怎么会出来相亲呢?”
路随收起平板电脑,“长辈们一直很热衷给我做媒。”
“这之前你相过多少次亲啊?”雾茫茫压根儿就是在拿路随的事情当八卦。
路随沉默不语。
好吧,雾茫茫略微收敛自己的八卦之心,“你看到照片上的人是我时,不觉得两个熟人相亲和奇怪吗?”
“还好。”路随道。
“所以,其实你是真的对我很有好感对吧?”雾茫茫追问,“你什么时候发现……”
女人有时候真的有点儿呱噪,幸亏男人聪明地发明了“接吻”这个动作。
在路随看来,这完全就是为了堵住女人漂亮的嘴巴不让她们扫兴而发明的动作。
雾茫茫是一点点准备都没有就被路随亲了个正着的,她的眼睛还保持在睁得大大的状态,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闭上眼睛。
路随的吻很温柔,轻轻地贴在她的唇瓣上,舌尖来回的舔舐。
这是一种温柔而备受呵护的体验,雾茫茫的眼皮已经快要抬不起来了,身体也开始发软。
但是下一秒就在路随企图撬开她的牙齿的时候,雾茫茫一把就推开了他。
根据雾茫茫的丰富经验,路叔叔的吻技还是很不错的,就是耐心欠缺了点儿,忒猴急了。
才第一次接吻呢,居然就想舌吻,简直就是做梦!
雾茫茫的手捂在嘴上,迅速地直起身体远离路随,“不行不行,这样太快了。”
有些原则可以妥协,有些原则则绝对不能妥协。
雾茫茫今天已经妥协过一次了。
按照她以往相亲的经验,即使双方看对了眼,那也得有个尝试的过程,从来没有当天就确定下男女朋友关系的。
这已经算是为路随妥协了。
所以另一个原则绝对不能破。
“我们才刚刚交往,不能这样。至少一个礼拜以后才能牵手,两个礼拜以后你才可以亲吻我的额头。一个月以后才考虑接吻的事情,三个月之内,绝对不要想有实质性的进展。”雾茫茫的食指在路随的眼前轻轻摆动。
“这是我的原则。”雾茫茫补充道。
“我尊重你的原则。”路随点头道,“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
呃,这样轻易就被尊重了,雾茫茫又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儿了。
免不了要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和自己的人生。
而此时,路随的手机恰好响起。
打电话来的人,正是雾茫茫先才才想起过的人——路嘉楠,路随的姑姑。
当然雾茫茫是不知道对方是何方大神的,但路随接起手机后并没有离开,所以雾茫茫就正大光明地坐在旁边旁听。
但雾茫茫还是挪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机,以显示她这个人其实是很尊重别人*的。
“听说你今天去相亲了?以前挑三拣四地做什么,现在居然落到了需要相亲的地步。”路嘉楠奚落路随道,“不过也好,你总算是想清楚了,不管你多能耐,总是需要一个女人嘘寒问暖的对吧?”
“有什么事吗?”路随就像没听到路嘉楠的长篇大论一般。
“相成了没有?听说你是看到照片后自己同意的。”路嘉楠刺探道。
“成了。”路随看了雾茫茫一眼,倒是没有掩饰。
雾茫茫的耳朵一直都是支着的,勉强听得出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就是声音忒低了,害她都听不清对白。
但路随的“成了”是什么意思?干嘛扫自己一眼?
雾茫茫瞬间福至心灵地猜到对方可能是路随的亲戚。
路嘉楠又问:“那今年的圣诞舞会,你跟她一起开舞怎么样?”
路嘉楠这话可不是白问的,如果路随同意跟那小女友一起开舞,这就是认定了对方了。
那么路家的人对那小女友的态度就会完全不一样,未来路氏财阀的第一夫人可不能怠慢。
“再看看吧。”路随淡淡地道。
路嘉楠一阵失望,还以为这回路随是找到了真命天女了呢。
“那随便你吧。”路嘉楠挂断电话,但这之前又忍不住道:“路随,你可是三代单传,三代单传啊。”
路随云淡风轻地道:“我已经冷冻了精/子了,不会让路家绝后的。”
雾茫茫点了点头,科技如此昌明,不趁着质量好的时候冷冻精子太可惜了。
连茫茫家的雾老板都是冷冻了精子的,因为雾家如今就雾蛋蛋一个带把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哪天有什么不幸,雾老板精/子质量衰颓,生不出第二个来,雾家可就垮了。
就连雾茫茫也早就有了危机意识,二十四的时候就去冷冻了卵/子。
雾茫茫的思维忍不住发散到,她的冷冻卵/子和路随的冷冻精/子的结合上面去了。
等雾茫茫再回神时,路随已经收线。
“你的电话响了。”路随提醒雾茫茫道。
“柳女士说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雾茫茫听着手机里传来自己变腔走调的豫剧唱腔,赶紧接了起来。
自打上回的铃音被雾蛋蛋给暴露之后,雾茫茫就重新给柳女士录了一段。
雾茫茫可没路随那么大方,拿起手机就往外走,到了转角才接起电话,“柳女士,这么着急来问进展啊?”
“废话,赶紧说吧。”柳女士是个直性子。
“成了。”雾茫茫特别简短。
“人怎么样?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看看,我都还不清楚他的背景呢。”柳女士有些担心。
“哪有这么早就见家长的啊?放心吧,挺有钱的,一准儿能养活我。”雾茫茫道,“离婚的时候也会很大方的,少不了我的赡养费的。”
这可是雾蛋蛋说的。
“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柳女士又问:“你今天晚上回不回来,王姐给你煲了猪肺百合杏仁汤。”
“不回来了,我跟他到他住的地方过夜了。”雾茫茫很随意地道。
柳女士立即在电话那头惊声尖叫,“雾茫茫,我是怎么教你的?!”
雾茫茫心说,你有教过我吗?
“现在有钱的男人都是稀缺货,我这不也是为了尽快抓住他嘛。”雾茫茫演得可正经了,“好了,不跟你说了,他洗完澡快出来了。”